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央央在支队，杭靳也没有歇着。

他中午在外面随便吃了一点，便去超市买了一大堆东西，吃的用的穿的一样不缺，塞了一后备厢的东西，开车来到医院看望池外公。

池外公跟病友聊天聊得火热，看到杭靳来的时候脸瞬间耷拉下来：“杭家少爷，我家小四眼儿不在，你一个人跑来这儿干什么呢？”

“小四眼不在，我就不能来看你老人家了啊。”杭靳这人从来不懂得看人脸色，即使池外公脸上写着清清楚楚几个大字，不想看到他，但他还是厚着脸皮往人跟前凑，“小四眼儿工作忙，但是我闲啊，所以我来陪你老聊天解闷。”

池外公看着杭靳手上提着大包小包，只觉得头都大了：“我老头子有病友聊天解决，不敢麻烦你杭家少爷。”

“老爷子，您就这么不待见我呀。”杭靳把东西放病房里一放，一屁股坐在池老爷子的病床边，“老爷子，你好好看看我，我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华有才华。你要是让小四眼儿嫁给我，以后她带着我出门也体面，你说是不是？”

一听杭靳又是打他们家小四眼儿的主意，池外公立即警戒：“杭家少爷，你别吓我老头子了，我老头子年纪大了，不经吓啊。”

杭靳却不以为然，并且连两句客套话都不懂得说，直接表明来意：“老爷子，要是小四眼儿一定要嫁给我呢，你会不会阻止？”

池外公瞅着杭靳，敢情这小子今天是上门提亲的，但是一点身为晚辈的自觉都没有，让他看着生气，说话自然也不好听：“我家小四眼儿是近视，不是眼瞎。”

杭靳这人也是自大得很：“老爷子，你看你说的什么话，小四眼儿就是眼瞎了，才会看不上我这么优秀的男人。”

池外公：“……”

他还真没有见过这么自大，自大到不要脸的人。

哪有人天天在别人面前夸自己优秀的。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杭靳这人自大，有时候他看他不顺眼，但是心眼里还是瞧这小子挺顺眼的。

“老爷子，你别不说话。”杭靳从一堆礼物中翻出一包烟，在池外公的眼前晃了晃，“这是我背着小四眼悄悄孝敬您老人家的。您老收好了，别还没抽着两支又被小四眼儿发现没收了。”

“小四眼儿不准我抽烟，那是为我的健康着想。你小子偷偷给我买烟，是不是想我老头子早点死？”嘴上嫌弃，但池外公却以抢的速度把杭靳手中的烟抢过来藏在枕头底下，“别人送烟送一条，你小子小气到只送一包。”

“我知道您老抽了几十年的烟，现在让你一支不抽肯定憋得慌，我买一包过来是给您老解解馋。”杭靳笑嘻嘻道，“多的您就别想了，要是让小四眼儿发现，她非得跟我绝交。”

手里有了烟，池外公整副心思都在烟上面，他左右瞧了瞧，小声道：“臭小子，病房里不准抽烟，你成心馋我。”

杭靳说：“病房里不准抽烟，别的地方可以抽啊。”

池外公招招手，示意杭靳靠近一些，他又说：“我知道有个地方是抽烟的好地方，那个地方绝对安全，小四眼儿来了也不会发现，不过就是没有钥匙去不了。”

“有我在呢，还能有什么地方不能去。”杭靳拍着胸膛保证，“只要您老一句话，您老说去哪里我这当晚辈的就陪您去哪。”

于是，杭靳陪着池外公悄悄溜到了天台上。

通往天台的门平时是锁着的，不准闲人进来，也不知道杭靳使了什么招数，很快弄来了钥匙，才有他们现在坐在天台上看世间繁华的盛景。

池外公拿出一支烟点燃，用力抽了一口，再吐出一个烟圈。一口并不解馋，老爷子颤抖着手又抽了一口。

总算解了馋了，老爷子方才看向杭靳：“你小子也来一根。”

杭靳平时很少抽烟，但为了逗老人家开心，也陪着点燃一支烟，送到嘴里抽了一口：“老爷子，烟这玩意儿有害健康，还是少抽得好。”

池外公白他一眼：“有害健康你还给我买，是你小子居心叵测。再说了，明明吸烟有害健康，为什么还有烟厂。有本事不造烟，那我老头子就不抽烟。”

“嗯，您老说得有道理，他们能造烟，为什么不让人抽烟？您老抽烟是让他们赚钱，不然他们烟厂迟早得倒闭。”老人家年轻大了就得哄，杭靳也是知道怎么哄老爷子开心的，反正顺着老人家的话说准没错。

“别跟我说这么些好听的话。”池外公又抽了两口，吐完烟方才慢慢道，“你小子背着小四眼儿来看我，看得出你还有点真心。”

杭靳拍拍心口：“我真心得很。胸腔里的这颗心热乎着乱跳呢，就等着您老发话，让小四眼儿那小白痴嫁给我。”

池外公瞪杭靳一眼：“她那么白痴，你还让她嫁给你，你是不是傻啊？”

杭靳最着脸皮嘿嘿笑道：“我这么说不是怕别人把她抢走了嘛，其实你我都知道小四眼儿可机灵了，人美心善就是嘴不甜。”

“嘴哪里不甜了？小四眼儿可会说好听的话哄我开心了。”池外公抬手拍拍杭靳的肩头，“你小子想娶她，那就得接受她的所有优点和缺点。”

“您老答应让她嫁给我了？”杭靳欣喜得两条眉毛都快跳舞了，但是老爷子立即泼了一盆冷水，“你小子想得到挺美。”

杭靳两条眉毛瞬间耷拉下来：“老爷子，您能不能别这么说话，我不经吓。”

“你不经吓就没有人经吓了。”池外公抽完一支烟，长长叹息一声，“我年纪大了，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今天咱爷俩就说两句陶心窝子的话。”

“老爷子，你能长命百岁。”

“我是老了，但没老糊涂，还能信长生不老了。”池外公看着杭靳，严肃道，“其实你这人才是真不错，正如你所说你有才有貌，但是性子实在不招人喜欢。”

“是是是……您老说得是。”嘴上应是，但杭靳心里并没有觉得自己的性子到底有哪里不好。人活在世不过短短几十年，做什么都顾虑别人的感受，活着多累啊。

池外公又说：“若是你改改你的性子，对我家小四眼儿好一些，好好照顾她，我老头子还是能放心把小四眼儿交给你照顾。”

“真的？”杭靳万万没有想到一包烟就能把池外公搞定，他们家的小四眼儿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廉价了呢？

池外公提醒：“前提是你必须改掉你的臭脾气，还必须对小四眼儿好。”

“我改，我肯定改。”要是能让池外公同意他和池央央的婚事，那就改改吧，反正池外公说的这两点他在池央央面前都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