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事本来是可以晚上做的,但曾经做过特种兵的我却不屑那么为之,开玩笑,对付一个普通人我还得那么小心,要是让我的老部队战友知道了,还不笑翻了天。
就这样,我跟着郭刚像蜜蜂跳舞一样在建国街方圆一里之内转了两个多小时,最后才从一个超市后面的小巷里“哧溜”一下窜进了一栋老式的土楼里。看郭刚那滑稽的样子,我才明白什么叫做赶猪上树。
我没有跟着郭刚上楼,我就站在楼上,把耳朵贴在单元楼梯的扶手上,这招叫做“听声定位”。以前在做A任务的时候,我经常靠这招来盲狙定位,这是我们狙击手的上乘功夫,只有真正强的狙击手才能很好的运用这个本事。
“三楼左间。”过了半晌,我很自信地抬起头自言自语了一句。
然后,这时我才大摇大摆地上了三楼,扭过头望向了左边的这间房子。这个土楼很旧,是以前那种单层三间房式的,走廊里面也是又暗又脏,楼墙上还画满了小广告。不过,只要是住宅楼就都差不多,在走廊里只有一个保险门,你看不到也听不到里面的事。
但是这可难不倒我,我还是有办法的。我从衣服里拿出了一小张比较硬的卡纸,又将那张卡纸折成了一个喇叭形状,把大口那边按在左间房门旁边的墙上,小口那边贴在了耳朵上。这种办法一般都比较有效,最起码还能听清里面最靠外墙这个房间的人声。
我这一听之下不要紧,我惊奇的发现这间大概不会超过六十平方米的房子里面竟然有六七个人的声音。现在房间里,这六七个人好像还很焦躁,他们在房间里面不停地四处走着,还时不时地大声争吵。
我有点犯难地皱了皱眉头,早知道会这样刚才在街头的时候出手就好了,现在可怎么办呢?没办法了,都走到这一步了,也不能回头啊。不然的话该让燕轻眉看扁我了,再说了,这两次都让高玉罡表现了,也轮到我一回。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很正式地站在了三楼左间的门口,伸出手扣响了房门。
我这一敲门不要紧,这间房里顿时就开了锅,连站在门外的我都能很清楚地听到里面乱七八糟的声音,声音里边有骂的,有搬东西的,还有一些听不了来的唏里哗拉声。
“谁啊?”屋里边乱了一会后,有一个很粗野的声音喊了起来。
“您好,我是查水表的。”我随口编了个瞎话。
可能是我的瞎话编得比较自然,屋里的情况好了一些,不那么乱了。接着,房门就打开了一条缝,半张大胡子脸露了出来。
“查什么水表?我们昨天才***刚交的水费。”这个家伙真没礼貌。
“咳,我们自来水公司发现这栋楼的水表有点问题,所以决定全楼普查一下。”一边说,我一边顺着门缝向屋里望去。
屋子里面太乱了,就像刚打完第三次世界大战一样,吃的喝的垃圾摆了一屋子,而且屋子里面还烟气缭绕的。不知道他们都抽了多少烟,也不怕他娘的抽死。另外,我还看到了我一直跟着的郭刚,他现在就坐在一个板凳上,嘴里还叼着一支烟卷,眼睛也正在紧张得向我这边看。
“你进来吧,快点查完快走。”那个大胡子想了一下后,嘟囔着把门打开了。
“好的,马上就好。”我很有礼貌地向大胡子微笑着点了一下头,就抬脚进了屋。
这一进屋我差没昏过去,这屋里要多呕有多呕,而且还有一股公共厕所的味道,这帮家伙是不是上完厕所不冲啊。而且,这屋里四处都是垃圾,有几堆上面还飞着一些苍蝇,嗡嗡地看得我这个恶心。
算上给我开门的这个,屋里一共有六个人,看年纪都在四十岁左右,一个个长得跟庙里的怒目金刚似的,十二只眼睛像看阶级敌人一样望着我,并且好像还都显得很紧张。郭刚就坐在他们中间,他的手里还拿着一卷报纸。
“快点查完快点走,我们有事要出门。”那个大胡子看到我站在门口不动了,就有点粗野地催促起我来。
在大胡子催促我的时候,我已经大致地观察了一下情况。对方有六个人,我只有一个;但是看这六个人虽然个个都面目狰狞,不过好像都是纸老虎。如果真的开战,只要对方手里没有枪,想来两分钟之内我可以在不出人命的情况下搞定他们。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们手里有没有枪?这些人的外观告诉我他们都不是什么良民,而且现在又聚在了一起,说不定在策划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们的手里说不好就会有枪。何况我觉得能和这个郭刚混在一起的人就不会是什么好人,最起码也不会是什么合法人士。
给燕轻眉打电话求援的事我也想过,如果现在有一大帮丨警丨察堵在楼下,那这群狼朋狐党被一网打尽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但是我不想那么做,这里面有我的私心在。那个高玉罡要是说我对他一点反感都没有了那是假话,看着他成天和燕轻眉工作在一起,有时候还很亲密的样子我就来气。尤其是这几次行动都让他抢了先,显尽了本事心里就更加的郁闷,所以这次我说什么也要干一票大的,呵呵,说起来好像我更像坏人一样。
“好的,我会很快的。”我笑着走进了厨房,找到水表就在那一本正经地查看了起来。
那群人也不管我,就让我自己在厨房里弄,他们则在客厅里又聊了起来。不过这次他们的声音很小,我在厨房都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管他们呢,先都摆平了再说。
“哪位是房主,请过来一下,这个水表我已经弄好了,跟你交待一声。”我特意在厨房里多呆了一会儿,这才扯着脖子向客厅嚷道。
“真他妈麻烦。”那个大胡子听到我的呼喊之后,穿着一双黑乎乎的脱鞋,嘴里嘟嘟囔囔地又来到了厨房。
“怎么回事?要交待什么?”
“呵呵,请您看一下您的水表,我跟您说清楚。”我笑着指了一下厨房角落里的水表。
“嗯,你说吧!”大胡子很不耐烦地走到我身边后,探着头望向了水表。
我说什么啊?你家的水表坏不坏的和我也没关系,要你来是想你先去和周公见见面。我连看都没看他,挥起右手一掌就劈在了大胡子的脖子上,这一下我用的力度很准,即不会要他的命,又可以让他安静一阵子,毕竟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情况下出了人命就不好玩了。大胡子随着我的一记黑招,登时就向一侧歪去,我急忙又伸出另一只手,将他轻轻地扶住。
“喂,喂,房主同志,您怎么了?您醒醒,醒醒。”我蹲在地上,把大胡子搂在怀里,忍受着他身上的阵阵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洗澡的体臭,故意大声地喊着。
被我这一喊,客厅里就像炸了马蜂窝一样,所有的人都纷纷地跑了过来,看到大胡子晕倒在了我的怀里,个个脸上都变了颜色。
“哪位同志管一下啊?这位房主刚才看水表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我想他需要去医院。”我故意苦着脸对蜂拥过来的这五个中年汉子说。
“嗯?怎么搞的,傻虎怎么会晕了呢?”这时走过来了一个看上去很削瘦的精壮汉子,皱着眉头很纳闷地从我的手里把大胡子接了过去。
“那你们先忙吧,这位房主可能真的得去医院了,对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我对着这些实际上也没人会理我的家伙们说了一句,也不管有没有人听见,就假装还很忙的样子匆匆地离开了厨房。
我从厨房回到客厅之后,站在客厅里迅速地扫视了一眼,最后我把目光放在了一个茶几上的一卷报纸上。这卷报纸刚刚我进来的时候,看到过,就在郭刚的手里拿着,他没事拿着一卷破报纸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