可我此时也只能在房间里等,闲来无聊,就玩起大叔带来的笔记本,全是英文……真是惭愧自己的英语水平竟然不及初中生了,似乎一句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这样我怎么对付六级,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考试了。我硬着头皮一个一个攻破上面陌生的单词,这时我才发现手机上的词典是多么便捷、多么善解人意的工具。正当我百无聊赖乱点时,突然跳出一个“Diary”的文件夹,大叔的日记?虽然这么做有点小人,可是好奇心还是驱使我打开了……终于看到我“久违”了的中文,是大叔的笔记,应该是从日记本上扫描的,为了以防万一日记本丢失吧。这时我才注意到大叔的笔记,刚劲有力、又潇洒又大气,真是由字就可以看出主人是怎样的人。只是我还是不想去相信他是个花花公子,大叔在我心里是很完美的,可是现在这种想法在我心里也动摇了。
20**年3月12日
下午,帮严叔叔签订协议,也祝贺他终于收购这家IT公司,让分公司在北京立足。不知为什么竟然去看了场电影,碰上了一个拾金不昧的小朋友。为感谢她送她回学校,她却始终对我保留神秘感。临走,她说自己叫轩尼诗,那我就是芝华士了,还被戏谑为我这一代人的经典,真是有意思。
原来这就是大叔对我的第一印象啊,我心想,当时说芝华士是他那个年代的经典真的打击到他了,不就间接说他很老了吗。
20**年3月13日
中午和轩尼诗小朋友去了家泰国餐厅,没想到她一小女孩吃辣椒那么厉害。不过她是福建人,还不肯透露姓名,她就像一个谜团,难道福建女性都这样吗?爸爸被一个福建女人祸害了一生,我真得提防着她,但她始终还是个孩子,又是这么特别的小丫头。
看到这我突然想起大叔的亲生妈妈,难道她就是那个福建人?难怪我说自己是福建人时大叔的表情很尴尬。
……
20**年4月27日
傍晚和丫头在“宝琴”饭店,居然碰上了秦海岩的儿子。他当年替我顶下那一枪,我已经给了他家人无尽的财富和地位,一切都还清了,希望他弟弟和儿子不会再惹事。
在“蓝色港湾”的喷泉旁,和丫头说了许多开心的话,发现原来她是一个很可爱的小丫头。只是明天就得回家了。
My God,那只荷兰猪的爸爸居然是大叔的恩人,他家的钱都是大叔给的?虽然我很讨厌那个荷兰猪,可是大叔日志里的口气我却很不喜欢,他难道也是那种用金钱买断一切的独裁统治者么?
……
20**年5月6日
原以为稳拿的项目竟然被王锦和先宾夺主,得在家多留些时日处理。只是答应丫头后天回北京不能兑现了。丫头,这些天你还好吗?
看到这,我不禁心里一热,大叔,你在曼谷也会想起我吗?
20**年5月7日
丫头回家了,她出了什么事,手机也不接,我得赶紧去她家。曼谷去厦门的航班明天才有,可我等不急。向达他借了王室的飞机,又想起小时候和姐姐、达他在一起的快乐日子,原以为他和姐姐的婚姻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却不料再幸福的事也会终结。
原来达他是大叔原来的姐夫啊,难怪他说曾经有个王室的亲戚呢,可是这个达他是谁呢?难道是个王子?
20**年5月8日
今天终于见到丫头,她憔悴了很多,心里很难过。当她紧紧抱住我时,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却从心里燃起。那一刻,我对自己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怀里的这个女孩,不能再让她受任何委屈。然而这种感觉就是那可怕的感情吗?
看完这篇,我心里很矛盾,大叔真的对我有感觉吗?可是他为什么说这是可怕的?
20**年5月9日
明天就是开庭的日子,律师团的申诉报告已经递交。其实,无官不贪,中国大陆公务员工资那么低,单靠这些怎么生活。只是客县的官员们栽在了盛泰手里。
刚得知盛泰烧毁隋氏码头一间仓库,这是在向我示威吗?王锦和,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从隋氏抢走的全部夺回来。
大叔的日志就写到这,今天10号。看来王锦和就是盛泰的董事长了,他和大叔之间究竟有多少恩怨。看完这些日志,我越来越不懂大叔了,他不再是那个纯粹只逗我开心的大叔,他是隋氏的领导人,无商不奸,他也免不了会做些违心的事,他究竟有多少事瞒着我。以后我和他还可以向从前那样无忧无虑的单纯吗?
经过两次庭审,法院终于做出判决,我们10个人的父母中,除了徐伯伯被判10年有期徒刑,其他人都幸免于牢狱之灾,但分别处以罚款。我爸被罚30万,其他有50至100万
不等,我们都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爸爸妈妈和其他亲人们商量,决定卖掉房子来还清罚款,只要爸爸妈妈平安无事,即使一切从起点开始一家人也是幸福的,更何况没有现在的房子我们还可以住到单位的宿舍里。
案子结束后,律师团就要回到自己的岗位了,陈律师来找我。
“张小姐,我就要回北京了。”陈律师是来告别的。
“谢谢您,陈律师,您真是帮了我们很大的忙。我们现在要用房子抵押还罚款,不过家里还有些细软,您要是不介意就收下,就算是我们的律师费,如果您嫌少,我以后会加倍给您的。”我真的非常感谢陈律师,这些天他和其他律师们整日为这件案子奔波,更何况官司还胜了,给他们多少律师费都是值的。
“张小姐别这么说,我也是受人之托。这个官司赢了我也很高兴。”说着陈律师把我拉到一旁,“张小姐,等这个风头过了,张局长就会官复原职,其他干部可能会贬职但至少还能过平静的日子。只是他们以后要多加小心了,盛泰不会就此罢休的。至于律师费,郝局是我的朋友,他拜托的案子我不能收费。”陈律师在大家感激的注目下上车离开了客县。
这时所有人心里的石头才真正落下,我们都经历了人生中很重要的转折点,有些人因此发疯甚至丧命,而挺过来的人也受到了惩罚,不过,如果我们站在群众的角度看这个案子,他们的确应该受罚,只是,这个社会,怎么可能有十全十美的人呢,更何况他们还是我们最亲的人。
正当我和爸妈要去银行抵押房子时,阿泽哥哥来了。尽管那天他和我说了些很不中听的话,但我看得出他不是个坏人,而且也是真心在帮我们,况且他现在似乎真在追求我表姐。
“张先生,你不用去抵押房子了。”阿泽哥哥拦住了正要去银行的爸爸。
“为什么?”爸爸面露难色,“我们家真的没有钱,不像他们交了罚款照样可以继续以前的生活。”
“你的罚款已经付清了,陈律师也说了,过段时间你就可以官复原职,到时候一切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付清了?谁去付的?”爸爸很疑惑,谁能一下拿出30万来帮我们,而且事先也没有商量。
“这我也不知道,你不相信可以去法院问问。现在开始你完全自由了,也没有什么负担,可以安心地生活。”说完他就走了,临走时还到处张望,我知道他是在找表姐,可表姐去法院找她朋友帮忙了,最后他略带失望地走了。
“可我们不能不明不白地受这么多钱啊。”阿泽哥哥走后,爸爸和妈妈一直在猜测谁会帮我们付这么多钱,而我脑海里跳出的第一个人就是,大叔。
我忙跑到法院,和表姐一起求小娅姐姐帮忙,她却只记得是一个泰国人来这里打点了一下。我们软磨硬泡她才肯帮我们调出监控录像,我一看,竟然是阿铁。这更加证实了我之前的猜想。
我拨通了大叔的电话,响了好几下才接,
“丫头?”他的声音非常疲惫,应该是在睡梦中被我吵醒。我心里难过极了,他这几天也整日忙里忙外,还要处理公司的事物,每天睡不到两个小时。
“大叔,我吵到你了吗?”
“……没有,我觉得很困就睡着了,怎么了?”
“大叔,那个……我爸的罚款是你付清的吗?”我走到草坪上,小声问道。
“……丫头,事情都过去了,什么都不要想,回到你正常的生活。”
“那你就是默认了。为什么要帮我们,这些钱对你是小事,可我们欠你的情都还不清了……”说出这句话我我哽咽得再也说不下去。
“丫头,你没有欠我,做这些我心甘情愿。别想了,你在家多陪陪你爸妈,下午我就要回曼谷了。丫头,你要照顾好自己。”大叔的话带着关心和不舍。
“你到底要我欠你多少啊?……”我几乎是哭着喊出这句话的。
“丫头,你别哭,我……”大叔听见我哭就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