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欢焦急,“不是有医生住家的吗?”
“是。”
管家点头,也有些茫然,“我已经联系了,奇怪,从下人房过来,也不该没到啊。”
“呵。”
一声冷笑,带着刺骨的寒意。
时清欢脊背一僵,汗毛都竖了起来——这个声音!她在哪里听过?
转头看过去,便见楮燎从门口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汤蓓蓓!时清欢怔愣,这……他们怎么会一起来?
“呵呵。”
楮燎阴恻恻的笑着,“时清欢,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
“你……”时清欢猜到了他的来意,楮燎这是要趁虚而入啊。
“你来干什么?
楮家不欢迎你!”
抬手一指门口,对着管家说。
“送客!没有我的允许,不要随便放外人进来!”
管家怔怔的点头,“呃,是……”可是,面对着楮燎,管家却又发怵了。
“哈哈……”楮燎大笑起来,满满的讽刺和嘲弄,那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时清欢,你还真是把自己当成楮家的女主人了?
哈哈,真是可笑!”
“?”
时清欢错愕,攥紧了手心,手心里全是汗。
“你啊。”
楮燎突然收了笑意,面露凶光。
咬牙切齿,看时清欢的目光,好像是在撕扯着什么猎物。
“你和你那个妈一样!妄图成为楮家的女主人,不过都是白日做梦!”
时清欢怔愣,什么意思?
她怎么听不太懂?
楮燎不是为了沈清韵,才被赶出的楮家吗?
到头来,却说沈清韵是痴心妄想?
呵……时清欢觉得讽刺,沈清韵啊沈清韵,你折腾了一生,为的是什么?
楮燎指着她。
“你,让开!”
时清欢吞了吞口水,“你想干什么?
妈她不舒服……”“我说,让你让开!”
楮燎上前,扼住时清欢的手腕,将人一把拉开,汤蓓蓓立即上前来。
“南珠,南珠?”
楮燎瞪着汤蓓蓓,“你还愣着干什么?”
“是。”
汤蓓蓓打开医药箱,给施南珠看诊。
时清欢怔怔的看着这一幕,思绪有些乱。
楮燎趁乱进了楮家,他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
难道,目的是取楮墨的地位,而代之?
不,不行。
时清欢告诉自己,不能够让步,她答应过楮墨会守好这个家、等他回来的。
“楮燎。”
时清欢上前,“妈的身体,我自会看顾,请你马上离开!你早就不是楮家的人,葬礼日期已经定下,马上就会去通知各房,你以为,你能够得到什么吗?”
当年,可是爷爷亲自将人从楮家除名的。
“纪医生”
楚清婉脸上挂起笑,连耳廓后也带着红晕。
沈思茵看得恍惚,似乎许多年前,她看着萧宗翰的时候,也常常露出这样的神情
楚姑娘,应是喜欢这位纪医生的吧
沈思茵朝纪医生看去,身材挺拔,仪表堂堂,她看他的时候,他也恰巧伸出手来“你好,我是纪墨。”
留洋回来的人,身上难免带着些西方人的习惯。
沈思茵为楚清婉感到高兴,这样一个人,的确值得托付终身。
她正乱七八糟的想着,那边,楚清婉已经将沈思茵的打算告诉了纪墨,纪墨听后,脸上的神色有些严肃,转头看向沈思茵“你真想好了
如果执意保孩子,孩子存活的可能性不大,你的命肯定是留不下的。如果现在打掉孩子,你还有一丝活下去的机会。”
“嗯孩子,有多大的几率活下来”沈思茵神色殷殷。
“几乎为零。”zt0g
零
沈思茵脸色迅速苍白,空气几乎凝滞,没有人说话,良久,她才狠狠吸了口气,抬眼再看向纪墨的时候,眸中已满是坚定“有劳了。”
纪墨神色复杂。
这个女人,愿意为了几乎为零的机会,放弃生的希望。该说她傻、还是伟大
他嘴唇动了动,到底还是将劝说的话吞了下去。
“好,那我开几服药,你带走按时吃。有问题一定联系我。”
“好,多谢。”
从医院里回来,沈思茵便将纪墨给自己开的药藏好。
她看着自己尚且算平坦的小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自从这日起,在萧宗翰看不到的地方,沈思茵和楚清婉的关系越来越亲密。
有时候,是楚清婉带她去医院做检查,有时候,也会一起吃饭
沈思茵得的是胃病,辛辣刺激的东西根本不能碰,楚清婉竟亲自给她煮一些软硬适中的粥,力求让她肚子里的孩子保证营养
“今天是山药粥,还热着,你等会喝。”
楚清婉将端着的粥放到沈思茵面前,她身上系着围裙,配上那张妩媚娇艳的脸,怎么看怎么违和。
沈思茵却只想流泪
这辈子,她还是第一次被别人这样小心翼翼的对待、这样的温暖,第一次感受到
她有些无措,不知自己如何做才能回馈。
楚清婉将身上的围裙取下来,“差不多了,快喝。可不能把我儿子给饿坏了。”
“你”沈思茵震惊“你要收养他”
“你不愿意”楚清婉挑眉“还是嫌弃我的身份不够”
“自然不是”沈思茵下意识道“可你一个未婚女人怎么带孩子会给你招来许多非议。”
“嗤,我一个女人,招来的非议还少”楚清婉毫不在意的一撩头发“她们是嫉妒我的美貌。”
“唔”沈思茵忍笑,点点头。抿了两口粥,突然又抬头“你怎么知道是儿子,万一是女儿呢”
“都一样。”楚清婉坐在她对面,眼睛直直盯着她。
沈思茵被她盯得不自在,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又擦擦嘴角“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没事,你吃。”
“嗯。”沈思茵喝着粥,突然,手中的勺子动了动,一个软软的荷包蛋,从下面浮了上来。她心中一动,看向楚清婉。
“生日快乐”楚清婉笑着,放在桌下的手往上一举,一个小巧的蛋糕出现在她面前,“这是我自己做的,问过纪墨了,他说你能吃。”
沈思茵攥着勺子的手微微颤抖,鼻头发酸,一时间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等下,我点上蜡烛。”楚清婉说着,自顾自去拿蜡烛。
沈思茵趁机抹掉眼中的湿润。
楚清婉将蜡烛插上点燃,小小的烛火里,映出沈思茵瘦削苍白的脸
这一天,沈思茵过得很快乐。
她出身虽好,但从小也没有过同龄玩伴,沈星月虽然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但她母亲因为沈星月的母亲而死,她也和她走得极远。父亲虽疼她,却没时间陪她
这一天,她真的很开心,很开心
这话是什么意思
时清欢直觉,汤蓓蓓是知道一些内情的。
“呵。”
汤蓓蓓轻笑,双手插在白色工作服的口袋里,摇摇头说”你还不知道吧也难怪,你不在荔都,还要操心楮家上下”
“到底怎么了”
时清欢焦急的问。
“是不是楮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