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没有事我倒真不敢给你打电话了!”
我说,“那你说吧,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她说,“刚才我不该那样对你说话的,请你不要生气,好吗?“
我说,“我没有生气啊?”
她说,“真的?”
我说,“当然,而且我没有权利生你的气!”
这句话的确使她有些失望,要不,她怎么会说得如此灰溜溜的呢?她说,“我就知道自己没有能力让你……哎,我们不说这些了。哦,等一下你陪我去买减肥茶,好吗?我是个路迷,在家的时候就经常在大街上迷路,现在来到西安就更不用说了……”她没有再说下去了,只等着我的反应。而当时不知自己出于什么心态,也不管她所说的“路迷”有没有夸张到这种程度,我最终还是答应了。
瘦身成了一种时尚,而时尚往往成就了无限的商机,所以当我们来到药店的时候,随处可见的就是减肥药的广告了。它们就像那些招摇过市的风骚的女人,害怕别人看不见而被高高地挂在四周的墙壁。于是郑艳爪着头皮问我,“乔雨,我们要哪一种呢?旗人还是曲美。”
我说,“我也不知道。”
她就狠狠地咬了咬牙说,“早知道你这样,我拉我那条狗来还好。”然后愤然地走到药架边,伸出笨拙的双手,胡乱地拿了几盒,也不知是哪一种,是不是同一种,就塞到售货员递过来的塑料袋里,付款就走了。而那时我却还没有反应过来。多事的那个胖女售货员还以为我们是正在吵架的一对情侣,看了看郑艳的背影,又看了看我,眼睛奇怪极了。我就瞪了她一眼,心想:这里的减肥药销售进度大概是与这里的售货员的体重成反比了!这里的老板是真笨还是有着很奇特的销售理念,竟然会用这样的售货员?
是的,郑艳的确有一条狗,她也的确说了一句心里的老实话,我是真的不如她的狗那么听她的话。狗的奴性在于谁对它好谁喂它吃的,它就听谁的话,而我却根本不领郑艳的情,难怪她这么生气。
继续!
如今我一个人静静地走着,像夜游鬼一样神不附身。落叶落着,在一阵风的作用下,像雪花一样飘着。
我喜欢这种带有忧伤色彩的情景,仿佛是一种天生的喜欢,说不出原因。这时我有些累了,想到刚才郑艳生气而离去的情景,觉得有些对不起她。才明白,勉强的感情只会是一相情愿的痛苦而换来两个人的不愉快。
我正想穿过马路回学校,却突然间看见杨洋了,她正在街边和一个卖狗的说话。她大概是要买狗的。我便毫不犹豫地走过去,因为我自觉对狗有些了解,能帮她挑条好狗。
“老板,这条怎么买呢?”杨洋没有注意到我,继续抱着那条宠物狗和狗老板说话。可狗老板早见到我走过来了,见我在看他的狗,以为我又是个买主,像招揽广告一样又从狗笼里用手钳出一条狗来,对我说,“看看吧,这条是纯正的哈巴狗,最听话了。”
我笑了一下。这时杨洋才发觉她的侧边有人,便转眼过来,正好和我的双眼碰在一起,吃惊地笑了笑,说,“你也来买狗的吗?”
我也笑了笑说,“不是,我是看见你才过来的。”然后便蹲了下来。狗老板听我这么一说,知道我们是一路的,便又把手中的那条纯正的哈巴狗钳回狗笼里。那条狗就嗡嗡地叫了几声,在笼里呼呼地喘气,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我。我才发现这个狗老板只有两条狗。而另外一条在杨洋的怀里,好像也知道难得感受到冷美人的体温而要好好享受一下,眯着眼仿佛就要睡着了。
“这条绝对是条好狗,你看她多听话!”狗老板俯身摸着狗头说。狗就睁开眼环视了一下,无精打采的样子。
我也摸了一下,却看见狗眼有些红,就说,“这狗眼怎么这么红啊!好像是病了。”
狗老板着急地说,“它怎么是病了呢?!我从来不卖病狗的。可能它没有睡好吧,昨夜我儿子一直抱着它还逗它呢……”说着就打了一下狗头,狗果然嗡嗡地叫了起来。“你听,病狗能喊得这么大声吗?”他补充道,“不信我再打它一下,你再听听它的声音……怎么会是病狗呢?”
杨洋却立即用手护住狗老板的手,说,“你不用拍它了,我就买它,多少钱呢?”
我就有些着急地阻止她说,“杨洋,这的确是条病狗!”因为我看见狗的嘴巴吐出一些黄水了。狗老板就用复杂的眼光盯着我。
然而杨洋最终没有听我的劝阻,还是花了一百五十块钱买下了这条病狗。
“你为什么非要买下这条病狗呢?”我觉得她太不可理喻了,“一百五十块钱足够买另外一条了……”
她用大大的眼睛生气地看着我,说,“你有权利说那么多么吗?我觉得它可怜行了吧。”
我尴尬地怔了一下,想说些其他的,可她已经加快步伐走了,故意把我甩在后面。我还有什么心思再追上去呢?便对着身边那棵树,像骂街一样,狠狠地骂道,“你以为你是谁啊?这样的女孩子,以后再理你,老子就是个球!”然后愤然地转头,从另外一条道回校了。
第四章
后来我常常这样想,要是在大学里我没有进我们院里学生会当这个副主席,或许我和杨洋之间的关系不会变成那么复杂的。然而,谁又敢包这些不是天意呢?
那天骂街一样骂过她之后,几天来我果然没有再理会过她了。但她还是原来一样孤僻,并不因为我对她的冷淡而改变,也并不因为别人对她的造谣而心怀不乐。我想,她永远属于冷傲的,她也永远属于自己。
江峰到底是个情场高手,一个月的时间就把周盈搞到手了。他们的恋爱是我们班的开门红。然而据说这些都是假的,因为在他们之前早已有人搞地下恋爱了,只是不敢像他们那么大胆。他们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搭腰勾背,可以在教室里接吻。于是在他们的带动之下,那几对正在搞地下恋爱的人一下子也被挑动了,也跟他们一样张狂。气得老师连讲课的时候也不得不间断几次来讲一讲道德教育,因为他们竟大胆到在课堂上也毫无顾忌地亲吻,亲吻声叭叭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