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0)
小区门口贴出了准备供暖的通知,
我回家后仔细检查了下暖气管道,
最怕藏在衣柜下面的两证被水淹了。
我开始虐待自己,
找一切可以把文字换成人民币的机会。
只要给钱《故事会》我也写《知音》我也写,
以前坐2个小时腰疼的就受不了,
现在坐一天也不感到累。
信念真是个好东西,
有了它再柔弱的人也变得坚强无比,
有了它再多的苦也会化成柔情蜜意。
我开始规划蓝图,
一天写5000字,大概能挣1000元,
这样一个月就是3万左右,
一年就是36万,
3年就把房贷还上了,我靠,好诱人,
可是我太理想化了,
那有那么多编辑让我的当,
就算有我也忙不过来,
我第一次发觉挣钱挺难的,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太没用。
既然挣不了那么多我就省钱吧,
决定从此不买东西了。
还准备在淘宝开个店把我积攒的各种小玩意,没穿的衣服,看过的书给卖了。
甚至想去哪儿傍个款姐。
板着指头数一数还真有几个,
我竟然想到了可依,
天哪我竟然把她划归到可以傍的款姐之一,
这也太搞笑了吧。
闭上眼一想她给我钱的场景我禁不住脸红起来,
麻烦,过两天就是妞妞的家长会了,
肯定要和可依见面,
我会不会一冲动就说,可依你包我吧,
我想她一定把我送安定医院去。
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在别人看来只是玩笑,
可我知道如果走投无路了我会傻傻地去做,
一想那些房贷我头就大,
这些年一直没为经济问题苦恼过所以承受力很差,
我已经到了情绪急躁内分泌失调的地步,
如果有更年期的话更年期一定提前到来。
(381)
终于忍不住给可依打了电话,
就说想和她说说妞妞学习的事情,
其实怎么做我也不知道,
我就知道我的目的是想向她借钱,
可是我绝不会开口的,
就希望那句话讲到肯綮上,或者她能领会我的意思,
那就不用我太难堪了。
唉,被逼到这份上我也是豁出去了。
直接去了她办公室,
寒暄了几句,问了几句妞妞的近况,
可依说我接妞妞回来中午一起吃饭吧,
我立刻紧张起来,
说不不不,我还有事得马上走。
我的慌乱被可依看在眼里,
不过她没有细问,依旧不动声色地和我闲聊。
我突然说可依你们不能再搞些山寨乐团来赚昧心钱了,
以前大家对古典音乐只是附庸风雅,
可现在真正的音乐爱好者越来越多了,
我那几个做音乐杂志的编辑朋友已经和我说起过你们公司的猫腻。
这事我好像2年前就给你说过,
你一直不当回事。
可依看着一会,
然后笑了。
哟,这谁呀,文化部门监管人员?
你这怎么义正言辞起来了,
别说你,就连文化部门也管不了这事。
非专业团体的水平就不高?
专业团体演出任务太重,你能保证她们能保持高水平?
再说你知道什么呀,
听人说几句就当真呢。
其实我根本不是和她理论这事,
我只是为了掩饰我刚才的手足无措情急之下的举动,
不知道怎么就说起这事。
我又接着说现在通胀挺厉害的,
你看什么都涨的厉害。
说这些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表演很拙劣,
在我和可依这件这些就是屁话,
我们不可能说起这些饭局上的习惯用语。
可依是聪明的,何况她比任何人都了解我,
我一旦这样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就微微笑直勾勾看着我不说话,
任由我玩独角戏。
说了两句见她不答话我不知道说什么了。
算了,今算是栽了,
我说可依我先回去了。
她依旧没说话,
可我能看出她心里一定在长长的叹气。
为什么眼前这个自诩风雅洒脱的男人今日如此吞吞吐吐婆婆妈妈,
他一定是遇上了什么难处而又不好意思开口,
而且他的难处一定是自找的荒谬的,
是自以为伟大其实是无聊的。
你最近手头比较紧吧,
你丈母娘不是很有钱吗,你那小老婆不是月薪2万多吗?
说吧,需要多少。
我立刻收回了我刚来时候的心思,
一是面子二是觉得自己太混。
可依你说什么呢,我只是和你谈谈孩子的事情,
你看你想哪儿去了。
我装的很无辜,
可是却没有任何底气。
好吧,那就当我没说,
可依依旧很沉静,
可是她已经开始苦笑了悲伤了,
她一定看穿了我的小把戏。
那我走了,我一定会去妞妞的家长会的,
没等她挽留我就逃出了她办公室,
还差一点把水杯碰倒。
下了楼可依给了我短信,
真有难处就告诉我,在我这儿不存在丢人不丢人的,也不需要什么面子。
我还硬着头皮回信说你想多了,
我想回去安慰她下可有没脸回去。
她为什么苦笑呢,
是她觉得我只有在困难的时候才会想到她,
还是觉得刚才的窘迫是因为我想疏远她。
跟无数次的过去一样,
一个不成为问题的问题困扰了我好几天。
为了减少她这种想法我还主动和她联系多一点,
欲盖弥彰就是指现在的我所做的一切吧。
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因此而埋怨一点慧,
而且因为还有一大笔房贷要还对不住她和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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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不在眼前的缘故,
每一次见慧和可依我都觉得她们变化好大,
我想她们看我也是如此吧。
35——40岁是人变化最大的阶段之一,
就像夏天向秋天的转变。
是啊,一不小心我们都踏进岁月的秋天,
昨日倚风凝照雪肌肤,今日藕花菱蔓满重湖,长叹一声。
月满西楼,转眼白首,伴随着时间的沉醉,
如花美眷,终抵不过似水流年。
韶华易老,光阴易逝。沉淀着岁月的沧桑,
三千旧梦,也不过是繁华一场。
男人心事,女人韵事,时弄局移,皆成陈迹,写尽无限苍凉迷茫。
这几年我感觉可依老的特别快,
尽管我把她忘得最快,
可是别后的心疼却是扎扎实实的。
明知道我最对不起她,可是我却一再利用她,
或维护自己重情重义的虚伪,或满足因为她人而生出的种种需要。
时光荏苒,何时再携手可依回望收岁月如歌。
我再也没脸去找可依借钱了,
该怎样就怎样吧。
一场繁华旧梦,几人心中凄凉,痴心说爱几人懂,总是时光荏苒。
片片纷飞,昨夜风雨多,不知何时终成歇。
云月风雨不解意,山盟海誓也枉然,何时共剪西窗,却终不敢言。
也曾经,
十年之前,一个燕地风寒的黄昏,你一身红妆踏扬了漫天沙,而我,是其中一粒。
十年之后,一个四月烟雨的清晨,你一袭白裙沾湿了杨花雨,而我,是其中一滴。
滚滚红尘中谁种下了爱的蛊,茫茫人海中谁喝下了爱的毒。
一句对不起,还不如不说,
我好像从没说过,感觉那太轻飘飘。
那些后悔的事,那个错过的人,都成为生命里永恒的遗憾。
那个守望在季节里的容颜,已经慢慢被岁月辜负。
那个等在常青藤下的女人,已经被蹉跎成一尊望夫石。
岁月匆匆,渐逝风中。曲终人散时,
还有谁关注那个黑暗角落里独弹断琴的她,
时光荏苒,覆水难收。宴停舞止时,
还有谁在意那个黯淡舞台上孤舞霓裳的你。
转身离去,你我就都成了彼此生命中的过客。
那段有你有我的岁月里演绎的歌舞终于褪色了,
那么,再有何时,我们还能依偎在那秋天的桂树下,一起笑看风月无常。
画桥流水,雨打落叶飞不起;夜破黄昏,窗外梧桐孤独影。
下雨的夜晚,一颗孤寂的心,慢慢在雨中破碎,
我们曾幼稚的与岁月作对,
只是,在与时光老人的对抗中,
我们从来都不是赢家。经不住似水流年的洗涮,
回忆与思念终化成了那漫天的泪雨。
风露入深秋。那个静娴如花的少女,是否已经被时间禁锢,不再有笑?
清夜满西楼。那个茕茕孑立的身影,是否已经被岁月束缚,不敢哭泣?
花是去年红,人是曾经好。
那段被遗弃的记忆是否已经被封印在了心里,
如果被打开,那么等待我们的将是那无穷无尽伤痛的恶魔?
所以,算了吧!放了吧!忘了吧!与其一直在那里哀怨,
不如与寂寞同坐窗前,看那风过无痕,听那细雨有声,感受那时光弄人,
这样,未必不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时间的洪潮冲散了曾经的记忆,
那一声声的呼唤,已成了哀鸣,
却依旧唤不回那个在水一方的人,
我们相隔的,已是一条银河,光阴风化了我的痴等
你我站成了河的两岸,从此,永远只能对视,我们渐渐生疏了。
但是,就算来年陌生的是昨日最亲的你,
我也会认为总比那一年没有遇到过你好。
风过月华生,冷彻鸳鸯浦。
无论是我的独奏,还是你的孤舞。
都成了时间轮回的俘虏,那一场风花雪月,再也没有可能,
那一段美好,再也不会回来。
千与十,
只差一个笔画,
却是一样的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