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柔又想了想,公司里还有什么人是信得过的,她一一想了一个遍,但凡对父亲忠心耿耿的管理人员都被季辰东弄走了,现在留在公司里那些人都是季辰东的爪牙。
她要想从他们那里得到真实可靠的消息,根本不可能。
季柔重新窝回被窝里,抱着脑袋都想不出到底是谁会出手相救,但是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帮助她的人绝对不会是秦胤泽。
算了,想不到就不想了,熬了一夜,黑眼圈都出来了,还是好好睡一觉补补眠,其它什么事都放一边去吧。
就在季柔睡得迷迷糊糊时,又收到了一条短信,发短信的号码她见过,却不熟悉,内容是——季小姐,我可以麻烦你一件事情么?楚元。
说实话,季柔对楚元这个人物毫无好感,甚至是厌恶他的,要不是因为他,那天她也不会让秦胤泽糟蹋了。
但是她又有一颗心奇心,想要知道楚元到底想让她帮他什么,她又能够帮得了他什么?
于是她回复——什么事?
很快,楚元的第二样信息发来——季小姐,江北正经历台风,风大雨大,请你一定帮我照顾好我家少爷。
季柔回复——楚管家,你家少爷又不是小孩子了,用得着别人照顾么?就算他需要人照顾,你干嘛不跟着他?凭什么让我照顾他?
很快,楚元打电话过来了:“季小姐,很抱歉打扰到你。有些事情信息说不清楚,还麻烦你给我一点时间听我说说。”
楚元的语气那叫一个恭敬,跟以前季柔印象中的他完全变了一个样子,这让她很诧异。
季柔说:“你说吧。我听着。”
楚元叹息一声:“我家少爷前几年受过伤,伤好了但是落下了病根,一到刮风下雨的天气,旧伤就会复发。本来这些都是可以慢慢调理的,但是他又不愿意吃药,所以近段时间情况越来越不好了。”
季柔第一反应:“他受过伤?很严重么?”
楚元说:“当时昏睡了几个月,这条命是捡回来的。”
季柔追问:“怎么受的伤?”
至于怎么受的伤,楚元万万不敢透露,只得撒谎:“三年前少爷去欧洲旅游,遇到一次枪击事件,意外受了伤。季小姐,我家少爷的脾气你多少应该了解到一点,他从来不准别人在背后说他什么,这件事情还请你当着不知道。”
季柔说:“嗯,我不说。他的事情我才懒得多管。”
楚元又说:“季小姐,你还得管管。他那个人什么人的话都不听,医生开的从来不吃,麻烦你一定让他吃药,让他好好养病。”
“楚元,我想你找错人了吧。你们的劝他都不听,他又怎么可能听我的。”季柔叹息一声,“命是自己的,他不要命了,管他那么多干什么?”
听到季柔这么说,楚元急了,他是真真切切关心秦胤泽的健康,即便秦胤泽赶走了他,但是也断不了他们主子十几年的主仆情谊:“季小姐,求你了。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一个那么自以为是,天天跟在秦胤泽身边作威作福的人,突然这样跟她低声下气地说话,季柔并没有感觉到高兴,内心反而有些沉重:“我试试看吧,但我不保证我能让他吃药。”
听见季柔愿意试一试,楚元松了一口气:“季小姐,你把你们所在的地址给我,我让人把药送过去。”
季柔报了地址,就挂了电话,脑海里想到了秦胤泽心脏下方不远的那个伤疤,楚元所说的伤,应该就是那个吧。
离心脏那么近中了一弹,确实是命大才能活得下来,但是就算命大,秦胤泽也不能这样不爱惜身体吧。
本来不想多事,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季柔又有一些放不下,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去试一试。
她就算发发善心吧,救人一命,也为自己和母亲积积福,希望以后的日子一帆风顺,不要再多灾多难了。
与此同时,别一个房间的秦胤泽也接到一通电话,打电话来的是他的助理苏清扬。
苏清扬在电话里向秦胤泽报告千水公司的情况:“秦总,季辰东真正掌管千水公司不过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但是已经把千水公司给彻底腐蚀掉了。千水公司以前能干事的员工,被他撤的撤,赶的赶,留下来的全是吃饭不干事的废物。”
秦胤泽听着没有吭声,苏清扬便继续报告:“千水公司的财务现在是一团乱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这次就算是我们不出手,季辰东也撑不了多久。”
听完报告,秦胤泽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不管千水公司现在情况如何,一切按原计划去办,由你全权负责。”
苏清扬心中有太多的疑惑:“秦总,我一直在想,但是我始终想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花费那么大的金额去帮千水公司。”
苏清扬跟在秦胤泽身边做事有三年的时间了,这三年秦胤泽的每一个决定都能让他们的公司获得巨额利润,但是唯独这一次,不仅没有利润可赚,还要倒贴钱进去,并且并不是收购千水公司。
这一个问题,苏清扬百思不得其解。
秦胤泽沉声说道:“想不明白就不要想,做好你的本职工作,不该问的事情不要多管。”
苏清扬:“可是,秦总,这件事情关系到……”
秦胤泽打断他:“你是觉得我们公司养不起一个小小的千水公司,还是在怀疑我的个人能力?”
苏清扬一听这话,结巴得说话都不利索了:“秦、秦总,我哪敢有这些想法。我只是觉得……”
“你觉得赚不了钱的事情不能做!可是我高兴,偏要去做。”说完,秦胤泽就挂了电话。
苏清扬问他为什么要出人出力出钱帮助千水公司,这个问题他自己都不清楚,又怎么给得了苏清扬答案。
挂掉电话,房间里恢复了安静,静得秦胤泽似乎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侧头,看着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思绪了许久,他伸手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水温温的,暖了胃,似乎也暖了心。
虽然昨晚他并不是很清醒,但是他是有意识的,他知道,那个蠢女人一直陪着他,照顾他。
虽然她很蠢,也很嚣张,还很野蛮,但是她让他冰封已久的心感受到了一点温暖。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尖滑过。
咳咳——
烧退了,但是旧伤引起的病痛却是没有那么容易好得了的,尤其外面风雨还在继续。
并且这咳嗽一开始就很难停得下来,秦胤泽又咳了好一阵子,就在他咳嗽得感觉肺都要吐出来时,门被人一脚踹开。
季柔气势汹汹闯门而入,把一袋子药砸在他的身上:“秦胤泽,把这些药都吃了。”
秦胤泽不悦地蹙了蹙眉头:“谁让你进来的。”
季柔:“我!”
这一次,她没有被他吓倒。
看到这个女人一幅拽拽的样子,好像准备随时跟他打架,秦胤泽看了一眼她砸在他身上的药:“什么药?”
季柔说:“毒药!可以毒死你的药,你敢不敢吃?”
秦胤泽:“不敢!”
季柔继续激他:“我就知道你是胆小鬼,药你都怕苦不吃,你还能干别的什么大事。”
秦胤泽:“不能!”
他竟然回复“不能”,季柔没有激将到他,倒是让他把她给惹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