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他的告白吗？那已经是太久远的事情了，模糊到连影子都不清晰了……那种青春萌动的感觉，早随风而逝。
荀慧兀自哭着。“十四，我想要跟你走的……可是，我母亲不让啊，我们家只是楮家的佣人……我自己可以过苦日子，可是，我母亲呢？她穷了一辈子，老了还要依靠我，如果，你不放弃继承权，我不会违心的放弃你，而
选择了你大哥……”
背后，竟然是这样的理由！
楮墨眉心紧蹙，双手不自觉的握紧。
“十四……”
荀慧哭的停不下来，反正到了现在，她也不需要再遮掩了。
“我喜欢你……你不是也喜欢我吗？现在，你大哥也不在了，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现在，楮家也不是你爷爷说了算了……只要我们两情相悦，没有人可以阻碍我们的！”
楮墨垂眸，看着荀慧，此刻……他只有一个感觉，荒唐！太荒唐！
楮墨薄唇轻启，淡淡道。
“荀慧，你知道吗？你的话，伤害了我最爱的两个人！一个，是我尊敬的大哥……为了他，我连继承权都可以放弃，你觉得，我会接受你吗？另一个，是景博，我为景博有你这样的母亲，而感到羞耻！”
楮墨痛心不已，毕竟是一起长大的。“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荀慧，你不是曾经的你……不，或许，我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你！你……怎么会是这样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爷爷有句话没说错，你真是个心思深沉的女人！我大哥……竟然为了你，
丢了性命！”
楮墨深吸口气，看着荀慧的眸光渐渐冰冻。
“不、不……”
荀慧哭着摇头，“不要这么说我……我是没有办法！十四……难道，你喜欢我不是真的吗？十四！”
楮墨冷笑，“抱歉，我想我没有喜欢过你……喜欢是欲望、是占有，而我对你，从来没有！”
喜欢一个人，应该是他对清欢那样……一刻都不能等待的占有！是那种，即使两败俱伤，都要在一起的决心和气势！
那一年，在延边，楮墨遇见唐绵绵……方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
“那么，你对谁有？”荀慧含泪摇头，质问道，“那个时清欢吗？一个替代品？”
“替代品？”
楮墨惊愕，她这句话里，隐含的信息太多了！
“谁的替代品？”
“哼！”荀慧冷笑着，脱口而出，“唐绵绵咯，还能是谁？”
“绵绵……”
楮墨蹙眉，蓦地蹲到她面前，眯起眼，“你怎么会知道绵绵？”
唐绵绵是他在延边认识、娶的，楮家人、即使是楮世雄，也是后来才知道绵绵的存在，可是……荀慧怎么会知道？而且，她的用词是‘替代品’！
那么，也是说，荀慧不但知道唐绵绵的存在，而且，也知道绵绵长的什么样。
“我……”
荀慧顿了顿，说到。
“那个时候，楮御出事了……我无依无靠、无家可归，我实在走投无路了，我去延边找过你……”
哦……原来如此。
楮墨拧眉，点点头。
“十四！”
荀慧猛地拽住楮墨的胳膊，眼底含着期待。
“我知道，时清欢长的像唐绵绵……你把她当成了唐绵绵的替代品，可是，她终究不是唐绵绵啊，十四，难道你一辈子都要和一个替代品生活在一起吗？”
“呵。”
楮墨哂笑，眉峰一挑。
“你见过绵绵？”
“……”荀慧心虚，讪讪的点头，“远远见过几次……”
“那你没有看仔细。”楮墨勾唇，“现在我告诉你，清欢不是替代品！清欢……是绵绵！替代品？我楮墨找的少吗？如果只是个替代品，我不会碰一下！”
曾经，小楼里住满了绵绵的替代品！她们都有些像，可是她们都不是！
“……”
荀慧错愕，不敢置信的摇着头，“不、不可能……她怎么会是唐绵绵？唐绵绵不是……”
她几乎要脱口而出，唐绵绵不是已经死了吗？当初，她亲眼看到唐绵绵死的！
可是，荀慧忍住了，改而说到，“唐绵绵不是……哑巴吗？”
“嗯？”
楮墨挑眉，疑惑的打量着荀慧，“你连绵绵是个哑巴，都知道？慧，当年，你在延边……待了很长时间？”
“没……没有……”
荀慧仓皇的摇着头，“唐绵绵号称延边第一美人，想要知道她是个哑巴……并不难啊。”
“……嗯。”
楮墨点了点头，关于时清欢的事情，他认为没有必要和荀慧解释的太清楚，他自己心里明白行了。
楮墨站了起来，垂眸看着她，“话……我已经和你说清楚了，你收拾东西，离开这里吧，我会让人送你走……我不会今天赶你走，是看在我大哥和景博的面！”
“什么？”
荀慧脸色煞白，吓坏了。
“十四，你要赶我走？不！不要啊！我一个人，要怎么生活啊！”
楮墨蹙眉，眼神里已经有了厌恶。
“慧，事已至此，更绝情的话……你不要逼我说出口了。”
“不……”荀慧哭哭啼啼，拽着楮墨的裤腿，“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打你的主意，不该偷偷喜欢你，可是……你不能因此赶我走啊。”
楮墨丝毫不为所动，“起来吧，这样很难看。”
“十四……”
荀慧哭的浑身发抖，“看在景博的份，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喜欢你了！”
“慧……”
楮墨蹙眉，叹道。
“到了现在，你还敢提景博？你把景博吓的几次发病，用热水烫他，前两天又摔打他！是为了景博，我才要将你送走！我已经给了你机会了……是你，浪费了。”
说完，挣脱了荀慧，迈步往前走。
“不、十四……”荀慧踉跄着趴在地，“难道对你来说，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真的还不如一个替代品？时清欢是唐绵绵，是她说的吗？她是骗你的！”
楮墨背对着她摇摇头，“慧，不要继续说下去了，清欢是不是绵绵……我心里最清楚，你，走吧！”
说完，拂袖离去。
“不——”
荀慧失声痛哭，坐在地久久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怎么会这样？事情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荀慧抬起头，眼含泪，更多的是恨意！时清欢是唐绵绵？这怎么可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唐绵绵起死回生了！这又不是科幻片，怎么可能？
难道，当年在延边的事情……发生了什么变数？
难道，当年看着唐绵绵咽气……是她的错觉？
楮墨这样喜欢时清欢，是因为把她当成了唐绵绵？那么，这一切都说的通了……当年在延边，她是亲眼见过的，楮墨有多疼爱唐绵绵！
“可是……”
荀慧恨啊，“她不是唐绵绵啊。”
她说的话，楮墨不信，还要赶她走？难道，她要这样认输了？
这个时清欢，顶着唐绵绵的名号……她还真是低估了她了！不行，她不能这么算了！时清欢如此迷惑楮墨，她不会让她得逞的。她要假装唐绵绵是不是？
好！
荀慧攥紧手心，笑容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