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他啊?男人有几个好东西?你以为他们说自己是和尚,就真当自己是和尚了?再说了,连尼姑都知道躲和尚,你怎么就这么幼稚呢?”
田乐乐又不说话了,垂着脑袋,神色恍惚:“我感觉要出事了。”
“而且要出大事。”梅晓丽补充了一句,“玩吧,玩吧,我提醒过你多少次了,可你听了吗?”
她们的预感没有错了。
大概一个星期后,果真出了一件大事。
(待续。。。)
35,
那天下午,已经临近下班时间。
田乐乐刚从外面办完事情回来,显得很疲劳。连日来的焦虑,使她脸色有点憔悴。
高明亮一脚跨进办公室,见周围没有旁人,便一把拉过她:“乐乐,我太大意了,整出个大问题。”虽然没人,但他的声音还是很低。
“大问题?”听说出了问题,田乐乐立刻惊慌失措起来,竟然下意识地拉着高明亮的胳膊,一边摇晃一边问,“怎么大意了?出了什么大问题?”
恰巧一人推了一下门,像是在找人,他欠欠地朝他们打了个招呼,仿佛自己刚做了件极不道德的亏心事。
田乐乐这才意识到自己正抓着高明亮的胳膊。于是立即松开手,继续小声地问:“出什么大事了?快告诉我呀。”看得出她很着急。
高明亮表情沮丧,没了往日的镇定从容,一时不知怎么说才好。
那推门的人后脚跟刚消失在门口,田乐乐马上近前一步,再次拽着高明亮的胳膊,并使劲儿摇晃:“你倒是说啊?你都急死我了。”
然而,十分不巧的是,一个打扮得十分妖艳的胖女人,神鬼莫测地闪了进来。还没等田乐乐松开高明亮,她便立即冲上去给了田乐乐一巴掌,嘴里骂道:“好你个浪货,居然在办公室里就卖起肉来。今天老娘倒要称称你的肉,到底是几个钱一斤?”
那胖女人骂得太突然,让本来就惊慌失措的田乐乐顿时傻眼。只是木桩一样看着来人,双手依旧还抓着高明亮的胳膊。
高明亮毕竟是领导,经过些风雨,见过些世面。他马上清醒过来,一下甩开田乐乐的手,然后装腔作势地说:“你的问题,我们局丨党丨委会考虑的。在事情真相没有弄清楚前,你不用到处说情,说了也没用。”
说完这些,高明亮立即喜笑颜开地走向胖女人:“呵呵,一个年轻人,因为刚发生的错误,正找我说情。”
这胖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高明亮的老婆,王秀芝。她目露凶光,满脸刁蛮,处处晃动着肉感。
“说情?我看是谈情吧?”胖女人并不理会他,一把搡开后,直接扑向田乐乐,“谈什么情?你个臭不要脸的,竟然敢勾引我老公,看我不把你撕烂。”
王秀芝咬牙切齿,一把揪住田乐乐的头发,使劲儿一拧,再朝墙角猛摔。她本来就膀大腰圆,再加上满堂的怒气,使她的力量大增。可怜的田乐乐,本来就没有什么力量,外加毫无准备,经她这么一摔,立即像一架失去控制的直升机,张着双臂,一头栽进墙角里,半天没动弹。
办公室外,已经是一片沸腾。准备下班的、刚从外面回来的,吵吵嚷嚷,拥挤成一团。
高明亮本想发作,但看了看眼前的情形,马上连哄带骗地把胖女人往外推:“你就别瞎闹了,外面这么多人看着呢。有什么火,你回家冲我发去。”
“别拉我,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亏我在家当你是个金元宝,原来你就是个混蛋,你搞单位上的女同事,害不害臊啊?”王秀芝手舞足蹈地叫喊着。
有人已经看不下去,朝高明亮夫妻俩儿鄙夷地看了一眼,就直奔墙角里的田乐乐。多数人,则几乎麻木地站着,跟看大戏似的,还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好不热闹。
有矫情女更讪笑:“真是丢死人了。”
(待续。。。)
36,
田乐乐被翻转身来。她闭着眼睛,脸色惨白,毫无血色,似乎昏厥了。稀松而凌乱的头发,掩盖着额头。额头上,肿着一个大包,正渗着殷殷血迹。
作为情人,高明亮如此表现,无疑是让人失望的。田乐乐压根就不曾想过会有这般遭遇,这种耻辱使她当场昏厥过去,而并不是因为那一下猛摔。
有趣的是,事态由高明亮的老婆控制着。这个胖女人临走时,还跺着脚叫嚣:“你装什么死啊?勾引我老公的*劲哪儿去了啊?等着吧,等我再来收拾你,要让你身败名裂。”
基础教育科连续发生两起暴力殴斗事件,很快在全局造成轩然大波。
这道精神快餐,太适合当今人们的胃口了。所以,总有人在上班间歇谈论,谈谈事,说说人。给机关工作的人们在茶余饭后增添了不少话题。
“我平时还真没看出来,田乐乐真的跟高明亮好了上,你说奇怪不奇怪?”
“奇怪啥啊?哪个女人不虚荣?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听说前几天他们还到深圳去旅游呢。”
“好像还去了香港。”
“就得付出点代价。”
这个科室说完,那个科室接着来。
“哎呀,高明亮那老婆可真猛,那阵势,强悍。”
“跟母老虎似的。”
“可不是,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我啊,特恶心这种人。”
“你别说,高明亮见他老婆还真乖,简直一孙子。”
“咱教育局出了这样事,可得名声大噪了。刚才还有人问我,你们科基础教育就教育那个啊?什么跟什么啊?净道听途说,被我直接无视。”
有良心的,还是要同情起来:“出了这种事情,倒霉的还是女人,谁让我们是女人呢?唉。”
“那高明亮真不是东西,人给你睡了,出了这情况,也不上去拉一把,什么男人啊?我哪天要有情人,他老婆这么对我,非杀了他们全家不可。”
“呦?还攀比上了?你看看人家田乐乐的惨样儿吧,我劝你收敛收敛,别夹不住双腿,松下裤带子,受那份洋罪。”
当然,这些都是女人们的议论。男人们的议论,明显带有情色。
“你小子,不是老夸人家田乐乐漂亮又风*吗?怎么样儿?迟了吧?被人捷足先登,哭去吧。”
“不哭,捡剩饭去吧。”
“咱单位的女人啊,十个九个骚。根据本人肉眼观测,她们平均性伴侣是三个,啊不,四个,四个啊。”
“啥年代了啊?女人们现在流行找二爷。哦,就兴你男人包二奶,不兴我女人也包二爷?对吧,哥们?”
“高明亮艳福还真不浅,居然能搞到田乐乐,真他妈奇了怪了。”
“嚯,看不出来,咱这里还有一吃醋的呢?你小子加油吧,咱科室里还有几个姿色不逊田乐乐。要我说,你可以试试啊。”
“什么叫人前淑女床上淫娃?哥们算是看明白了吧?我早总结过:女人都他妈装出来的正经样儿。”
(待续。。。)
37,
没人可以抵挡这股议论浪潮,包括那个钱科长。事实上,在禁止所有科室人员谈论此事以前,他曾谈过自己的看法:“我们的道德修养确实存在问题,从这些小事情上,就可以得出结论嘛。”
然而庆幸的是,这些议论目前终归只在单位里发生,暂时还没有传到祁立的耳朵里。在田乐乐出事的第二天下午,他才随杨泰平一起回来。
打开门,墙上的田乐乐依旧对着他妩媚地笑。
“乐乐。”祁立在客厅里喊。
没有回应。
大概是正加班呢。祁立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