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机起飞还是睡觉,两小时以后到要去的那个城市上空,总没见降落迹象,心情糟糕透了,隐约能感觉到飞机在划一个很大的圆,机上人不时在议论着抱怨着,好半天才听机上播音,说是由于天气原因进行空中管制,降落时间等候地面通知,此时我才注意到自己有一个好位子紧靠着舷窗,看往窗外俯视往下黑压压的,身处一个极科幻的环境,远处不时有雷电发闪,平身初次俯视雷电的存在,平时不可一世的雷电显得那么猥琐,不禁打了寒碜,一个奇怪的念头在我脑海里萌发,要是屁股下这个铝合金做的庞然大物被雷电击一下会是什么样,舱里这二百来号人秒秒钟时间脱水成一具具黑不溜秋的干尸,或者飞机被引爆了,从一个炙热的火球中散落些七零八碎的物件穿过下面的乌云,或者飞机引擎雷击引起故障滑行一段以后自由落体下坠,这样乱七八糟的想着脊梁骨一阵子冷唆。还顾身边真没一个淡定的,从眼神可以看得出来大家心里的浮躁。突然想起我是卖了保险的,保险公司真粗心没让我填明受益人,如果真出事了保险赔偿应该给谁,法定受益人多了去了,想都没想我还是决定给老婆,一个女人不管出于什么动机和目的,嫁给一个了男人,这个男人出意外了保险还是应该留给她,哪怕是后继有人的那个兄弟来花这笔钱,真希望那帮呆头呆脑的保险公司理赔先生小姐懂得我的心思,根据传统七情六欲中七情的第一情是夫妻情,我的保险受益人是老婆符合中国国情。该想都不该想的我都想清楚了,飞机还是没有降落的迹象,鬼才知道空中绕了多少圈,那几个笑眯眯的空中小姐着期间就根本没有出来过一下,我想她们一定躲起来了,背着降落伞猥琐的站在隐蔽的紧急出口旁等候着机长一句话,俺脏的微笑。绕了两个小时多或少平安落地,紧张过后我心底还是希望从万米空中直接落下比较好,劫后余生的感觉还是没有消除我的烦恼,在空中飞没有快乐何况是在地上。
在这个漂亮的北方城市学习一个星期,吃饭睡觉听课逛街几天索然无味,家里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或者把我拉进黑名单了。人到中年万事休,那时我才发觉自己真老了,培训班里大多数中年人,虚伪谨慎迷茫的眼神里根本看不出所以然来,客套相处觉得自己会窒息。第二天下午开始,一有时间我就从手机电话簿里安顺序拨打电话,除单位同事和工作往来的,遇真没话说的我就托词问声好,其间有好些还是打发了好多时间,第三天中午还是拨电话打发时间,是一个老战友,平时也很聊得来,知道我在这个城市,告诉我有一战友也在这个城市,战友的标准有点不好确定,他比我晚两年入伍,新兵时由有我带的,新兵连结束后分到我电话联系的那位战友的班上,周末搞小聚会经常在一边端茶倒水什么的,交情也说不上什么,军队里就这样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每年都有聚散更迭,人情那时起就麻木了,但是总见和自己一样的年轻生命一个偶然就消逝了,时间一长我们也就习惯了一个生命的不存在。十五六年过去我自己都差点忘记了自己曾经是军人这个事实。告诉电话联系着的战友,算了也没很深的交情,他说你带出来的兵怎么会没交情,说是好几次他们联系的时候还提起到我,他来联系就挂了电话。过一会来陌生来电,接了果真是我曾经带过的新兵,叫他光吧,说了彼此用来客套的话,听的出来他是真诚的,约好下午5点来我住的酒店接我,说是好好聚聚,客气了一下我应了。
下午按时参加培训,不过是些业务的东西没听进去,也没心思听,过着僵尸般的日子好些天。准点光来电话了,说已在大堂等我,放好东西简单弄了下就下楼见他,一个很有气质的少校军官在我的面前,手握的很紧,军式的。简单寒暄过后上了他的车,直奔了一家海鲜馆。进去已经有五个人等着了,光一一介绍,都是连以下军官唯独有个兵,我也自我介绍了一个很简单的那种,我心里清楚可能这顿饭以后就是生离死别极少有机会再见面,人就这个样子。光给我带高帽,说是他的今天是我给教育的,说了很多我们在部队时的佚事,有些我记得,有些人我忘却了一点印象也没有;回想原来我曾经也是一个那么正直的人,给人还以教育,我是这样的人吗,觉得是觉得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