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哪里有回应？
慕九晟蹙眉，气息微喘。
“齐齐，你别躲起来，有任何事情，都有我在身边陪着你，你不是一个人！”
依旧，没有回应。
齐齐为什么不理会慕九晟？因为前两天，齐齐拆线了。
这线是拆了，可是，她的嗓子，还是没有好。
当时，慕九晟一脸期待的守着齐齐。
齐齐紧握着他的手，两个人都以为，会有个不一样的未来。
可是，并没有。
拆了线的齐齐，嗓子的确能够发出声音了，可是，词不成词，调不成调。
当时，他们两个，都懵了。
这就是慕九晟耗尽了心血，换来的结果？
“没关系。”
慕九晟自然是安慰齐齐。
“我会再想办法的。”
可是，齐齐接受不了。
然而，齐齐却没有当着慕九晟的面表现出来。因为，她很清楚，他为了她，已经做了很多。
当时，慕九晟以为，齐齐真的没事。
毕竟，不能说话这件事，对于齐齐来说，应当不是那么难接受的。
她从生下来就不能说话，不是吗？
然而，今天接到疗养院的通知，说是齐齐发了脾气，还把自己关在了天台，不许任何人靠近。
慕九晟知道，自己错了！
他粗枝大叶的，忽略了齐齐真正的想法。
齐齐是难过的，是在意的。
“齐齐！”
慕九晟在天台上走着，他慢慢向一堆杂物处靠近，他想，齐齐也许会是躲在那里。
毕竟，天台这里，也只有这里可以藏人。
“齐齐！”
慕九晟喊着她的名字，抬手将杂物搬开，果然，在一张油纸布下，看到了齐齐。
“……”
齐齐一惊，小鹿般的眼睛，在见到慕九晟的瞬间，便红了。
“齐齐！”
慕九晟大大松了口气，看到她完好无缺的在这里，他就放心了。
他伸出手，要将齐齐抱出来。
“来，齐齐，出来……”
“……”
齐齐抿着嘴，一个劲的摇头，抗拒着。
慕九晟怔愣，“齐齐，我是阿九啊。”
齐齐眼眶一酸，她知道，就是知道……她才会难过，才会拒绝。
她抬起手来，比划。
“你走吧。以后，也不要来了。”
“……”
慕九晟心头一沉，脸色都白了。
“齐齐，你不要我了？”
齐齐眼睛一闭，偏过头不去看他。
慕九晟知道她难过。
“齐齐，心情不好……也不能不要我啊，你答应过的，再给我一次机会，就算要我走，也要让我知道，我这次做错了什么。”
“你没有错！”
齐齐突然激动起来，比划到。
“就是因为你太好了！所以，请你离开我！”
“？”
慕九晟怔忪，“齐齐，这是什么道理？”
“你不懂吗？”
齐齐红着眼睛，摇头。
“你是九爷，将来是要做上将的人……我呢？一个哑巴，连话都说不了，将来，你要怎么对人解释，你的妻子，是个哑巴？”
“我为什么要解释？”
慕九晟蹙眉，完全不理解。
“你是我的妻子，只要我喜欢就好了，我为什么要对这个世界解释？”
“……”
他的理所当然，震慑了齐齐。
同时，她也更惭愧。
齐齐摇着头，“你别这样，我配不上你……真的，我不能那么自私……”
“是我自私！”
慕九晟摇头，凝望着她。
“齐齐，你怎么不明白，是我需要你！”
他深吸口，“自从我妈过世，我压根不明白，我还活着做什么，所以，我什么也不想做，一天天都在混！齐齐，是你，让我变的像个人！是你，让我想要好好活个人样！”
“……”
齐齐蹙眉抿嘴，她摇着头。
轰隆……
天边一声泪响。
大雨，倾盆而下。
齐齐猛抬头，看着慕九晟，比划。
“你快走啊！下雨了。”
“不可能。”
慕九晟站在雨地里，雨水很快打湿了他，头发粘在额头上。
他把手伸向齐齐。
“齐齐，来，跟我回去。”
“……”
齐齐微张着唇瓣，终于是被他的执拗所打动。
她站了起来，往外垮了一步。
“齐齐！”
慕九晟已然冲了过来，双臂穿过她的腋下，将人托举着抱了出来。
继而，狠狠的抱进怀里。
慕九晟埋首，在她颈窝里。
咬着牙，喃喃。
“坏丫头！坏丫头！”
齐齐闭了闭眼，泪水落下来，和雨水混在一起。她抬起手，慢慢将慕九晟抱住。
慕九晟抱着齐齐回去，两个人在浴室里洗了澡。
安顿好，护士敲门。
说到“九爷，医生们已经到了。”
“好。”
慕九晟看看齐齐，齐齐一脸惊恐的表情。
慌乱的比划。
“医生？什么医生？”
慕九晟亲亲她的鼻子，“当然是给你看嗓子的医生。”
“？”
齐齐一怔，慌忙摇头。她不要看！她这个哑巴，是看不好的！
愿望是美好的，可是现实是残酷的。
“傻瓜。”
慕九晟握住她的手。
“医生并没有说你完全没有康复的可能。像你这样的病例，他们也是很少接触，难道，不给他们研究的机会吗？”
齐齐低着头，不说话。
“你啊。”
慕九晟将人完全拢在怀中。
“说实话，你能不能说话，对我来说，真的不重要，可是你看，你这么闹……我当然要想办法让你开口，对不对？”
“？”
齐齐抬头，咬着下唇瞪着他。
他这是什么口气？好像她是吃不到糖的小孩子似的。
“听话。”
慕九晟蹭蹭她的脸颊。
“医生在等着了，让他们复查一下……看看什么情况，下一步，我们要怎么做，嗯？”
齐齐抿着嘴，他这样为她，她能说不吗？
医生进来，给齐齐做了检查。
整个过程，慕九晟都一直握着她的手。
“怎么样？”
医生微微躬身，“九爷，稍等，我们几个讨论一下。”
“嗯。”
慕九晟握着齐齐的手，拿起来吻了吻，“没事——”
“九爷。”
“说。”
慕九晟看了看齐齐，“不要避着她，若是不让她知道，她反而会胡思乱想。”
“是。”
医生点头。
“是这样，我们认为……小姐的情况，并不是手术失败。”
“？”
慕九晟和齐齐都是一愣。
“那为什么，还不能开口说话？”
“这……”
医生支吾道，“手术没有问题，也就是说，嗓子是没有问题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到。
“毕竟，小姐从出生都没有说过话，不是吗？我们觉得，是因为，这件事还没有发生过……所以，才会这样。”
“什么意思？”
慕九晟听的不耐烦了。
“意思就是，小姐要想像正常人一样说话，得像婴儿一样，从头开始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