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并不傻，相反你还很聪明。”杭靳笑笑，再道，“刚刚你说永明大厦所有人都知道开启天台那扇门唯一的钥匙在你的手上，有案子大家第一个会想到的人是你，但是正如你所说你又不傻，不会杀了人抛尸在这里，大家怀疑到你头上的时候自然会想到这一点，那么你的嫌疑也就没有了……正因为如此所以现在并不排除你可能就是杀人抛尸的凶手。”

“杭队长，你堂堂仓山刑侦支队的队长，你说你不去抓真正的凶手，偏偏在这里审我一个无辜的人。”刘记品愤慨道，“你要说我杀了人，那请你拿出证据来，不然我有权力告你诽谤。”

“无辜？”杭靳一手重重拍在桌子上，“刘总，你说你没有杀人，那么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二十年前从永明大厦天台跳下的第三名死者李彦彦和你是什么关系？”

很久都没有人提起的名字，但是这个名字却是刘记品这一泼人永远都无法忘记的名字，突然听到这三个字，刘记品只觉得浑身发冷，惊讶得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同样惊讶的还有站在一旁记录的赵自谦，他和杭靳同时知道腐尸案，一同去了现场，一同回队里，然而看似对工作漫不经心的杭靳收集到的消息远比他多很多。他不仅了解了跳楼一事，连死者都查清楚了，这样吧人怎么可能不成功。

杭靳厉声道：“说！”

刘记品被吓到，结结巴巴道：“我我我……那个女人是破坏别人感情的小三，怎么可能跟我有关系。我跟她清清白白的，什么关系也没有。她跳楼都是因为报应，是被她挖了墙角的认回来带走她的。”

“刘记品，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想要证据是吧，那我就把证据给你。”杭靳拿出遥控器，打开墙上的电视机，“这个东西你还记不记得？”

电视机出现的是一块手表，一块男士手表，这块表在二十年前大概价值一万多，等于就是天价，一般人根本买不起。

刘记品看得目瞪口呆：“这表不是我送给她的，不是我送给她的……”

“我有说这块表是李彦彦的吗？我有说是你送给她的吗？”杭靳冷声道，“刘总经理，你这是不打自招了啊。”

刘记品说：“我不知道这块表是谁的＇，我就胡说八道。你不能因为这个就定我的罪。”

杭靳握了握拳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不会不知道把。”

“杭队长，是不是我被你们请来了，就不能清清白白从这里走出去？你一定要栽赃一个罪名给我你才肯罢休是吧。”刘记品咬了咬牙，“我说过了，你要说我是杀人犯，就请你拿出有力的证据，不然我告你诽谤。”

“刘总，你要的证据我会亲自交到你的手中。”杭靳起身，踢开椅子，转身便走，“希望那个时候你的态度还能像现在一样强硬。也希望你还能像现在一样义愤填膺地顺自己是清白的。”

法医部门那边的尸检报告还没有出，连死者具体死亡的时间杭靳都还不清楚。痕迹科和鉴证科等等的检验结果都还没有出来……目前杭靳手中掌握的资料太少太少，要锁定目标还是有一些难度。

从审讯室出来，赵自谦立即跟上他：“杭队，你怀疑刘记品是杀人凶手？还怀疑他跟二十年前的跳楼事件也有关系？”

“尸检报告和现场证据报告没有出来之前，我暂时判断不出谁是真正的杀人凶手。”杭靳抚了抚额头，又道，“不过二十年前李彦彦跳楼跟刘记品应该脱不了关系。”

赵自谦不太清楚：“那块手表是哪来的？就凭那块手表怎么就能证明刘记品很李彦彦的死有关系？”

杭靳说：“起初我也不能确定李彦彦的死跟刘记品有关系，不过就是诈一诈他，谁知道这老小子这么不经诈，一诈就招了。”

赵自谦问：“那块手表哪来的？”

“李彦彦的遗物。”当年李彦彦就是公司一名普通职员，她的薪水十年也买不起这块表，可是她的遗物里却有这么一块表，杭靳一看卷宗就觉得有问题。

赵自谦再次自愧不如，他根本没有想到今天的案子还能和二十年前的跳楼事件扯上关系。

杭靳停步，回头看向审讯室：“如果李彦彦真跟刘记品有关系，他肯定会心虚，你在监控室好好观察他，看看他会做些什么事情。”

“好的，杭队，我这就去盯着他。”经过今天这些事，赵自谦√杭靳是心服口服。

他总算是明白杭靳为什么破案能力那么强，杭靳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神通广大，也不是看一眼尸体就知道谁是凶手。

杭靳办案同样需要证据，需要各个部门配合他的工作。

杭靳的优势在于他反应比其它人快，他的优势还在他功课做得比其它人多、他比其他人看得更远想得更多。

“老赵，你和杭队那边的审讯情况怎样？”赵自谦刚走到监控室，警员小张心急如焚地向他询问情况，“有没有审出什么？”

赵自谦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

小张又道：“看来江北赫赫有名的杭大少爷也不过如此嘛。”

赵自谦正要低下头工作，听到小张如是说，又把头抬了起来，他微微蹙着眉看着小张：“小张，你这话怎么说？”

小张又道：“都说自从杭靳接手江北缉毒大队之后，几个月抓的毒犯比以前几年抓的人还要多，近段时间那些贩毒听到他的名字都能吓破了胆。这些传闻一度让我们以为他杭靳是真有本事，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丈着家里背景厚实而已，他并没有什么真本事。”

“以前我也觉得你小张做事认真负责，从来不在人背后说三道四，是一个成熟稳重的人，今天看来以前是我看走眼了。”赵自谦笑笑，便不再说话，听完他这番话的小张的脸却是一阵红一阵白，说不出的尴尬。

赵自谦又说：“小张，当你不了解一个人的时候千万不要因为一件事情就对人执肯定或者否定态度，要了解一个人真不是那么容易。”

“是，是我鲁莽了。”小张红着脸道，其实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内心替赵自谦抱不平。在他心里赵自谦是一个合格的好上司，现在说是这位上司自动退位让贤，然而谁又知道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

他们都知道杭靳背后有人，只要杭靳想坐赵自谦这个位置，那么杭靳只要轻轻动动手指头，赵自谦就只有乖乖让位的份，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赵队，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老实回答我。”

赵自谦说：“你问。”

小张又道：“这次真是你自愿向上级申请降职的？”

赵自谦点头，肯定道：“小张，真是我自愿向韩局申请的。”

小张再问：“为什么？”

赵自谦拍拍小张的肩，语重心长道：“我做刑侦工作多年，各种各样的犯罪凶手都见过，有些人是过失杀人，那种人他们无心的，都还好处理。然而还有一种人是有计划有预谋的变态杀人犯，他们杀人并不是因为跟人有仇，或许就是在人群中看了他一眼就会成为他的目标……这种凶手是穷凶极恶的，他们没有人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