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姚启悦打来的，“楮墨，我和爷爷说了，你陪我去米兰了，要一段时间，你安心陪着她……有什么情况，你再联系我啊。”
楮墨静静听着，对姚启悦充满感激。
他一边听她说话，一边往前走着，找时清欢。
嗯，这片草坪挺大的，清欢在哪儿？
他停了下来，“启悦。”
“嗯。”姚启悦楞了一下，她要是没记错，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喊她的名字。声音好听，连带着似乎她的名字也好听了。
楮墨薄唇动了动，“谢谢你。”
这句感谢，他是由衷的。
“嘁。”姚启悦笑了，“别谢我，我不是为了你……我呀，挺喜欢清欢的，多好的女孩，你呀，要好好对她。”
“嗯。”
楮墨微一颔首，“你也是，你很好。”
“哈，知道啦。”姚启悦大笑，“我的好，留给以后我的真命天子吧！挂了啊。”
“好。”
楮墨微微扬唇，挂了电话。
此刻，时清欢在草坪里，听见了他的声音。
他回来了？不是说明天早才能到吗？到的挺早的。
可是，他在给姚启悦打电话吗？
他和姚启悦的关系，似乎是更好了。以前他对她总是没什么耐心，现在对着电话里说话的样子，已经温和了很多。时清欢心一阵酸涩，刚才……
楮墨说，你很好。是对姚启悦说的。
时清欢眼底有些潮湿，那么，她现在对楮墨来说，是什么呢？
草坪，发出沙沙的脚步声。
楮墨找到了时清欢，实在是她那一抹红色的裙子太惹眼了。
楮墨找到她，蹲了下来，拉开她脸的披肩，“清欢。”
时清欢眨眨眼，把眼底的湿意掩去，展颜，“你回来啦。”
“嗯。”
楮墨伸手，将她懒腰抱起，“夕阳西下了，地会凉……进屋去。”
“好啊。”
时清欢抬手，圈住他的脖颈，让他像抱孩子一样，抱着她进了客厅。
他把她放在沙发，看她眼神懵懵懂懂的，似乎睡意未散。
楮墨不由笑了，“还没睡够？”
时清欢托着下颌，“嘴巴里没有味道，想吃东西。”
嗯，楮墨挑眉，他家宝贝，这个思维跳跃的，也是不能再棒了。
他顺着她，“想吃什么？”
“要吃苹果。”时清欢嘟着嘴。
“好。”
时清欢又说，“你去洗，你去切，不要他们弄。”楮墨纵容的笑笑，“好。”
楮墨去厨房，下人受惊不小，“先生，您要什么？”
楮墨看了一眼，“苹果有吗？”
“有的有的，我来洗、我来切，是太太要吃吗？”
“嗯。”
楮墨点点头，从下人手接过苹果。
下人忙拦着，“我来行了……”
“不行。”
楮墨摇摇头，“你们去忙，她要我洗、要我切。”
清欢发话了，怎么可以不照做？
下人也是惊呆了，这先生，也是太惯着太太了。想吃苹果而已，谁洗、谁切不是一样？先生也是，他让他们做，太太是会发现还是怎么样？
这个道理，难道楮墨不懂吗？
但是，他不愿意连这种小事，都要骗清欢。
她只是提了个这么小小的要求，他不能不满足她。
楮墨把苹果洗好、切好，又怕太凉，用热水温过，才端过去。
客厅里，时清欢正在看电视，不过没有什么节目好看的，她拿着遥控器不停的换台。
楮墨在她身边坐下，“呐，苹果来了。”
“啊……”
时清欢张着嘴，楮墨用叉子叉了一块，喂给她吃。
楮墨看着她鼓鼓的腮帮子，越看越喜欢，“清欢，跟你说个事。”
“嗯。”时清欢没在意，点点头，“说吧。”
“清欢。”
楮墨拿过遥控器，摁了暂停键，“没什么好看，别看了，听我跟你说话。”
“哦。”
时清欢这才转过来，对着他，“你想说什么？”
其实，她有一点怕。
她怕，他会和她提分手。之前的离婚，在她心里留下阴影了……但是，她又怕，他说要一辈子都这样相处，她不想这样见不得光。怎么办？面对楮墨，她是这么矛盾。
“清欢。”
楮墨凑过来，把她抱进怀里。
“你，不懂做生意，我给你个建议，恒阳交给我……”
“？”时清欢立即吃惊的瞪着他。
楮墨见状，忙解释道。
“放心，我不是要你的恒阳，只是让他挂靠在MR，但是，经济独立……你不懂经营，我会让容曜帮你规划，然后找个职业经理人，至于恒阳内部，你可以找你信任的人替你看着，如，那个苏染……”
楮墨又说了一大串，时清欢慢慢听懂了。
“这样呢，恒阳的黑血可以放掉，你还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MR的福利和信息，恒阳也可以共享。”
时清欢咬苹果的动作慢了下来，“我明白了，可是，这样的话……不是很便宜我吗？你，不亏吗？”
“呵呵。”
楮墨笑了，“我的钱，从我的口袋，放进你的口袋，这算什么亏？”
时清欢奈奈的，拿起块苹果再次塞进嘴里，她还有问题，可是不敢问。
“清欢？”
楮墨察觉到了，捧着她的脸，“怎么了？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
时清欢沉默，摇摇头，“没，没有……”
“你有。”楮墨看着她，不容她退却。
她不说，索性他来说。
“清欢，等到恒阳的事，处理完……你跟我一起，回荔都吧。”
吧嗒……
时清欢手的苹果掉到了地，什么？他说什么？回荔都？
“清欢。”楮墨拧眉，嘴巴张了张，“之前是我不对……我和你离婚，是我错了！所以，我不敢、不敢再提，清欢，我害了我们孩子，你原谅我一次，嗯？”
时清欢眼眶有些酸，“楮墨……”
楮墨看着她，“恒阳归属，我会拿MR的股权正式归到你名下。”
“我不是说这个……”
时清欢眨了眨眼，“你带我回荔都，要怎么跟你爷爷……”
“是。”楮墨顿了顿，眸光含着隐忍。
“因为这个，我没有办法跟你保证，但是，我必须要带你回去……我不能让你再发生任何意外，跟我在一起，留在我身边，我不会让你当情妇的！只是，爷爷接受你的时间，可能会很长。”
“那，姚启悦……”
时清欢看着他，艰涩的开口。
“她不是问题。”楮墨摇摇头，“她从来不是问题。”
时清欢嘟着嘴，“那你那天，还给她买……”
“这个吗？”
楮墨抬起手，从口袋里摸出那只怀表，放在时清欢面前。
“……”
时清欢诧异，“这个？”
“给你的。”楮墨勾唇，语气还有些酸，“你喜欢的东西，自然是我来买，为什么要那个肖扬买？我没有钱吗？买不起吗？”
时清欢盯着他，突然，眼泪掉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她还以为……
“清欢？”
楮墨吓了一跳，“怎么哭了？”
“唔——”
时清欢抬起手，用力捶在楮墨肩膀，“你怎么那么坏！”
看到她哭，他的心都要碎了。
“是我坏，是我不好。”
时清欢眼泪停不下来，“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