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没人了，都吓跑了。

我和小贾很沮丧，基本没什么收获。

下午，开始第二场面试。

为了方便叙述，下午面试的人员简称小甲、小乙、小丙等。她们清一色都是职业装束。什么是职业装束？就是银行、保险公司、通信公司营业大厅里女职员的装束。一身深色职业套装、盘头、戴眼镜，要多淑女就有多淑女。

先是小甲，她是有备而来的。她用优美动听的女声做了自我介绍，并且着重谈了自己的优点、以及从事这份工作的特长。她对文秘工作这样充满热情，我都不忍心将其引入歧途。

介绍完毕，我都想为其鼓掌。回头看小贾，他示意我发问。

我咳嗽了一声：你刚才谈了对文秘工作的看法，但比较浮光掠影，你能不能更深入地谈谈你对这项工作的看法，因为我已经了解到你以前并没有做过类似工作。

是的，我的确缺乏这方面的工作经验，但我相信只要做有心人，就一定能做好这项工作。

是这样，这项工作想做好也不难。但是，如果你没做过，你可能就会面临你以前不会遇到的一些困扰，主要是精神层面上的。我提示她。

可惜她没听明白。

我又继续说，比如：你是个女士，如果你给一个男领导做秘书，你可能就会遇到一些你事先无法预料的问题。

您说是您吗？您已经结婚了对吧，那我想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哎，我心想，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装傻！

小贾说是这样的，你给一个男领导做秘书，比如：他因为工作原因需要你加班。虽然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可能就会引起你男友或老公的猜疑，你有心理准备吗？

是这样啊，既然你们这么考虑，那么为什么不招男秘书？

得，等于白说了！打发走小甲，又找来小乙。

前面大致雷同。

后面小贾单刀直入：如果做秘书，需要经常陪同男领导参加一些应酬活动，你能做到吗？

喝酒不行，我不会喝酒！

一般不喝酒！

哦，天很晚了不行，很晚了我爸爸妈妈要担心的！

这个也不会很晚！

小乙退下，小丙又上。

小丙上来就问：加班有加班费吗？

我说有。

小丙又说好像按国家规定节假日要加倍吧？

我心想这位维权意识这么强，还是算了吧！

这一轮面试下来我和小贾焦头烂额。

说实话，没一个合适的。

我问怎么办？

小贾说好歹留一个试用吧。

我说上午面试的你挑一个，下午面试的我挑一个。

看来小贾对我的安排很满意。本来上午的也是为他的公司招的，一切顺理成章。

晚上不去上课，老婆也不去健身。一起在家吃饭。

在饭桌上，就有电话打进来：你好，陈总啊，我是张雪。

我接电话从不避讳老婆，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而且实际就是没做亏心事嘛！

就是罗珊打电话我也不避老婆。其实，和罗珊一起工作后，她很少给我家里打电话。就是打，她也是先打给我老婆，先跟老婆闲扯几句，最后才说我差点忘了，有个事情要跟小陈交待一下，你让他听电话。这是罗珊高明的地方。

所以，我在饭桌上很自然地接听了这个电话，但我想不起张雪是谁。

对方又说今天上午我参加了你们公司的面试。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要价两万的。

我说你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陈总，我很想要这个工作， 价钱好商量。

我说那你要多少？

一万吧！

我心想，是不是她后来知道有人出价比她低啊，她才自降身价的。

我说我们再考虑一下吧！

那陈总，你看多少合适呢？你看看我的身段、气质，要找我这样的可不容易！

对不起，我还有事！没等她继续说，我扣死了电话！

我的脸色一定很不自然，抬头看老婆，她不动声色地在喝汤。

我说上午面试了一个女职员，现在找到家里来了。

老婆说你们找什么女人啊，还要价一万！

我说那是她的要价，我们可给不起。

老婆又说还谈什么身段、气质，我看怎么像拉皮条呢！

是形象代言人，所以要形象好！

是罗珊的主意？她怎么不自己去做？还省一笔钱！

这个嘛，具体的事情她不知道，总体是我负责的。招的人也不在我们公司，是在广告公司。老婆，你不会是担心我吧？我不安地问道。

我不担心！没想到老婆这么回答，我有一点点失落，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这么贵的女人，你可养不起！所以，只要你挣的每一分钱都上交，我对你就百分之一百地放心。

哎，无语，老婆说到了我的痛处。

十六

第二天，向罗珊汇报了招聘的情况。

这么说你打算招个文秘进来？正伏案看材料的罗珊抬起头问我。

我说是的。

那你打算把她放哪？

这个，这不是和你商量吗？要不放综合部？我问。

关键是岗位，你打算让她做什么？小刘做文案，小马做司机，小杨负责接待，基本综合部覆盖的职能都有人做了。新招的这个你让她做什么？给你当秘书？

其实，我真有这个意思，但不敢开口。罗珊都没有专职秘书，我要专职秘书做什么？

我想了想，就委婉地把介绍个女人给陆处的想法说了。但刚说了个开头，就被罗珊打断了。

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我可不想听你拿不到台面上的东西。我给你说过我要结果，但并没有说你要不择手段！你听听你都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假如这种事情被小报挖去了，对企业形象的损害是致命的。我看你也别把什么女秘书留身边了，你一个男的，要什么女秘书，就是你没问题，也被人琢磨出问题了。这个女秘书就跟我吧，反正我也忙，也需要有人打下手。

好吧！

我的这场招聘秀以失败彻底告终。

闲得无聊，开车去看厂房的装修进展。

表姐夫在厂区忙前忙后。

我前前后后看了看，给他们挑了些毛病。末了，表姐夫看四周无人低声说道：兄弟，账上快没钱了，是不是再给点？

我说公司资金紧张，不好办啊！

表姐夫说：兄弟，咱可是自家人啊，这个工程挣的钱可也有你们家的份啊。

嗯哼！我不置可否！

兄弟，你说句痛快话！现在买材料这些钱可都是我自己先垫付的啊！但工人的钱不能不给啊！施工质量不好，最后倒霉的还不是我们自己！

嗯哼！我仍然不表态！

当初我给李可可说好了，四六分，你们六，我才四，你不会是要我再让点吧。

没有那意思！说实话，你跟我老婆是亲戚，跟我还没这么近！

哦！怎么个意思，我明白了，哈哈！这样吧，老弟，你帮我把付款的事情先搞定了，我额外给你一笔钱，我不会让李可知道的！怎么样？男人嘛，相互理解，谁没有些私房钱呢！

嗯，我可没让你这么说，我努努力，但不好说！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