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所谓荒唐事也不一定是男女之事,男女之事也不一定就那么从容,从容之事也不一定就那么光彩,我不在流浪,但找不到自己的根在哪,我的心一直漂泊,可从来都有家;家不是归宿,家是一个驿站,我从都不曾停止,真不知用什么才可以将我拴住,人没有灵魂坟墓是我永恒的家,如果有魂魄的存在,我想像我这样的人渣肉身当然锁不住肮脏灵魂,回游荡在何方我不得而知,我的无能无知造就我无奈,算了吧,继续……
男人无骨女人无形人生无影天地无常。
妓可能是最古老的一种职业,起初还有可能属于高尚行业,时间久了就成糟粕了,红楼里老人过生日,儿女请伎人来家热闹一下也是孝敬;后来可能男人女人都寂寞就有故事,故事讲着讲着就成为事实,伎人到艺妓再而**,女人得势进而衍生男宠。男人女人从来就平等,现实生活里女人本来就一直扮演强势的一方,要不离婚怎么总是女人先提出来,男人只在协议书上签个字就玩完。男人外面有人女人说过不下去就离了,女人外面有人,说不再爱你了也离了,男人再花心萝卜一只,也不会轻易说出离婚,女人多与标榜自己忠贞离了却是从容,男人对家看成本质,不会轻易说离;女人把家当做一种形式,改变也就没有了内容。“家”字很有意思,冢指坟,下头的一点移到顶上,活了就成了家,从这个意义上讲人就是从坟堆里爬出来的东西,死去不过是回家罢了;死去是轮回的开始,老去便是轮回了。活的艰难活的精彩其实都是表象,内里都一样,生老病死方式不同也就有了不同的理解,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本质是一样,赤条条的来最后也光溜溜地去,腰缠万贯、一贫如洗,富堪敌国、不名一文,纸醉金迷、穷困潦倒,也都是人生轮回;我常常想这些……
我只有一个舅舅,前几年去世了,工作地与舅家相隔好几百公里我没回去,我想现在已经在另一个世界的舅舅回理解的,他在世时同我说了一句话,一直都记住了,他老人家说人像一朵蘑菇,老了就朽了。别人看我舅觉得精神不正常,我倒觉得舅虽然不识字,可还是活得很明白了一辈子,听母亲讲舅小时候特懒,成家以后孩子多,为养家糊口做了很多事,篾匠石匠铁匠木匠都是他的职业,还会打卦据说准的很,会点医术巫医不分嘛,他在同辈人眼里是个能人受尊重,养了十一个子女,末了老去时就舅妈一个人服侍咽下气,现在人常说做一行爱一行专一行我觉得舅是做到了。一生都很精彩,篾匠活做的怎么样我吗见过,石匠打了给我外婆一座碑墓,外八字的那种刻的浮雕有读书郎我想是他希望后人学习点书;做铁匠是有个逸事,上山打柴发现一个二战时留下的丨炸丨弹,他回家背了捆干柴是山将丨炸丨弹引爆了,把弹片背回家打了好些刀具,也送了我们家一把,最一成就的自学成才做了几只抢,当然是火枪买了些钱;木匠成就就是破天荒把木楞房做了三层到老时还住在里头,近百年也没有人尝试木楞房盖成楼房过;我喜欢与老人讲白话,他快七十的时候来我家里,说了打卦是骗人的,也是那次送了我几个石头,让我化验一下我去了结果是高品位铜矿,送回给他问在哪找的,告诉我有人想杀他,也没告诉我究竟在哪个山头发现的,结果舅舅穷了一辈子,我也失去一次成暴发户款爷的机会。如果把舅舅的一生写部小说肯定是神话,年轻时说过万岁会死的话,造反派红卫兵觉得舅舅没心没肺的也就没有批斗他,舅舅活在我心里我只给过他一百元钱,还是在我工资不足五百块是时候,托母亲带去的。舅家到现在我只去过一次,还是在该死的八三年,我十岁,最后见面那年我快三十五了。俩家相隔路远真成了距离。现在街上看见有人卖蘑菇,我总想起舅舅,但愿他不在里面的一朵,可怜的母舅。他养的一帮儿比我这个人渣还要平庸,对老人不好我也不大与他们结交,我们老家一句话叫一代姑二代表三代了,好像也了了,反正我是与舅家后人没有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