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啊,这里很好……有个挡风遮雨的地方,我很开心啦!何况,这里还有楮墨你在呢。”
楮墨觉得,他的小妻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想想自己楮家十四少的身份,他本来可以给她这世最豪奢的生活的,只是……
楮墨想了想,问道,“绵绵,如果,我可以很有钱,可是……却必须放弃军人的身份,你觉得我应该怎么选?”
嗯……
唐绵绵歪着脑袋,皱着眉很认真的思考。
用手划着,“楮墨,你不是很喜欢军人这个职业吗?”
“是。”楮墨点点头,“可是,这样我没钱了。”
嗯……
唐绵绵接着划,“那如果,不当军人的话,楮墨会不会不开心?”
“……是。”楮墨如实回答,还是那个问题,“那你呢?”
嗯……
唐绵绵秀眉紧蹙,摇摇头。划着,“那还是不要有钱了,如果有了钱,楮墨却不开心……那我也会不开心的。如果我们都不开心了,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呢?”
“绵绵。”
楮墨欣喜若狂,将唐绵绵拉过,抱在怀里。
“你真好。”
唐绵绵羞怯怯的抬头看着他,“楮墨也好。”
想了想,又划到,“是世最好的呢。”
他们的新婚日子,在那个又破又旧的房子里开始了。
延边连年战乱,破房子经不起风吹草动,有的时候赶刮风下雨,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
楮墨从部队回来,便看到唐绵绵端着大盆、小盆,在那里接漏下来的雨滴。
那个样子,真让楮墨心疼。
有很多时候,楮墨都想,要不,为了绵绵,他回家吧。
继承家业,让爷爷满意,也可以让绵绵过好日子……
可是,唐绵绵一转身,笑呵呵的看着他。
天真的像个孩子,“楮墨,你回来啦!嘻嘻,下雨啦。”
楮墨诧异,她……竟然不觉得苦?
晚,楮墨抱着唐绵绵躺在床,耳边,是雨滴落在盆里……滴滴答答的声音。
那段日子,要多酸楚、有多酸楚。
楮墨问怀里的妻子,“怨我吗?过这种日子?”
“嗯?”唐绵绵脸颊通红,刚刚才和楮墨经历过一场情事……
她睁着大眼睛摇头,划着,“不会,我喜欢楮墨,全世界最喜欢楮墨。”
回忆被拉回。
楮墨捂住眼睛,跌坐在地板。
回忆里那个从来不会抱怨,虽然笨手笨脚,却永远对着他微笑、羞羞怯怯的妻子唐绵绵,原来,他竟然已经忘记那样久了!
这些年来,他记得的……只是那一晚,她的背叛!
“绵绵、绵绵……”
楮墨喉头发硬,口喃喃。
抬头看看这里……
楮墨无声嗤笑,这个丫头,这么喜欢他吗?喜欢到想要养着他,和他共度一生?
但这是不是她真实的心意?
她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他也没有办法质问她,当年她为什么对不起他!可恨可恨在这里,她什么都忘了……只有他带着全部的记忆,怎么做,都没法舒畅!
苏染边收拾东西边叨叨,“这要出院啊?出院回去之后,你是不是打算再给自己折腾回来?不吃不喝,亏你能!”
“嘻嘻。”
时清欢看着她笑,“我又没有什么大毛病,输营养液很贵的,我还是回去好好吃饭好啦。”
“嘁。”苏染瞪她,“最好是这样!不然我也不管你了!”
两人说笑着,肖扬推门进来了。
“清欢,手续办完了,走吧。”
“嗯。”时清欢点点头,看着他,“肖扬,这次……真的谢谢你。”
肖扬一怔,苦涩的笑笑,“这么见外,不把我当朋友了吗?”
他在床前半蹲下,拍拍背,“来吧,我背你。”
时清欢这次是严重的营养失衡,外加脱水、休克,现在还很虚弱,脚没有一点力气。
“……”时清欢发怔,“呃,不用了……苏染一会儿去跟护士借个轮椅,推着我行了。”
“不用那么麻烦。”肖扬坚持,“两年前,你从医院出去,也是我背的,忘了吗?”
两年前……没有忘,怎么会忘?
只是,如今想起来,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来吧。”
盯着肖扬的背,许久,时清欢才点点头。“……嗯。”
苏染拿着行李在前面走,肖扬背着时清欢在后面。
一出房门,时清欢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这是营养失衡引起的体温偏低……
“冷吗?”肖扬感觉到了,忙问。
“……没事。”时清欢摇摇头,“刚出来,有些不适应。”
“嗯。”肖扬把她往垫了垫,“忍着点,到了车好了,车有毛毯。”
“……嗯。”
时清欢趴在肖扬背,眼底突然涌来一股湿意。
肖扬微怔,“清欢?你……在哭吗?”
“……”时清欢吸着鼻子,脸颊靠在他肩,“不要拆穿行吗?”
“清欢。”肖扬背着她,喉头发硬,“那个男人,别再想了……你那么坚强的性格,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嗯?”
“嗯。”时清欢一个劲的点头,泪水和鼻涕都蹭在了肖扬衣服。
肖扬见她哭得厉害,转过了头,“清欢……”
“不要……”
时清欢扶住他的脑袋,“不要回头……不要看我,我这个样子,不想被人看到。我哭这一次,最后一次,从这里出去,我再不会这么哭了,行吗?”
肖扬眼睛红了,些微哽咽,“好。”
“呜呜。”
时清欢胳膊圈住肖扬的脖子,压抑着呜咽。
为了一个男人,难过的几乎要死掉,这种事情,永远不会再在她身发生了!
因为,她不会再那样……傻乎乎的,喜欢一个人了。
劳斯莱斯车里。
楮墨支额,默默看着这边。
这是他要的结果吗?
时清欢痛不欲生……真真是痛不欲生了!她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那么,他的仇怨算不算是清了?
怪啊,不是该痛快的吗?
可是,看着她这样,为什么,有种说不出的闷痛?
楮墨甚至说不清,他是哪里痛!
“墨少。”容曜小声开口,提醒他。
“您得启程了。”
楮墨收回视线,眉心微蹙。
是啊,他该走了。
和姚启悦的订婚仪式,荔都那边都已经准备好了。
这门婚事,是爷爷定下的,也是他亲口答应的。如今一切按部班,并没有什么不妥……
楮墨微一颔首,“走吧。”
“……是。”
——
荔都,白鹭山庄。
距离一次晚宴,并没有多久。
喜气,似乎从一次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楮墨换好礼服,安静的在沙发坐着。说不清为什么,他魂不守舍,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咚咚……
门敲了两下。
“楮墨。”姚启悦推门进来了,身一袭杏色长款礼服,笑意盈盈。“好看吗?”
楮墨看着她,视线却是游离的。
敷衍的点点头,“嗯。”
“来……”
姚启悦笑着走过来,“你帮我一下,后面这个拉链……我拉不到最面。”
说着,转过身背对着楮墨。
楮墨垂眸,视线里一片胜雪的肌肤……
毫无疑问,姚启悦是漂亮的。
她不但漂亮,而且大方。即便是这样面对着楮墨,也不会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