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楮墨堵住她焦躁的小嘴,“急什么啊?这不是只有一张床吗?我们只能都睡这里。我保证,我真的什么都不干。”
时清欢眉头紧锁,想了又想,“那,你不要靠近我。”
“……嗯。”
时清欢掀开被子,缩在床沿。身边的床褥陷了下去,她还没反应过来,楮墨遒劲有力的长臂已经伸了过来,将她捞入怀里。
“……”
时清欢惊愕,“你要干什么?”
“冷啊。”楮墨无辜,“靠一起睡,这个酒店湿气太重了,我保证再没了,是抱着你睡,这被子太小了。”
时清欢又羞又愤,想要推开他。
可是,楮墨闭了眼,“清欢,我好累。”
时清欢怔住,他今晚为了她,确实是辛苦了。
这么想着,时清欢不再动了,任由他抱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沉沉睡去。
天没怎么亮,时清欢已经醒了。
她小心翼翼的从楮墨怀里钻出来,楮墨安静的睡着,大概是昨晚太累了,他还没醒。
时清欢看了看时间,才凌晨五点。
她心里有事,确实睡不着。
正好,昨晚是穿着衣服睡的,现在也不用折腾。至于洗漱,还是算了,免得弄出动静来,把楮墨吵醒。
时清欢起身,拿起包包,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
从酒店出来,时清欢返回了昨天去过的教堂。
到的时候,教堂里已经有人了。
神父站在门口,正在感慨,“这是谁干的?怎么给好好的门给踢坏了!”
时清欢心虚的走前,“神父。”
“嗯?”
那神父转过身来,看着她,“姑娘,祷告吗?真是不好意思,昨天不知道发生什么了,看来今天不能祷告,我得收拾一下……”
“神父,我不是来祷告的。”
时清欢盯着神父,虽然过去了很多年。
可是最后一次来这个教堂,时清欢已经十岁了,十岁的孩子,已经很记得很多事了。
时清欢对于这个神父,还是有些印象的。
“请问。”
尽管如此,时清欢还是想确认一下,“神父先生,您是一直在这里吗?”
“嗯?”神父微怔,点点头,“是的,我在这个教堂已经二十年了。”
“那……”
时清欢心里存着一丝希冀,“您还记得,十几年前,有个叫做温晓珊的人……经常来这里吗?”
“温晓珊?”
神父重复了一遍,眉心蹙起,下打量着时清欢,“你,是她什么人?”
嗯?
时清欢讶然,“神父,您这么问,看来,您真的记得她,对吗?”
神父皱着眉,还是那句话,“你是她什么人?”
“我……”时清欢指指自己,划了一下,“您还记得和温晓珊一起来的那个小姑娘吗?那个时候,她这么高……”
“啊!”
神父怅然,想到了。
眼一丝惊喜,又仔细看了看时清欢,“难道,你是那个……小姑娘?”
“对。”时清欢笑着点头,“我是温晓珊的女儿。”
他们这也算是故人相见,神父点点头,笑道。
“好,真好,你都长这么大了!你母亲,这些年好吗?”
“神父……”时清欢眼神一暗,“我母亲,十几年前已经离家出走了。”
“……”
神父一顿,诧异道,“这……怎么会?”
时清欢抿了抿嘴,“神父,我母亲每个礼拜都会来这里,您……知道她的事情吗?她不是每次,都会向您做祷告吗?”
“哎……”
神父长叹口气,“这么多年了,我没有想到你会找来,更没有想到,你母亲……真的离家出走了。”
“什么?”
时清欢惊愕,激动不已,“神父,您知道我母亲会离家出走?”
神父看着时清欢,那是一种悲悯的眼神。
“孩子,你跟我进来吧。”
“……好。”时清欢点点头,跟着神父进了教堂里。
教堂里,还没有来得及收拾。
神父在一张椅子坐下,指指边的位子,“坐。”
“好。”时清欢微一颔首,坐下。
神父仰望着前面的耶稣像,摇摇头,叹道。
“温晓珊每个礼拜都来这里祷告,内容都是关于……她该不该抛下家庭,去奔向自己的幸福。”
“啊……”
时清欢惊愕,捂住嘴巴。
是真的,竟然是真的!
时劲松告诉她的时候,她多多少少还是有怀疑的,可是现在……要她怎么还能相信温晓珊?
神父叹道,“来我这里祷告的,她最特别,因为连续十年,她每个礼拜都来,所以,虽然过去这么多年了,我还是记得。”
十年!
时清欢不忍的闭眼,所以,她是二十几年,一直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里吗?
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神父摇摇头,“有件事,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
“什么?”时清欢强忍着心头的酸涩,攥紧了双手。
神父看看她,“你已经这么大了,而且,你母亲离开了你……或许我应该告诉你。”
“神父,请您告诉我。”
时清欢手心里全是汗,她很紧张,她有预感,接下来神父要说的,一定是个惊天秘密!
“好。”
神父点点头,缓缓说道。
“你母亲来这里的十年,其实向我做祷告的时间只占据很小一部分,通常不会超过半个小时。”
“什么?”时清欢再度吃惊,“可是,我母亲不是常常一待是一个下午吗?”
那个时候,温晓珊让小清欢在外面玩,小清欢和教堂附近居民的孩子也很能玩得来。
当时,因为每个礼拜都来,还交了不少朋友。
神父摇摇头,叹道。
“你母亲,做完祷告,从后门出去了。”
“……”时清欢惊愕,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没有想到,母亲的身竟然有这么多秘密!
“神父,那我母亲……去了哪里?”
神父一指男方,“西河埂深凹处,她每次都是去那里见一个人。”
“什么人?”
时清欢紧张的盯着神父,浑身在细微的颤抖。
神父摇摇头,“抱歉,我知道的这么多了……你母亲只跟我说了这些,我也不可能去那里看看,她究竟是去见谁,对吗?”
“……”
时清欢粉唇微张,她太过吃惊了!
这两天来,她的世界完全变了!以前所知道的一切,都被天翻地覆的推翻!
神父站了起来,在时清欢面前画了个十字,“姑娘,前程往事,希望不要过多的缠绕你……主会保佑你平安的。”
神父走了,时清欢一个人坐在那里。
“不……”
时清欢重重的闭眼,这要她怎么能放得下?
母亲究竟去了哪里?她十年间来见的那个人,究竟是谁?是她的亲生父亲吗?如果是,那么,他们为什么自己走了?却将她抛下!
更可笑的是,她心对家庭、对丈夫忠诚的母亲,竟然……是个背叛者!
如此一来,她恨也恨错了……难怪,时劲松会那么恨她!虎毒不食子啊,原来,她真的不是时劲松的孩子!
根据神父所说,时清欢从教堂出来,又赶去了西河埂深凹处。
越往里走,越是偏僻,渐渐的都看不到人了。
时清欢一路走,一路想着,她这样找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会不会,她找过去,发现温晓珊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