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
我突然想到邮轮的事情,
妈,要不您和爸和妞妞去邮轮玩几天吧,
很休闲很舒服,特别适合中老年和孩子们度假。
再说吧,看部里安排别动活动没有,
如果没有我可以考虑考虑,
这两天太热,
我们也想出去玩玩了。
前岳母还是面无表情地吃着饭,
我有想抱抱她老人家的冲动。
离婚前我和她关系一般,
只是为了可依装作很热情很孝顺,
离婚后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反而亲近了,
我发自内心地关心他孝顺她。
我真的没想到什么遗产之类的,
不可否认她还是有点实力的,
还很可能超出我的想象。
就像回帖中的朋友所言,
越是辩解越是苍白无力,
可现在流行默认,
你不说别人就会理所当然的认为你那样,
当然说出来也挺没劲的。
我想前岳母也渐渐把我当自家人看了,
否则她不会允许我如此放肆。
谁都是年龄越大会越来越想有所依靠,
妞妞太小,可依太忙,
我时常的关心会让她感觉到一些暖意,
虽然她物质上什么都不缺,
可是她也需要一个类似儿子的角色来维持心理的平衡,
而我,暂时是这种角色。
(269)
我突然觉得自己失言了,
这么热恩让她们和妞妞度假,
她会不会认为我是为了和可依过二人世界把她们支走?
我可真没这样想过,
可我没法解释,
总不能说,妈,您别误会,我不是想和可依那样才支你们走,我们有的是地方去。
你说可依的脸往哪搁?
可是妞妞替我说了,
爸,你可真聪明,
我没走了就没人管你和我妈了,
说不定等我们回来我妈肚子大了。
靠,这孩子胆子太大了,
我偷偷一瞅,
除了孩子我们仨脸都红了。
再说撕了你的嘴!
可依发怒了,
然后又哭笑不得地苦笑了。
妞妞吓得吐了吐舌头把头低下了。
(270)
丈母娘吃完摸摸嘴走了,
妞妞也赶紧扒玩和她姥姥玩去了,
剩下我和可依面面相觑。
我们默默地咀嚼着,
却品不出来什么味。
吃完我们一起默默收拾着,
一起刷碗一起打扫卫生,
整个过程没说一句话。
收拾完我说我该走了,
可依不说话,
我提高声音说我该走了,
她看我一眼还是不说话,
我第三次说我该走了,
她终于说了一句,
做就走呗,难道还让我送你,又不是不来了。
我心里很痒很温暖,
我抱着亲了她一口,
可依,我该走了,
她眼睛红了她要哭了。
然后我走了,
不敢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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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考虑特别多,特别细的男人,
所以也造成了优柔寡断徘徊犹豫的性格。
就像我现在一方面感谢可依的大度和关心,
又一方面怕自己是利用她感情的空洞期来达到我满足欲望和享受被尊重的目的,
因为这些只有她能给我。
可是我恨我自己,
就算可依为我做太多我也做不到像爱慧那样爱她,
我可以为她死,但我也可以为慧生。
我想我是可依前世的长子,她把我养大,让我离开她,她却离不开我。
我想我爱的是慧的灵魂吧,
对于可依只是多年来的惯性吧,
亲情、爱情都有点,
就算每一样都不彻底,
我只是在她身上找回紫菲不能给我的东西。
对于紫菲,我承认我的爱掺杂了太多的东西,
利益、容貌、欲望等等。
如果一个人爱的是另一个人的灵魂,
那么就算很少见也会一如既往,
就算她年老色衰也会毫不动摇,
但可惜,这个世上所谓的“爱”很多都被世俗扭曲了。
真正的直击灵魂深处的爱,不是没有,
而是在这个物欲横流、急功近利的社会里越来越难找到了。
我找到了,却失去更多。
中国的男人,懂得欣赏和发掘女人灵魂的还太少,
而女人自己懂得丰富自己灵魂的也太少,所以所谓的爱,多半还浮于表面,
到了年老还没有分离的,也大部分是维持一个家庭的运转而已,
真正谈得上发自内心爱慕吸引的已经很少了。
我似乎看到我和紫菲就是这样的结局,
我想打破这个宿命。
女人容貌的美在20多岁达到巅峰,
就像现在的紫菲。
但气质和性格的美却随年龄而增长,
就像现在的慧和可依,
她俩年轻时候的容貌也不能和紫菲相提并论。
我越来越喜欢可依和慧的成熟淡定,
她们的魅力是20几岁浅薄小姑娘无法比拟的。
我很清楚地知道谁适合我,
一直知道,
可我已经没权利选择了。
(272)
越来越感觉我是沈三白,可依是芸娘。
可是慧算什么呢?
惆怅又幸福地离开前岳母家,
户外的大太阳似乎要把我烤化,
我急忙躲进犹如蒸笼的车内,
迅速打开空调,让自己慢慢沉静下来。
车窗外有一个小伙骑自行车带姑娘走过,
小伙子敦实的身材,黑亮的头发,明亮的眼神,颧骨饱满,五官棱角分明。
正午的阳光照的一切明晃晃亮堂堂,
绿色的杨柳,和煦的微风,还有小伙子亮黄的T恤,
我仿佛看到了以前的我。
世间如此完美,
人生几近十全,
为何我还做顾影自怜的矫情呢?
行路难,不在水,不在山,只在人心反覆间。
及尔偕老,老使我怨!
淇则有岸,隰则有泮!
不知道风烛残年的时候有几个人这样埋怨我?
可是我知道我活不那么久。
《宋史》有一则小故事,
刘庭式苏轼的同事,早年曾和一个乡下女子谈及婚约,但并未有正式的定礼。后来,那女子不幸得病双目失明,而刘则中了进士。这时,女方家再不敢再提婚约之事,倒是刘力排众议,非她不娶:“当初我的心在她身上,现在怎么能相负呢?”婚后,夫妇恩爱,生有数子。在妻子去世后,刘不愿再娶,苏轼对此感到奇怪,就问道:“哀伤是因为爱,爱是因为美丽。可是,她并不漂亮呀。”刘是这样回答的:“我只知道哀痛我的妻子。如果像你所说的,是因为漂亮而去爱的话,那么街上站着的那些倚门招手的女子,难道都可以做妻子吗?”
每次读来都羞愧不已暗自垂泪,
算了,我安慰自己说那不过是宋代的《读者》故事而已,
只是用来调剂心情的心灵鸡汤,
没有人能够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