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忐忑不安，

老怕银盆大脸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说，老相好，15年了，叙叙旧吧，

那我只要磕头求饶的份。

我不是为自己，

大不了我回家卖煎饼果子，

我担心紫霏，

因为紫霏担心丈母娘。

苦于身份的卑微我又没法打听到X司长的消息，

好在和这几天和丈母娘交流多了，

也隐隐约约知道X司长那边没什么动静。

我想也是，

她女儿不可能再把十几年前的破事抖落出来，

就算又恨也被时间冲淡的差不多了，

更何况谈不上恨呢，

只不过两个无知少年玩过火而已，

我还看不上她呢，哼，

想到这儿我幼稚地笑了，

那银盆大脸还对我造成压迫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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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是丈母娘对我最好的几天，

我都感觉有点受宠若惊了。

每次回家都会主动问候，

聊些工作方面的问题，

要知道以前我招呼她也是带答不理的。

晚饭的时候丈母娘给我说让我明天晚上陪她请X司长吃饭，

让我穿的整齐点，

把帆布鞋休闲T给换了，

上衣下摆一定要塞进腰带里。

我怎么感觉像妈妈桑带红牌去应酬尊贵客人？

第二天一下班我就去了指定的地点，

怎么着也得比人家早来会。

不一会丈母娘来电话了，

说她们一会到，让我做好准备。

我今天穿了开会时发的比较正规的衣服，感觉非常不舒服。

我想千万她女儿别来，千万别来。

沉思之间她们到了，

哟，这黄埔会我还是第一次来，

还是你有眼光，

X司长很爽朗地笑着和丈母娘手挽手走进来，

那亲密程度比亲姐妹还过。

我很恭敬地站起，

还好，银盆大脸没来，

我心里落下去一块石头。

刚要高兴呢一阵笑声飘来，

银盆大脸带着小孩出现在门口，

眼前几乎一黑。

几个人客气一番落了座，

要命的是我还和银盆大脸靠在一起。

大家心照不宣地举杯欢笑，

我也和银盆大脸客气了几下。

几杯啤酒下肚肚子有点涨，

客气地告辞一声去卫生间，

出卫生间就看见银盆大脸站在门口等我呢。

（288）

她就那样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怎么好，

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张了张嘴，挤出一句，

这些年还好吧，你比以前更漂亮了，15年都没遇见，可见缘分早散尽了。

嗨，很正常的招呼我非得把它说的那么暧昧。

我这些年都在国外，

回来的时候也偶尔打听过的你的消息，

可你却空气一样消失了，

直到我弟弟到美国，

他讲述了他暗恋你妻子的事情，

还给我看来别人给他的照片，

我惊奇地发现了你。

后来又断断续续听说了你的事情，

幸亏没和你在一起，

否则你我都难活到今天。

我明白她的意思，

我也知道她的脾气，

这也是我逃避她的原因之一。

那天见到你并没有太惊讶，

因为有前面的铺垫，

今我来就是想和你说句话，

但绝不是什么旧情复燃。

你说你丈母娘也真够可以，

为了自己那点利益把你当糖衣炮弹了，

可惜我妈不是我。

还有我给你透个底，

我妈不想把你们怎么样，

您就放心地继续寻花问柳吧。

我尴尬地笑着，

不知道说什么好。

谢谢你的美言，

我知道你一定替我们说了好话。

哈哈，她笑了，

你说你都快40的人还怎么着我感觉良好吗，

我犯得着为你们说好话吗，

是我妈宽宏大量不和你们一般见识。

要说你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知天高地厚，

竟然连我妈也调戏，

换我早大耳刮子抽死你丫挺的了。

我凑近她说，我刚才看那孩子呢，

一点不像我，

看来我也没给你留下什么痕迹。

她笑了一声，

要死了你，怎么还那么没正型，

回去吧，都过了10分钟了。

（289）

你就一点不想我？我开始泛酸水了。

想你？想掐死你，

别再无聊了好不好，

还当我18岁的小姑娘呀。

我们一前一后地回去了，

丈母娘和她妈妈正谈的兴高采烈，

希望她们没想到什么。

我承认我的滥情，

告别的时候我有点不舍，

15年前去医院的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

她也有点面色凝重，

甚至有点哀怨，

不过我相信我们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丈母娘很兴奋，

甚至有点醉意，

看的出来他今晚对我很满意。

（290）

第二天我很轻松地上班去了，

总算了了一项心病。

下午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我那邮轮公司朋友的。

唉，真是对不起，

你托我照顾好爱人孩子我们竟然没照顾好，

这两天下雨甲板有点滑，

又不可能全部铺防滑垫，

结果导致您爱人摔倒了，

让她告诉我们您电话她不肯，

说一点扭伤就不想让您知道，

真是个好女人。

我又不想让她知道咱们的朋友关系，

怕她生疑，

所以偷偷告诉您一声。

我脑袋大了，

眼前一阵昏暗，

咱们就这么巧呢，

这么久这么倒霉呢，

这刚了了一件事情怎么又来了，

要命的是这次是慧。

现在什么情况？

我这就去塘沽，

我边说话边收拾。

扭伤了脚踝，

现在在医院呢，

我们有客服部人员陪同。

（291）

我心急如焚地飞驰在高速公路上，

恨不得把马六变成布加迪威龙。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上天对我真是残忍，

总是无意有意伤害我最亲近的人。

也好，没有这事我也没决心去塘沽，

给紫菲和丈母娘去了电话，

说去天津了，有同学上岸，

有了昨晚的满意丈母娘对我不好意思管太严了。

真是冥冥中注定，

一环扣一环，

没有昨晚我今就不可能有决心去天津，

仿佛发生了这么多事就为我见慧一面做铺垫似的，

只是这铺垫也太长了。

（292）

车速很快，

我的心比车速还快，

早就飞到了慧的身边，

不，是心上。

想起了电影《闪灵》的开始的那个长长地俯拍镜头，

车子在蜿蜒的山路飞驰，

奔向未知的远方，

接下来是个恐怖的故事。

而我们不是，

一想起慧我就不能自己，

想起来她遥远的，却自今回响在我耳标的叫声，

想起了她的泪她的笑，

想起了她衣服的颜色她爱吃的菜。

眼前一片模糊，

不是下雨了是我的泪，

我总是在想她的时候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她让我知道了什么是爱什么是无奈，

见了她我会奋不顾身把她抱个满怀，

不，她还受着伤呢，

我要给她按摩脚踝。

进了医院大楼我几乎一溜小跑，

惹的众人一片回头。

进了电梯我理了理头发，

整了整衣服，

擦了擦汗水，

我要以最完美的方式去见慧。

这可能是最豪华的病房了，

不次于五星级酒店的标准，

给我开门的是潮生，

见了我挣大了眼睛，

好一阵子才对里面喊道，

妈妈，你看谁来了？

谁呀？

慧的声音充满迷惑。

我把食指放在嘴上无声地嘘了一声，

示意潮生不说话，

她笑着使劲点点头。

（293）

慧看见我的时候有一丝惊奇，

但没有太多的诧异，

仿佛知道我要来似的。

就那样微微笑着看着我，

眼神充满了善良和温暖，

仿佛藏了五千年的温柔。

无论什么时候，

奔波中我慕然回首，

总会看到慧永远在我的背后。

承受着压力与忧愁。

纵然是泪在流尝尽苦头，

还是陪我往前走。

人总会有想哭的时候，

慧总会用她温柔的双手，

悄悄的抚平了一切，

不会让别人知道什么。

那是我心灵的港湾，

无论我的心多么激烈动荡，

我一看到慧的眼睛就会沉静下来。

来了，淡淡地一声，

包含了多少期盼。

我真的如我所想那样，

什么都没说就抱住了她，

邮轮公司客服小姐和护士羞的跑了。

干嘛呀你，孩子笑我们呢，

慧脸红了，

回头看看孩子，早跑了。

慧，都怪我，坐什么邮轮，

还疼吗我看看。

把她脚踝放在我手里，

有点红肿，

轻轻摁一下，

慧说不怎么疼了就是一点扭伤，

都怪我没用，别人都不滑倒就我自己滑倒，

人家邮轮公司态度很好，

第一时间送医院，

还安排了这么好的病房，

我都不好意思了，听说一天3000多呢。

慧，总是那么善良，

什么事情都为别人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