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景博点着头，指向沈让，“伯伯大舅告诉我的，爸爸妈妈是景宝的爸爸妈妈！”
话有点绕，意思却是不错的。
不过，伯伯大舅，是个什么别扭的称呼？可却也没有错，楮墨的哥哥，清欢的哥哥，可不是伯伯大舅？
“景宝。”
时清欢扶着腰身，缓步走近。
“妈妈！”
楮景博两手伸向她，身子也倾斜过去，想要妈妈抱的心情可见急切。
“景宝，不行。”
楮墨脸一沉，朝儿子摇头。
“不可以，妈妈现在不能抱你。”
“为什么？”楮景博嘴巴一瘪，委屈的不行。“妈妈不爱景宝了嘛。”
时清欢心疼的不行，伸手要抱。“怎么会？妈妈抱。”
“不行！”
楮墨无奈，问儿子，“那，景宝爱不爱妹妹？”
“爱！”
楮景博郑重点头，再不闹着要妈妈抱了。况且，有爸爸抱着也行，虽然还是比不上妈妈。
晚间，书房。
楮墨和沈让相对。
楮墨给沈让递了支烟。
沈让顿了下，问他：“你不要？”
“戒了。”楮墨摇摇头，“清欢怀孕了。”
沈让笑了下，点点头，也没接那烟，“我也一样。”
他这么一说，楮墨倒是想起来，关于苏染的事。
楮墨收了烟盒，“你是怎么打算的？”
他们是兄弟。
如今楮燎已然付出代价，但沈让却切切实实是楮家人。这段时间，也多亏有沈让在。
这样的兄弟，楮墨自然是珍惜的。
沈让却淡淡一笑，摇摇头。“我还是更喜欢当医生，你们这一行，并不适合我。”
要不是被楮燎逼迫，他也不会落得如今的惨淡，和爱人相隔，与孩子不能团聚。
知他说的是真心话，楮墨颔首：“给你开家医院吧，最好的地段，要怎么配置，我是外行，都由你看着办。”
顿了下，嗓音微微哑。
“哥。”
四目相视，两个男人眼眶均是一酸。
沈让抬手，拍了拍楮墨的肩膀。“……行啊。不过，我暂时还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楮墨清楚，他是要去找苏染，还有他的孩子。“好。”
“对了。”
沈让站起身，“明天一早，我就走了。怕是不能和清欢说，她一定会发脾气……”
楮墨拧眉，“你知道她会生气，就不能等她醒来再走？”
“呵。”沈让一哂，“我等你回来等的够久了，当哥的做到这个程度，你就知足吧。替我想想，我当真是一分一秒都不能等了。”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楮墨惭愧：“是我唐突了。”
“兄弟之间不讲这些，你安抚好清欢就好。”沈让笑笑。
“她可是我妹妹，还有齐齐、你，都是我的责任。”
说完，沈让转身，往外走。
看着他的背影，楮墨心上不禁酸涩。张了张嘴，“……哥。”
“嗯？”
沈让回头，不解的看着他。“还有事？”
“一路小心，接了嫂子和侄儿们，等你回家。”楮墨眼眶微微泛红。
沈让微微一笑，“知道了，啧，才发现你这么啰嗦。”
挥挥手，再不回头。
第二天一早，时清欢醒来，已经接近中午，她现在嗜睡的特别厉害。
起来后，得知沈让已经走了，对着楮墨好一通发脾气。
楮墨无法，只得把儿子搬出来。
时清欢抱着楮景博，倒是没有再发脾气，情绪却低落下来。
楮墨和楮景博都是一脸紧张。
“老婆，你别这样，你要是不高兴，我这就去把他找回来。”
“妈妈，你别难过了……景宝也去！”
时清欢失笑，摇了摇头。“我没事，大哥应该去的。我想染染了。”
楮墨明白了，握住她的手，“会好的，大哥和苏染都会好好的。”
“妈妈！”
楮景博听不懂父母的话，只觉得自己被冷落了。他好着急，爸爸怎么两句话就安慰好了妈妈？是他特别没有用吗？
“景宝。”
时清欢赶紧牵着儿子的手，“对啦，答应和景宝一起做小馄饨呢，走啦。”
“嗯！”
楮景博抬头看她，“妈妈，我哄你开心了吗？”
时清欢一怔，笑着点头。“对呀。”
花园里，微风吹来，花瓣像雨一样阵阵飘落。
厨房里，时清欢带着景宝正揉着面团，欢声笑语阵阵。
楮墨觉得，人生已然圆满。
夜色浓，风雨重。
时清欢刚把楮景博哄睡着，佣人来请她去喝汤。
“太太，先生交待的，油腥去了三次，没有一点味道了。”
“好，辛苦了。”
“太太客气。”
佣人只觉得，太太真是和气。
时清欢在餐厅里喝汤，见楮墨从楼上下来。
“有事吗？要外出？”
楮墨摇摇头，温和一笑，“不是，有故人到。”
话音未落，玄关处传来动静。
“到了。”
楮墨牵着时清欢，一同往客厅走。眼前个子颀高、挺拔的男人，正是容曜。
“……”时清欢一时激动，捂住了嘴巴。
“清欢。”容曜略有些不好意思。
时清欢眼底泛上湿意，打量了他一番，“风雪挺大，快把外衣脱了，我让人放水，得先泡澡驱驱寒气，正好，炉子上还有热汤，喝一碗……”
她松开楮墨，拍拍他的手。
“知道你们有话要说，先别紧着说，让容曜先休息。”
“是。”楮墨微笑颔首。“都听你的。”
时清欢转身走开，去安排各种事宜。楮墨和容曜相视而笑，暂且在沙发上坐下。
“怎么样？”楮墨问到，“找到你妹妹了？”
“是。”容曜点点头，神色却不见十分欢喜，似乎还带着忧愁。
楮墨便问：“妹妹过得不好？”
容曜蹙了蹙眉尖，摇摇头，“她……跟霍湛北在一起。”
这……
楮墨不免吃惊，这叫什么缘分？他已经从清欢那里听说，霍湛北结婚了，和一个叫程诺的女孩。那个女孩，竟然是容曜的妹妹？
“没错吗？”
“没错。”容曜点头。
两人一时无话，不知道说什么合适。霍湛北对时清欢的感情，还有他以前所做的事，都不能让人十分放心。
容曜一筹莫展，叹了口气。“已经结了婚，孩子都有了，哎……”
是他这个做哥哥的无能，晚了一步，到现在才找到妹妹。
楮墨也只能说到：“有我在，总不能让霍湛北辜负了妹妹。”
于他而言，容曜的妹妹，便和他的妹妹是一样的。
不论霍湛北是怎么想的，既然他娶了，那他就必须善待。如若辜负，他们都是程诺的靠山。
楮墨道：“找个日子，我们一起去霍家。”
先把声势壮好了，总要让霍家人知道。他们娶的，不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而楮墨卷土重来，风头和财势更胜从前。
容曜张了张嘴，没开口便被楮墨打断，“废话就不用说了，程诺也是我妹妹。”
“……嗯。”容曜点头，似是难以启齿。“我……联系上了慕九晟。”
闻言，楮墨颔首。
这话是什么意思，楮墨自然也明白。容曜和慕家的仇恨，扎根在他心里。
楮墨道：“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慕九晟是可以信任的。”
除却清欢的妹妹齐齐这层关系，慕九晟是个顶天立地的磊落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