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就笑了,笑得声音很大,她脸有些红,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他说:“小丫头,你也有今天,知道爱上一个人的滋味了吧,以后看你还怎么欺负我,再欺负我我就躲起来,让你也尝尝思念的苦处。”这些天一直在医院照顾母亲,也忘了答应给她打电话的事情,没想到她倒追了过来,而且他刚才吻她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她的不舍,她的爱恋。
她脸都红到了脖子上,还在逞强说:“我才不稀罕你呢,你爱躲那儿就躲那儿,看我会不会去找你。”
“真的吗?我不信。”他笑着又吻了下来,手也不安分起来,她的人在强撑着,身体却败给了他。
放任自己的结果就是和他一起携手下楼吃晚饭的时候被恶毒的高萍质问道:“你的脖子怎么了?大白天的你们两个不会是·····。”她没有说下去,已经算是给他们留面子。
她当然不能对高萍怎么样,现在早已不是四年前,她只能狠狠地瞪高鹏,在她脖子上留下齿痕,让她在高萍面前抬不起头来。可气的是,他不生气反而偷笑,直到看到她脸完全沉了下来,他才赶快说:“姐,差不多行了,你又不是什么纯情玉女,不要一天到晚找别人的事,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再说。”
高萍恨恨地说:“就知道你没有那么快转性,有这个小魔女在你身边,你就干不出什么好事来。不吃了,我上楼去。”她转身上楼,秋枫望着她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连生气的时候动作都能那么优雅,看来真得要向她请教才行。
不过她倒是挺喜欢小魔女这个称呼,高鹏也喜欢,他私下里也这么叫她,在这一点,他们姐弟两还是挺有共识的。
“小枫,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也不打个电话让高鹏去接你。”谭容雪还是一贯的和蔼,她的气色不是很好,头发也比从前花白了,看起来确实是病后初愈的模样。
对谭容雪,秋枫总是从心底觉得可亲,她总是想起她住院的时候有天晚上疼得睡不着觉,谭容雪值班时来到她房间,轻轻地拍着她给她哼着小时候母亲常哼的歌哄她入睡,她那时候就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母亲一样看,她叫她“谭妈妈”,一直这么叫着。
“谭妈妈,你病了吗?”她伸出手去抚摸谭容雪的脸,说:“是高大哥又气你了吗?”
她一向最会撒娇,高鹏经常会被她弄得迷迷糊糊地,就是因为他对她的撒娇耍赖一点抵抗力也没有。
“傻丫头,这次不是你高大哥气得了,是谭妈妈老了,人老了就容易生病,不过你不用担心,谭妈妈已经好了,也难为你这小丫头还记得来看谭妈妈,这女孩就是贴心,怎么看怎么喜欢。”谭容雪拉了秋枫的手笑说,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傻儿子喜欢了这丫头几年,经常是茶也不思,饭也不想的。有一年的冬天从医院回来后抱着她哭,那一次是他在医院里当着她和医院里那么多医生的面上被秋枫打了一耳光,他的委屈不能说给别人听,只有在她这个母亲的身边他才能哭出声来。虽然他一直恨她从小把他寄养在别人家里。
如今这女孩能主动来找儿子,而且亭亭玉立的,如花的面容,比四年前更多了几份清丽的气韵,她又怎么能不喜欢呢。
“小枫,去看了你四哥了吗,他现在在我妈在的医院里实习,我妈病的时候还多亏他在身边守着,这小子,现在有模有样的,听我妈说也是专家了。”高鹏看不惯这两个人煽情,忙提了东越的事情。
秋枫这才记起还有个四哥在北京呆着,因为一直想着高鹏的缘故,倒把最疼她的四哥给忘了。小时候只要一出去,背她的一定是四哥,东迪也不是对她不亲,就是他这个人奸的厉害,能躲着就躲着,东越实在,他和东迪虽然是双胞胎兄弟,但性格完全不同,他有点象东阳,做事很认真,比较有责任心。
秋枫站在医院门口等东越出来,这家医院她已经怕了它了,从这里出来的时候,她就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进医院,她让高鹏进去叫他,不一会儿,门口出现东越高挑的身影,她奔向他,东越把她抱了起来在医院门口旋转,然后放下她,气喘吁吁地说:“重了,该减肥了。”看她要恼了,又揽着她的腰,挠着她说:“这是谁家的大美女呀,怎么就越来越漂亮了,爱死人了。”
她怕痒,咯咯笑着往后退,直退到高鹏身边,倚在了他的怀里。她也是不自觉地往他怀里靠了一下,东越就若有所思地笑说:“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我这个妹妹这么快就名花有主了?”
高鹏一只手揽了她,一只手揽住东越的肩,说:“什么情况等会我再告诉你,走吧,先吃饭去。”
“等一下。”东越抬腕看了一下表,高鹏问:“不是已经下班了吗?”他们专门找了他下班的时间来找他,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事情。
“不是。”东越说:“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想多带个人一起去,”他停了一下,又说:“这个人你们两个应该也认识。”
他们两个正感到奇怪,从医院走出一个婀娜的身影,一个百合花般娴静优雅的女子,秋枫一点也不奇怪了,她看着高鹏,长长的指甲差点就掐了下去,东越却迎着那个女子走了过去,两个人很自然拉着手走了过来。
“穆薇,不用介绍了吧。”东越揽着那个美人的肩笑说。原来他们两个竟然走到了一起。仔细地看,这两个人还真是合适,都是外科大夫,郎才女貌的,说不出的般配。
在外面玩了一天回去,她还陷在那个天仙般的姐姐穆薇原来就是四哥女朋友的惊喜当中,高鹏却蹲在床头柜前翻东西,好像什么东西找不到了,她趴在床上好奇地看着他,结果他终于从衣柜下的抽屉里找到一个纯钢制银白色的金属感十足的指甲刀来。
“你敢!”她忙把手藏在了身后,虎视眈眈地看着他说。
他还真是不敢强求,想了半天他突然跪在床上半开玩笑地半认真地说:“求你了,把指甲剪了吧,把我掐死了你就没老公了。”
“你又不娶我。”她眼波流转:“掐死了免得被别人捡了便宜。”
他哄着她说:“娶,只要你把指甲剪了,我马上就娶你过门。”他被她掐怕了,每次都是长长的指甲不管不顾地伸过来,疼到他哭笑不得。
她想了一下,把手乖乖地送到他面前,可怜兮兮地说:“说好了,不需骗我呀。”其实她心里很清楚,这种嫁娶的事情又怎么能寄托在这几句玩笑话上,只是难得看他这样急切地要求她做一件事情,他从没有要求过她怎样,什么时候都是顺着她的性子,她也就顺水推舟地让他得逞一次。
可是心里总是还有那么一道芥蒂放不下,尤其到了夜里。他的手再次环在她的腰间的时候,她就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不能娶我?”
有些话,不说还没有觉得有什么,但一旦说出口,却等不到答案,便是难以抑制的伤心。
她决定离开他,就算给他一个教训也好,也不能让他就这样轻视了她。好像她千里迢迢奔过来只为了和他偷得一时之欢似的。她起身在黑暗中很快地穿好了衣服,他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停了一会,才想起打开灯来。他慌乱地伸手去拉她,她已如一只狡兔灵巧地躲过他的魔爪,拉开门奔下楼去。
他不知道她怎么能那么快,等他套上衣服追到路上,她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就奇怪了,他父亲一直说他们家的安防系统是最先进的,怎么就会让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在这样一个人迹都罕见的凌晨轻易地走出他家去,而且他家所在的别墅区白天都少有出租车经过,更别说夜间了。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个城市对她来说几乎是陌生的,每次和他一起出门,她总是拉着他的衣角,就是因为她曾经跟丢过他,一个人在偌大的广场上找他,着急的眼泪都要流了出来。
她是路盲,在这儿上补习班的时候,他也教过她记路,她总也心不在焉的,她已经习惯有他接送,如果他不在她身边,她就打出租,无一例外,从不自己特地记住某条街道某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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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曾经颠倒黑白 ,如今回归绚丽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