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能感觉的出来，他似乎是遇到什么事了。

平时他也很忙，但感觉是不一样的。

这两天的霍湛北，看起来忧心忡忡。

她在想着，难道是生意上的事？

程诺担心他，可是不敢问，她觉得还没有资格过问他的事。

意外的，今天霍湛北回来的挺早。

程诺正下楼，准备吃晚餐。

霍湛北迎面走过来，布满忧虑的脸上扬起一抹笑。

“这是要干什么去？”

“嗯……”程诺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抚了抚鬓发。

“吃东西。”

她觉得自己好像没什么用了，成天除了吃东西、睡觉，还能做别的吗？

“哦。”

霍湛北倒是没想那么多，“那我陪你。”

见程诺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担心她不舒服，“怎么了？

是没胃口还是……”“不是。”

程诺摇摇头，“我就是觉得，自己这样，特别像一种生物。”

“什么？”

霍湛北微怔，俊脸上写满疑惑。

“嗯……”程诺不好意思的哼哼，“猪。”

嗯？

霍湛北一愣，顿了几秒，“噗……”程诺抬头，略带嗔怪的瞪着他，十分无辜。

霍湛北赶紧忍住，嘴角却依旧扬着，“我觉得挺可爱的，猪猪多萌啊。”

他想起了什么，掌心轻轻贴在程诺的肚子上。

“对了，这个孩子出生的话，刚好就是属猪的。

猪宝宝，很可爱。”

这么一听，好像挺有道理。

程诺抿着唇点点头，“嗯。”

霍湛北扶着她在餐厅坐下，照顾她吃东西。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才说到“小诺，我今天晚上，要出趟院门。”

程诺停下，看着他。

霍湛北解释道，“我要去一趟延边，找我一个朋友。”

想了下，觉得没什么可隐瞒的，“你认识的，是清欢，你还记得她吗？”

“啊。”

程诺点点头。

记得，当然记得——霍湛北的心上人啊。

“我联系不上她。”

霍湛北微微蹙眉，继续解释，“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让她知道，未免夜长梦多，再横生枝节，我想亲自过去找到她。”

“……哦。”

程诺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对面，霍湛北也安静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这样，是不是有点……多余？

他这样，就像是出门跟妻子报备的丈夫。

但是，他们却不是正常的夫妻关系。

也许，程诺并不稀罕知道这些。

程诺低头吃着东西，原来这就是他这么早回来的理由啊。

吃的差不多了，程诺放下刀叉，擦着嘴，“要收拾行李的吧？

我帮你？”

“……”霍湛北想说不用了，他自己收拾，她怀着孕，他不想她辛苦。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就变了，“好。”

程诺倒是没觉得不对，站了起来，“那我们上楼吧，你来看看，我收拾的行不行。”

“嗯。”

霍湛北点头，跟在了程诺身后。

衣帽间里，程诺指挥霍湛北把行李箱取下，打开来放在地上。

霍湛北笑说，“用不着带太多，贴身的多带一点。”

“我知道的。”

程诺点点头。

笑容有些天真，“我挺会照顾人的，你放心。”

程诺这么一说，霍湛北想起来，之前他让人调查程诺的资料。

程诺是孤儿，是被姓李的一家收养的。李家收养程诺的时候，家境还算是可以。但收养她的原因，实在是让人啼笑皆非。

李家有个儿子，叫做李贺。这李贺从小身体不好，算命的说他活不过二十岁。这李家为了儿子不知道看了多少医生，花费了多少钱财。但李贺的身体始终不见起色。

于是，有人提议李家做善事——程诺被收养，就是这桩善事。

这是明面上说法，迷信的说法是希望能把病气给过到程诺身上……李贺父母的想法，不可谓不恶毒。

刚到李家时，程诺是不知道的。

她从孤儿院到了正常人家，对李家充满了感激。程诺很乖，认真读书、帮着做家务，对李贺这个哥哥也是处处照顾。

她慢慢长大，成长的很优秀。

但也知道了，李家收养她的目的。她不至于为了个迷信的说法杞人忧天，但要说心里不难过是假的。何况，眼看着李贺身体一天天更加恶化，李太太更是明确的见天骂程诺。

“我收养你干什么？要你有什么用！”

李家夫妇的态度越来越差，程诺心里难受，但是，她没有离开。她还有李贺。李贺和他的父母不一样，他虽然没有健康的身体，但他有颗温柔善良的心。

年轻的少男、少女，除却兄妹的感情之外，又似乎衍生出另一种情感。这种情感，他们无需宣之于口，彼此却是心知肚明。

在大学里，同学们也都默认了李贺和程诺是一对。

程诺陪着李贺上医院，鼓励他，希望他的病能够好起来。为了让他恢复健康，她真的希望李贺父母的话是真的——可以用她的阳寿来换李贺的健康。

只可惜，那只是人们处于绝望的一种假象。

李贺的身体，还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伴随着他的病情恶化的，还有他渐渐变得古怪的性情。程诺日日精心照料着李贺，她都不知道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温柔的李贺变了，变得满身戾气。

他对她不再关心、不再温柔，甚至是看见她就会发脾气，不管她是不是做了他不高兴的事，总之，稍有不如意，他就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一切都是她的错！

程诺不得不承认，她成了李贺的出气筒。

可是即使这样，她也不生气。李贺病了，他快要死了……这样的情况下下，程诺的伤心远胜过李贺对她发脾气的难过。

如果，让他当做出气筒，是她最后可以为他做的，那么，她愿意的。

不管怎么说，李家收养了她，让她可以上大学，而且，让她遇到了李贺——李贺对于她而言，是哥哥，是亲人，也是恋人。

她从孤儿院到正常社会，联系最密切的人，就是李贺。

程诺以为，她会守着李贺，直到他的生命结束——离开这个世界。她曾无数次设想，到了那一天，她该怎么办？她会你怎么样？

只可惜，她没能等到那一天……

第1553章 主动交代

没能等到那一天，因为，她怀了霍湛北的孩子。

当李贺发现她在卫生间呕吐，发现她藏着的验孕棒时，他对她的厌恶到达了！

那一天，李贺把验孕棒扔到了程诺的脸上，眼神像是刀子一样，将程诺割的体无完肤。“程诺，你真脏！快滚吧！看见你，我就想吐！”

面对这样的指责，程诺无话可说。

不怪李贺，就连她自己，也都觉得自己肮脏不堪！可是，她该找谁说理去？她不是自愿的，她脏吗？可是脏的，不是那个让她怀孕的男人吗？

李家，是没法待下去了。

程诺被赶走那天，遇到了霍湛北，被他养在了西山别墅，直到霍湛北来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