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还在继续,光亮从外面投射进来,照在耶稣像。
耶稣被绑在十字架,此刻,看在时清欢眼里却满是惊恐!
“……”
她张了张嘴,这一次没有发出声音来,而是直接、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外面,狂风大作。
楮墨握着手机,“清欢,清欢?怎么不说话了?清欢!”
楮墨急的,挂断再拨过去,已经打不通了。
“墨少。”容曜走过来,“怎么样?”
“教堂!”
楮墨下颌紧绷,环视四周。
他真是搞不懂,怎么清欢会跑到这个鬼地方来!
“快,找教堂!”
真是,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还有个教堂?
对了,绵绵以前是教会医院的护士,说起来……她是基督教徒?啧,难道清欢是跑到这个地方来祷告的?
嘁,她想要祷告,他可以给她盖个教堂啊!为什么要跑来这个鬼地方!
真是,愚蠢的女人!
容曜忙答应,“是!”
教堂的地,冰凉潮湿,时清欢趴在地,已然是奄奄一息。
门口,楮墨正抬起脚。
“墨少,这不好吧?”容曜拦住他。
楮墨蹙眉,“有什么不好?我不是信徒,我也不信帝能惩罚我!清欢在里面,她刚才在哭!”
说着,抬起脚,一脚将门给踢开了。
‘咣’!
破旧的老门,在风雨摇摇欲坠。
哒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楮墨朝里面冲进来。“清欢!”
容曜吩咐手下,“把灯打亮点!”
“是。”
地板,楮墨看到了时清欢,只一眼,叫他的心揪到了一起。
“清欢!”
楮墨将时清欢抱起来,小心翼翼的搂在怀里。
“唔……”时清欢紧闭着双眼,嗓子眼发出低低的呜咽。
“清欢、清欢。”楮墨心疼的不得了,低下头,温暖干燥的吻,落在她眉心。
多少日子了?清欢一直抗拒他,不让他靠近。
像这样抱着她,是他想了多少天的好事!
容曜走过来,“墨少,带时小姐车吧?”
楮墨想了想,“不用……给我留下东西,你们走。”
“啊?”容曜诧异,“墨少,您这是……”
“哪儿那么多废话!”
楮墨低吼,“让你怎么做怎么做!”
“……是。”容曜迟疑着,躬身点头。
吩咐手下,“你,把包留下来……都跟我走!”
“是。”
容曜带着人离开,脚步声渐渐远离,教堂里只剩下楮墨和时清欢。
楮墨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勾了勾唇角,“这下老实了?你倒是起来,推开我啊?小坏蛋,现在还不是乖乖的被我抱着?”
时清欢闭着眼,睫毛都是泪水。
楮墨一手抱着她,一手去包里拿急救丸,他先含在嘴里,然后对着时清欢的粉唇,给她喂了进去。
“嗯……”
时清欢皱眉,痛苦的哼着。
“嘁。”楮墨哂笑,“苦是吧?药哪里有不苦的?吃了好了啊。”
包里还有折叠的毛毯,楮墨扯出来,将时清欢严严实实的包裹着。
“喂,我问你……是我抱着暖和?还是毛毯暖和?”
怀里的人,自然没法回答他。
楮墨嗤笑,“知道你不好意思,是我抱着暖和是不是?以前,我们刚结婚那时候,你是这么说的……你说,世最温暖的地方,是我怀里,世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我怀里。”
他又低头看看怀里的人,不由皱眉。
“啧,你说你……现在这个脾气怎么变成这样?以前是团棉花糖,现在是小辣椒啊。”
楮墨抱着她,很满足。
自言自语,一面又低头亲亲时清欢。“没关系,你尽管当小辣椒,我喜欢吃辣的。”
外面大雨不断,风雨交加。
时清欢窝在楮墨的怀里,悠悠醒转过来。
“嗯……”时清欢皱着眉,嗓子眼发出一声嘤咛。
“醒啦。”楮墨勾唇,语气却是不饶人,“你这么笨,没事跑来这个荒郊野外做什么?”
“……”
时清欢不像平常,见到他骂。
眼皮一耷拉,泪水掉了下来。
“清欢!”
楮墨急了,捧着她的脸颊,手忙脚乱的替她擦眼泪,“别哭啊,我说错了……我不该这么说的,荒郊野外荒郊野外,只要你喜欢,原始森林我也陪你去啊。”
时清欢心一酸,唔哝着。
“我才不是来荒郊野外,我是来教堂。”
“哦,教堂。”
楮墨将她紧紧抱住,“那回去,我给你盖一座,下次不用跑了啊。”
“……”
时清欢猛抬头,看着他。那眼神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这个男人疼爱她,总是以一种异常嚣张、狂妄的方式。
她不是感觉不到的,可是,他疼爱的……真的是她吗?
“你……”
时清欢咬了咬下唇,“怎么会在这里的?”
“嗯?”
楮墨一怔,挑眉。
“你还说?在电话里说什么,不是‘清欢’、不是‘清欢’,知不知道说这种话,有多吓人?”
他轻抚着时清欢的脸颊,“清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唔……”
时清欢一听,眼泪掉了下来。
“我不是时清欢……”
楮墨没听懂,“嗯?”
“呜呜……”
时清欢钻进楮墨怀里,声音闷闷的。“从十岁家里出了事开始,我恨……恨时劲松、恨戚美珍,也恨时清雅。时清雅凭什么叫时清雅?我才是时劲松户籍的女儿!我觉的,她不配叫这个名字!一个小三生的私生女,凭什么叫一个和我那么
像的名字?”
楮墨静静的听着,不时点头应道,“嗯。”
“可是。”
时清欢哽咽,“我现在才知道,是我不配!我不是时劲松的亲生女儿,我妈妈走了……我被他们一家人恨了这么些年!我真的,是多余的一个!”
什么?
楮墨怔忪,竟然有这样的事?清欢,竟然不是时劲松的亲生女儿!
“呜呜……”
时清欢哭的伤心,“我现在才知道,我恨的那么可笑!一直以为是时劲松对不起妈妈,原来……她早背叛了时劲松!我……是最好的证明!呜呜……”
楮墨沉默,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他只能把她抱在怀里,低头亲吻着她的额头。
“没事、没关系。”
“哇……”
时清欢大哭起来,抬起手抱住楮墨。
“我是谁?我究竟是谁的孩子?温晓珊不要我了!她是不是去找那个男人了?他们为什么不管我……这样让时劲松一家欺负我?”
楮墨托住她的身子,柔声哄她,“不哭,不哭啊。”
时清欢摇着头,“时清欢是谁?我不是时清欢!我不应该姓时的……”
倏尔,她仰起脸,泪水带着一丝讥讽的笑。
“呵呵,以前,妈妈常说,清欢……‘入淮清洛渐漫漫,人间有味是清欢’,这句诗里有你的名字哦,清欢的名字,是爸爸取的,很好听是不是?”
时清欢心痛不已,捂住心口。
“现在想起来,时劲松是个理工生,他这辈子不懂什么附庸风雅……时劲松怎么可能知道这句诗!啊……”
时清欢失声痛哭,“我现在觉得,自己好可笑。”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