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奶奶听了，泪水掉了下来，“哎哟，我的清欢……我苦命的清欢。”时爷爷到底是男人，要冷静些。

时爷爷问到：“这么说……温晓珊，刺激清欢了？”

“……嗯。”楮墨拧眉，颔首。

继续说道。“所以，你们住在那里，已经不安全……今天，清欢是见了她，才会这样。为了清欢，我想二老，换个地方住，我来安排。”

“这……”

时爷爷还是犹豫，他想了想，说道。

“楮墨，爷爷知道你是好意，我和奶奶，也愿意帮着你……可是，我们还是要尊重清欢的意思。”

“爷爷……”

楮墨急了。

“你听我说。”

时爷爷摆摆手，“我们在这里守着清欢，等她醒来，我们跟她说……一起说服她，你看行吗？”

这样……

楮墨拧眉，思忖片刻，只好同意，“那，拜托爷爷奶奶了。”

“哎……”

时爷爷叹息着点头，“我们还能做什么？我们能做的太少了……我们清欢啊，是太可怜了。疼爱他的人太少。楮墨啊，你要记着你说过的话，这辈子，要好好疼爱她啊。”

听了这话，楮墨眼眶发酸。

喉结滚了滚，点头，郑重承诺，“是，爷爷你放心……我不疼自己，也会疼爱清欢。”

于是，一起守在病房里，等着时清欢醒来。

因为时清欢，楮墨耽误了工作。

这会儿，正在外间，和容曜一起开视讯会议，处理一些要紧的件。

内室，时清欢是在这时候醒过来的。

“……”

时清欢捂着脑袋，缓缓睁开眼。

“唔——”

听到动静，时奶奶立即站了起来，“清欢，醒了啊？”

“……”

时清欢醒了，盯着时奶奶，可是那样子，好像是完全不认识她。

时奶奶怔愣，“清欢？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

时清欢张了张嘴，却发现，发不出一点声音。啊……

她努力啊……可是，没有声音！

时奶奶一下子慌了，“老伴、老伴啊！你快过来，清欢这是怎么了？“

时爷爷在沙发坐着，立即走了过来，两人一起围着时清欢，“清欢，醒了啊？睡好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

时清欢眨眼，这是谁呢？

她想要说话，可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捂住喉咙，啊……啊……

可是无论她怎么用力，嘴巴张的怎么大，也还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没有声音，没有！

时爷爷、时奶奶是真慌了，时奶奶立即道，“楮墨！对了！楮墨！”

她跌跌撞撞的跑出去，楮墨正开完视讯会议，准备进去。

“奶奶？”

见时奶奶慌慌张张的出来了，一把抓住他，“楮墨啊！”

“奶奶。”楮墨微微蹙眉，“怎么了？清欢醒了吗？”

“是……”时奶奶声音发颤，慌了，“你快去看看，对了，叫医生来啊！清欢，清欢不好了！”

什么？

楮墨一凛，看了眼容曜。

容曜明白，“是，属下去叫医生。”

这边，楮墨已经疾步进了内室。

时清欢坐在床头，时爷爷正在诱导她开口说话。“……”时清欢张着嘴，非常努力，可是完全没有用啊。

楮墨心头一凛，疾步走到床边。

他心跳、呼吸加快，紧张的看着时清欢，“清欢？”

“……”

时清欢抬头，看着他。

慢慢的，扬唇，笑了。她像是突然开了窍，抬起手来，划着，“你来了。”

嗡……

那么一瞬，楮墨的脑子，炸开了！

手语，又是手语！清欢，当真是会手语的！那一晚的事情，并不是他的幻想和错觉。

不只是楮墨，时爷爷、时奶奶也都瞬间安静了。

因为，这样的清欢……他们是不曾见过的。

时清欢拉住楮墨，划着，“他们是谁啊？我在哪里啊？我……怎么了？我又给你添麻烦了吗？”

“……”

楮墨沉默良久，心绪太过复杂。

颈间喉结猛烈的滚了滚，缓缓的、小声问道，“我是谁？”

“……”

时清欢眨眨眼，抬起手来划，“你是我丈夫啊，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啊？难道，我惹你生气了？你不高兴了吗？楮墨，你不是嫌我笨，你生气了吗？”

“……”

那么一瞬，楮墨的心脏，仿佛被剥开了，也不知道是疼，还是潮湿，有种莫可名状的感觉！

他有种深深的感受，眼前的人……不是清欢！是绵绵啊！

温顺的，乖巧的……又带着几分羞涩，总是小心翼翼的……这不是绵绵，是谁？

对吗？他的这种感觉，对吗？

楮墨强压下心头的这种想法，他又问，“那么，你是谁？”

“……”

时清欢愣住了，呆愣楞的。对啊，她是谁啊？

蓦地，她突然捂住了脑袋！努力的想着，我是谁？我是谁啊？

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的想，她也是还是想不起来。

“……”

直到，她想的头疼。

时清欢疼的，抱着脑袋掉眼泪，急的脸颊通红。

楮墨看着心疼，忙张开双臂抱着她，“好了！想不起来不想了啊！不想了，清欢……不想了！”

时清欢虚弱的靠在他怀里，仰头，怔怔的看着他，抬手划，“我是谁？我怎么想不起来，我是谁了？我……我到底是谁啊？”

一旁，时爷爷、时奶奶看着，早呆住了。

终是忍不住问到，“楮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和清欢……在说什么？清欢拿手划什么？”

楮墨顿了顿，说到，“清欢划的，是手语……是哑语。”

“哑语？”

二老震惊，“清欢为什么？清欢，哑巴了吗？”

楮墨拧眉，“她现在……怕是不能开口说话。”

“……”

二老惊叹，“那……”

“还有。”

楮墨想了想，又说道，“她……认不得你们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什么？”

二老这里，是一层一层的刺激！

“怎么会这样？这意思是，清欢……病了？和以前一样，是吗？”

“……”

楮墨默然，点头，“嗯……不过，她能认得我，她知道，我是楮墨。”

“这……”

二老颇为诧异，“你是说，清欢忘记了所有的一切，连话都不会说了，可是……却记得你？”

“是。”

楮墨拧眉，点头。

“其实，清欢之前……有过这样的情况，不过时间都不长，也许，这次也是一样，爷爷奶奶不用太担心，医生来了，让他看看。”

“哎。”“哎。”

容曜带着医生进来了，给时清欢看诊。

时清欢始终牵着楮墨的手，不肯松开。

楮墨笑笑，哄她，“我不走……你不舒服，要给医生看看，知道吗？”

时清欢点点头，可是，还是握住楮墨的手不放。

没有办法，楮墨只好对医生说，“这样看吧。”

“是，楮总。”

这医生，在白鹭山庄，也给时清欢看过，对于她的情况还是了解的。

“楮总，这次的情况……我也不确定，观察个几天再说吧，可能睡一觉清醒了，也可能，要维持一段时间。宋医生开的药，还是要继续吃。”

“嗯，好。”

楮墨一一记下，“辛苦，以后要麻烦你出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