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欢咬着下唇,长舒口气。
从今以后,这个孩子……只是她一个人的孩子,和楮墨没有关系了!
——
医院。
楮墨躺在病床,已经在输液。
“医生。”
姚启悦皱着眉,一脸担忧,“怎么样啊?他的身体不要紧吧?”
“哎……”
医生摇摇头,“酒喝的太多,身体再好,体内酒精浓度过高,谁能承受得了?楮总的胃里,没有食物……这是厌食症,初期还好,如果时间长了,会造成机能紊乱,是很糟糕的!”
“这……”
姚启悦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这样呢?他这么一个大男人……”
在她看来,像楮墨这样不可一世的男人,怎么会得厌食症?不是都说,男人拿得起放得下吗?
“哎……”
医生叹息,“这个和男人女人无关……人生在世,总有些人和事是放不下的,楮总在潜意识里抗拒进食这种行为,这一点怕是他自己也控制不住。”
“那……”
姚启悦很担心,“要怎么治呢?可以治的是不是?”
“药物确实有一定的辅助作用。”
医生点点头,“不过,最好还是去病根……家里人不知道楮总为什么这样吗?”
“……”
姚启悦愣住了,一旁,才刚赶来的楮世雄,叹息着点点头,“我知道,知道为什么……”
他朝医生挥挥手,“你先出去吧。”
“是。”
医生一走,姚启悦对楮世雄说,“爷爷,楮墨是为了时清欢吧,爷爷……楮墨现在这样,您让时清欢回来吧。”
“……”
楮世雄诧异,“启悦啊,这个时清欢,是你的情敌啊,你还要让她过来?”
“我……”姚启悦顿了顿,“爷爷,她是我的情敌没有错,可是,现在楮墨需要她啊,她……是楮墨的药啊!”
“不行。”
楮世雄摇摇头,眉头紧锁,“启悦,你不了解这个时清欢……十四这辈子最脆弱、最狼狈的样子,都是败她所赐!她是十四的药?呵……是啊,是毒药啊!”
姚启悦心头一凛,“爷爷……”
“启悦。”楮世雄拍拍姚启悦的手,“你是个好孩子,这样照顾、包容十四,爷爷没有看错你……你放心,十四会好的,五年前,我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只是没有想到,五年后,还会再经历一次!”
他拄着拐杖,咬牙恨到。
“那个时清欢,不能出现在楮墨视线里了!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看着楮世雄,姚启悦嘴巴张了又张,说不出话来。
她对楮墨的过去不了解,但楮世雄如此坚持,她又有什么办法?
这一整夜,姚启悦都在照顾楮墨,寸步不离。
清晨。
‘啪’一声脆响,接着是噼里啪啦瓷器摔碎的声音。
楮墨暴躁的吼道,“拿走、拿走!太难吃了,没听见吗?”
下人忙在地收拾一地狼藉……
“楮墨。”姚启悦忙扶着他,安抚道,“这些不好吃,再换啊……你不要这么激动,你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
楮墨蹙眉,看着她,只说了一个字,“酒。”
姚启悦一怔,慌忙摇头,“不可以!”
“嗯?”
楮墨拧眉,凶横的瞪着她,“你是什么东西?敢跟我说不可以?在我这儿,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说着,朝下人吼道,“给我拿酒来!”
下人们哪里敢拂逆楮墨的意思?慌忙点头答应,“是,是……”
“不许去!”姚启悦急的直跺脚。
下人来了酒过来,正要递给楮墨。
“不许喝!”
却被姚启悦半路给拦截了,楮墨瞪着她,“给我!”
姚启悦死死抱在怀里,摇着头,“你不用凶我,我不怕你的……你不能再喝酒了,你吃东西吧!楮墨,我求求你了,你一个大男人,为了个女人,你至于吗?呃——”
说到这里,楮墨的手蓦地扼住了她的脖颈,力道之大,像是要掐死她的趋势!
姚启悦脸色苍白,“呃……你……”
楮墨眸光森冷,透着肃杀之气,“你,没有资格这么说她!一个女人?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说她!滚!”
说着,胳膊一甩,将姚启悦扔在了地。
“啊……”
姚启悦摔倒在地,手抱着的酒瓶也摔碎了,碎片刺入的她的掌心,疼的她冷汗直冒。
“还不滚!滚!”楮墨暴躁的吼着,姚启悦委屈的擦着眼泪,跑了出去。
公寓。
苏染开门进来时,里面飘着一股食物的香气。
厨房里,时清欢在熬汤。肖扬现在的情况,不能吃什么东西,医院的营养液总没有自己熬的汤好,是以,时清欢自己给他煲各种汤。
听到开门声,时清欢也没有回头,只说到。
“回来了?饭菜都好了,自己盛了吃啊。”
“呃……那个。”
苏染小声开口,“清欢啊。”
“嗯?”时清欢诧异,回过头,“什么事……”
话音未落,看到姚启悦站在苏染身后。时清欢诧异,她怎么来了?
苏染笑笑,“她在小区门口等了很久了,保安不让进,她也不知道我们究竟住哪一栋,一直等到我回来,她才跟着我一起进来的,她说,有事找你。”
时清欢垂了垂眼帘,淡淡笑着,“姚小姐,请坐吧……吃饭了吗?没吃的话,一起吧。”
姚启悦点点头,看着这一桌食物。
说到,“真的很不错……所以,楮墨才会一直惦记着。”
提到楮墨,她们都是一怔……情敌见面,怎么能不尴尬呢?
姚启悦拧眉,看着时清欢,“时小姐,你去看看楮墨吧。”
“……”时清欢怔愣,“什么?”
这么突然的,姚启悦怎么会提出这种要求?
时清欢笑笑,“姚小姐,你开什么玩笑?”
“我不是开玩笑。”
姚启悦蹙眉,郑重道,“楮墨病了……自从你次离开之后,他再没有吃过东西!他说要吃披萨、牛排鹅肝,可是,厨师做好了,他一口也吃不下!他现在,只能喝酒!医生说,他这是厌食症。”
什么?
时清欢手的筷子落在了桌面,不敢置信。姚启悦说的,是楮墨吗?
那样一个蛮横不讲理的男人,那样不可一世、人人都要仰他鼻息生活的男人,竟然……病的这样严重!
“不……”
时清欢摇着头,不相信,“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的。”
“我为什么要骗你呢?”姚启悦皱眉,“我是楮墨的未婚妻,如果不是楮墨真的有事……我会来求我的情敌去看他吗?时小姐,楮墨真的病了,你去看看他吧,只有你能让他吃东西了!”
“……”
时清欢沉默良久,问她。
“去看了他,让他吃东西之后呢?”
“……”姚启悦一怔,没明白她什么意思,“什么?”
“呵。”时清欢无奈的笑笑,“姚小姐,我和楮墨分手了……这个事实,他总要接受的。你说他是因为我才这样,那我去看了他,让他吃东西,这次这样,那么下次呢?”
姚启悦语滞,她只想让楮墨吃东西,没有想过这么多。
时清欢摇摇头,叹道,“姚小姐,你跟我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