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墨依旧没有什么情绪波动,没错,这事是他让做的,容曜现在已经在着手打理恒阳,以容曜的手段,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并不需要太费神。
见他不说话,那人越发激动了。
“楮墨!你该不是,这么快忘了,那个丫头,是谁的女儿吧?”
楮墨静默片刻,竟是勾唇笑了。
“你别用这理由来激我,说白了,恨她的是你!其实,所有的事情,都和清欢没关系!都是你们这些长辈,做出来的丑事!为什么要她背锅?她做错了什么!”
那一头,那人顿了顿。
嗤笑道,“哈哈……楮墨,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看来,你是真喜欢她啊……竟然,连她的身份都可以不计较了!”
这个人,一再提醒楮墨她的身份!无非是为了激怒楮墨!
霍地,楮墨站了起来,掐灭了烟,一拳头砸在桌面。
“楮燎!你有你恨的人,你有你要报的仇!可是,我也有我要守护的人!你不用再用这一招来激我……没用!”
他已经因为这一点,和清欢离婚了!
是因为离婚了,他抛弃了清欢,所以……他们的孩子没了!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难道,他还要介意清欢的身份吗?一个女人,一个怀过他孩子的女人,已经不仅仅只是他的女人!
他们的骨血曾经融在一起,他们是有着血脉联系的人了!
那人显然没有料到,他的反应如此激烈。
“好,好,很好……听起来很深情的样子,真是感人肺腑啊!可是,楮墨,你想过吗?如果她知道了,你是谁……她会接受你?”
闻言,楮墨浑身一震。
这一点,他忽略了……
不,不是忽略了,应该是,他刻意忽略了。
“哈哈。”
那人笑了,“楮墨,你别太天真了!你们没有办法在一起的!你以为,她知道了所有的一切,还会和你在一起?你真是,太天真了!”
‘啪’!
不想再听下去,楮墨挂断了电话。
深邃的眼底,闪烁着难以形容的色彩。
许久,他才往沙发椅一坐。竟然有些失神……
是啊,如果不是出了孩子的事,他都接受不了清欢的身份。那么,换过来呢?如果清欢知道了,他是谁的儿子……清欢能够接受他吗?
楮墨闭眼,想起清欢曾经说过的话。
清欢最讨厌的,便是那些破坏别人家庭幸福的第三者!
楮墨心头一沉,不敢继续往下想。
他摇摇头,不会……他不会让清欢知道!以前是他自己也被蒙在鼓里,所以,才会被楮燎牵着鼻子走,可是现在……他都已经清楚了,他不会再那么被动。
清欢,永远不会知道的。
整理好情绪,楮墨转身回房。
现在才是七点钟,还很早。
推门进去,时清欢已经醒了,披头散发的坐在那里,眼神很空洞。
那样子,好像没有妈妈,迷路的孩子,看的楮墨心头一揪,忙走过去,“清欢,醒了。”
“嗯?”
时清欢像是才回过神来,看到楮墨,眼神一下子亮了,嘴角咧开,“楮墨,你在啊。”
她刚醒来,没看到楮墨,还以为自己又做梦了……
那种失落和惶恐,让她很害怕。楮墨心疼她,将她抱住,“我在,以后都在。”
楮墨陪着时清欢好几天,几乎是寸步不离。
他们绝口不提以前的事情,每天,楮墨陪着她吃饭、睡觉,平常的好像一对普通的夫妻。
第四天的时候,时清欢还在睡着,楮墨已经起来了。
他洗漱过了,弯下腰亲吻她,“今天我要离开,不会很久,也两天……这两天,你好好的,有人照顾你,记着跟你说的那些禁忌,好好养身体。”
时清欢睫毛动了动,嗓子眼里哼了一声。
“嗯。”
“乖。”
楮墨忍不住,又亲了亲她,“我走了,最迟大后天一早回来。”
“嗯。”
时清欢闭着眼,又应了一声。
楮墨起身,走了。
房门关,时清欢才睁开眼。犹疑的盯着地板,长叹口气,“哎……”
她知道,他应该是回荔都去了。
他留在这里时间太长的话,会被楮世雄发觉的。想象楮世雄的狠绝,时清欢忍不住打了个冷噤,眼神也暗了下去,对于她和楮墨的未来,她一点把握也没有。
楮墨离开了两天,时清欢倒是也没有多想其他。
这个身体,是她自己的,她清楚。还有一辈子那么长时间,她不想糟践自己。
过了两天,时清欢下床了。
下人见她下楼,都不免担心,“太太,您下来了啊?先生说,让您在楼待着,有需要吩咐我们是。”
时清欢微微笑着,“没事……”
她这一笑,把下人都给震住了。
漂亮的人,他们不是没有见过,不过,像太太这么漂亮的,确实是不多见啊。
他们是临时被找来伺候时清欢的,私下里也议论过,这家的先生、太太,似乎不是正常的夫妻。这不,门外一直有保镖守着,看起来,太太像是被先生关着的感觉。
哎……
他们不禁感慨,这女人啊,长的太漂亮了,是容易让男人把持不住。
不过,下人觉得,这位太太,可不光是人漂亮,性格也好,一点架子也没有。
此刻,时清欢慢慢往楼下走,肩搭着披肩。
“我在房间里待了好几天了,想下来走走。”
她往外看了看,“我去花园走走,不会走远的,你们放心。”
她也看到了门口的保镖,心想着楮墨果然是怕她跑。
下人听了,这才松口气,“那您有需要,喊我们啊。”
“好。”
时清欢点点头,出了玄关。嗯,花园真大啊,草坪打理的很好。
正是夏末秋初的季节,海城气候好,这个时候,时清欢躺在草坪,阳光洒下来,暖意融融的。怕把脸给晒黑了,时清欢拿披肩蒙着脸,闭眼养神。
其实,她是个小产,躺了好几天,腰似乎都长肉了。
楮墨,他是太紧张了。也许,是因为愧疚吧。虽然她告诉他,是因为胎儿发育不好才拿掉的,但时清欢觉得,楮墨一直没有相信。
算了,不去想了。
时清欢透过披肩,看着外面朦胧的天空,身心极度放松,连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楮墨说是第三天早才能到,可是,他急着回来陪时清欢,提前了一个晚到了。
到的时候,正是傍晚,金黄色的夕阳洒下来,从玄关进去,格外的静谧。
“先生回来了。”下人走来。
楮墨点点头,“太太在楼?”
“太太在花园里。”
楮墨一听,微微皱眉,她的身体,现在可以出来了吗?不过,也有一个礼拜了,想来不碍事,总是待在房间里,也会憋坏。他没换鞋,直接出去,进了花园。
“墨少。”
楮墨点着头,“太太在哪?”
“在那边草坪。”
嗯。楮墨点头,继续往前走。
刚走几步,手机响了。他掏出来,接起,“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