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那晚，从香格里拉出来之后，我打车去了师大。时间刚刚八点多，学校的自习室灯火通明。

我曾经发誓不再来找简月，可是今晚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再次来到这里，我发现当自己对心妍的梦幻终结的时候，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来找她，哪怕是远远地看她一眼也好，这是一种很模糊的感觉，似乎一直沉溺在水面之下，现在它快速地升了上来，变得格外清晰而强烈。难道是心妍令我猛然惊醒？还是简月根本一直就是我的真爱？简月和心妍，她们到底谁才是我真正的救赎？那晚，在东师的教学楼外，我的内心充满了慌张的困惑。

有一点是确定无疑的，简月对我的爱是纯洁的，她爱的是我的本身，而不是我头上的光环和口袋里的钞票，这一点我从她的家庭背景上得到非常明确的答案，和她家的资产相比，我所拥有的财富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她的爱恰恰是我的梦想，是我的本身，而不是我身上的附丽。还有一点，让我对她有了更深的了解，那就是她不是那种把家庭的富有当作一种资本来炫耀的虚荣女孩，她在学校里和其他同学一样，住拥挤的八个人宿舍里，吃几块钱的食堂，过着最普通的学生生活，自从我们相识，乃至有了亲密的关系之后，她都没有向我提起半个字，这在同样浮华的校园里难能可贵。当她的父亲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这一切都浮出了水面，无可否认，这件事给我的心灵带来了极大的震动和冲击，虽然陪她做完孩子之后我就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她，可是在我的内心，一种思念却像藤蔓一样疯狂的生长蔓延，特别是心妍的出现，更让我意识到了她对我的爱是那么的新鲜和纯洁，不带有一丝铜臭，也许这就是我再次来找她的原因吧。

我凭印象找到了她经常去的自习室，站在窗外搜索着她的身影，在第三排我发现了她。她和陆菲坐在一起，看样子正在做功课，她一会儿伏案疾书，一会儿咬笔沉思，偶尔还和陆菲小声交谈几句。前面有个男生，好像就是那个给她送伞的男生，总是借故回头和她交谈，每次目光都会在她的脸上停留一会儿，看得我心里极不舒服。我转身下了楼，站在门口树影里吸起烟来。

我不知道心妍发现我不辞而别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当我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她也该醒来了，其实幸福就在身边，只是我们寻找的动机和时机都不对，所以错过就是一种必然了，现在的我，就是她自己，我们都活在光鲜的外表之下，似乎拥有很多，其实早已经丢得一无所有了。

我在门口等了很久，直到整栋楼的人都陆陆续续地走空了，才看见简月和陆菲走了出来。

看见她们走过来，我站在黑暗的树影里向后退了一步，将身体隐藏在树的后面，偷偷地观察着她们。她们好像忘了什么东西，两个人在门口嬉笑了半天，还用石头剪子布决出了胜负，最后是陆菲跑进了门去。那一刻，我很想走过去，踌躇了很久，却还是站在原地一动没动。简月从书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蓝色的瓶子，一猜就是我推荐给她的那个品牌，她打开喝了一口，塞回书包，目光开始漫无目的地四处张望，神情一下子变得既落寞又感伤。这时我多么希望她能看见我啊，可是陆菲很快就从楼梯上跑了回来，手里挥着一本书。她们一边笑闹着一边往回走，当她们从我的面前走过去的时候，看着她们渐渐远去的背影，我的心慢慢沉了下来。

简月走着走着，脚步开始放慢，最后迟迟疑疑地停了下来，回过头来：三哥，是你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去找简月，更无从知晓她为什么会认出我来，也许那就是彼此内心中的一种微妙感觉，就像我们最初的相遇，当我们走到同一个生命节点的时候，立即盯住了对方的眼睛。

我们在回家的路上，简月一直紧紧抱着我的胳膊，唯恐我将她丢下。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慢慢地走着，好像每走一步，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就会缩短一分。

那一路，我终于知道我一直在寻求什么了，我不需要什么温柔、想念，更不需要什么誓言，只要在这一刻，你能陪在我身边，紧紧抓住我的胳膊向前走。

晚上睡到床上的时候，简月赖在我的怀里，一只手伸过来，紧紧抱着我的腰，一声不响。

你爸妈都回去了吧？

嗯。前天走的。

我犹豫了一下：留学的手续办得怎么样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都办好了，美国的学校正在放春假，爸妈打算让我开学前就过去，学习一下语言，适应一下环境。

启程的日期定了吗？

机票已经预定好了，春节前就走，全家陪我一起过去，我们在纽约过春节。

我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天花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三哥，你也去美国好不好？

傻孩子，我不可能去的，你虽然走了，但是终究会回来的。

你会等我吗？

我转过头，看着她的眼睛，说：会的，我会一直等着你，直到你回来。

她把头埋在我的胸前，无声地哭了。

到了那边，多交几个朋友，免得孤单。

嗯。

四年很快就会过去的，别分心，争取早点把硕士学位读下来。

嗯，你会过去看我吗？

如果有时间，我会去的，你要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简月的泪水刷地流了下来，她在我的胸前蹭了蹭，我感觉那里冰凉一片，都是她的眼泪。

我每年有两次假期，放假我就回来找你，你可不能赶我走。

说着说着，她哭得更加厉害了，肩膀一抖一抖的。

我用力搂了她一下：傻瓜，我怎么会赶你走呢？亲还亲不够呢。

三哥，你告诉我，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

可是你总跟我凶。

她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我捏了捏她的鼻子，说：以后不会了。

我相信你，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你就是再凶，也是为我好，除了我爸妈，这个世界上就你对我最好了。

一种感动瞬间涌了出来，我的心中一片温热。

身体好些了吗？

嗯。

多注意休养，好好补补身子。

我会的，这几天胃口不好，吃什么都吃不下，可是我一想到你会高兴，我就会多吃一些。

我摸摸她的脸庞，心中无比怜惜。

她说：那件事你会原谅我的，对吗？

我们再也不要提打胎这件事了。

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两个人在一起多不容易啊，我向你保证，以后一定对你好，给你做饭，洗衣服，还要给你生一大堆孩子。。。。。。你也说说，你以后怎么对我好？

我给你洗头，抓痒，接你上下班，赚的钱都给你，还要带你去旅行，走遍整个世界。。。。。。

简月骨碌一下爬起来，压在我的身上，盯着我：三哥，你知道吗？你这么温柔地和我说话，还是第一次呢。

我难为情地笑了。

别笑别笑，接着说，我还想听。

没了。

没了？你这个坏蛋！

她用两只手掐住我的脸蛋，凶巴巴地对我说：快说快说，不说我可要用力了啊。

我定定地看着她，一把将她抱住，吻住了她的唇。

那是甜蜜又深情的一吻，我们互相吸吮，舌尖轻轻地相触，动情地交缠，体味爱情带给我们的丝丝甘甜。

她把丨乳丨房贴过来，嘟着嘴，说：你亲亲，你冷落它们很久了。

贪嘴！不要命了？才几天呀。

我算算啊，一天，两天，哦，总共三天了，应该没事了吧？

她坐在我的身上扳着手指的样子既认真又可爱。

我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说：别闹了，身体要紧！

哼！算你矿工，我要扣你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