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怎么也笑不出来,
那种明明自己痛苦还想安慰别人的表情看的我心在滴血。
我上卫生间了,
慧一头扎进卫生间,
我偷偷开开门看看潮生,
她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电视。
感谢酒店的隔音效果,
没让孩子听到一点房间内的动静。
我想推开卫生间看看慧在干吗,
门被反锁了。
慧,你开门,
我害怕了,急促地敲门。
门开了,
慧微笑看着我,
怎么啦,跟催命鬼似的。
她补了妆,
淡淡的腮红浅浅的沿线粉粉的薄嘴唇。
慧是属于稍微一描绘就马上脱胎换骨明媚动人的女人
底子太好,只是不能细看,毕竟近40岁的人了,
眼角的细纹怎么也消除不了的。
(222)
别说话,
我拥着她站在梳妆台前,
窗外的雨渐渐大起来,
天色更加昏暗。
我从后面抱着她有些瘦削的腰,
把脸放在她的肩上。
记得我们也曾这样过,
仿佛已经很久了,
仿佛少年情怀诗意生活的一部分。
可是我们现在都年藉不惑,
只能怀念只能凭吊那些日子了。
慧,你刚才吓着我了,
我幽幽地说,语气缓和的如同一条水平线。
不好意思,我那是……那是看电视剧看多了,你可别笑话我呀。
慧有点羞涩了,她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我想喊她老婆,可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对她的侮辱,
记得就喊过她一次,还是激情的时候。
你这儿有根白头发,我帮你拔下来,
我扒拉开碎发捏住了那根白头发,
轻轻一用力把它拔下来,
然后用它把我们俩的手指缠起来。
慧,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情牵一线吧,
别这样,孩子要进来嘘嘘了。
慧转过身靠在梳妆台上,
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如果可依早几年来找我,
我想就没有后来这一切,
我想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了。
她比我想像的好多了,
你的眼光真好,你的生活真累。
(223)
别说了,慧,
说再多都毫无意义,
我们已经到这一步了,
再难也得往前走。
可依不该去找你,不该打扰你的生活,
作为她前夫,她孩子的爸爸,我向你表示歉意。
真实状态的慧让我害怕和心酸,
同时我也明白一个道理:
和女人打交道不要在乎她什么身份,
你只要把她当成女人来对待,
一切都不再复杂。
感情里没有孰对孰错,
可受伤最深的总是女人,
为什么?
女人有天生的母性,
不仅对孩子而且对爱人。
那个薛平贵在《寒窑记》中唱到:
想我离家一十八载,也不知王宝钏她的贞节如何?
我不免调戏她一番:她若守节,上前相认;
她若失节,将她杀死,去见我那代战公主。
我好歹比薛平贵这狗日的强点,
起码我现在还愿意无条件为慧做任何事情,
至于相信她与否,
我想我是没资格的。
(224)
窗外渐渐全黑了,
我似乎看见紫霏企盼我回家的眼神,
原谅我吧,紫霏,
我现在要是走会被雷劈的。
咱们吃饭去吧,
不敢出门,
我们带着孩子去了酒店餐厅,
酒店的菜太贵了,
习惯公款消费的我轮到自己掏腰包的时候才能感到。
尽管慧一再阻拦我还是点了几个名贵的菜,
点完以后我傻眼了,
钱不够!
不管了,先吃再说。
难得表达一次。
爸爸你住这儿吗,真好,
潮生天真地问。
嗯……,是的。
我想说不住这儿又怕她追问,
让我带她去我住的地方。
那你一定挣很多钱吧,
妈妈说什么都是你买的,
你挣钱很厉害,
每当班里有同学吹嘘她爸爸多厉害的时候,
我就想,哼,我爸爸不但能挣钱还很帅呢。
孩子的话让我真的脸红了,
我还愁待会怎么结账呢。
看到吃的差不多了我说去结账,
其实这种地方没有离桌结账的。
慧笑了笑悄悄说我来吧,
3000多的房费够让你破费了。
我挠挠头,不说话。
慧在桌下悄悄递给我一沓钱,
怕孩子看见影响我“光辉伟大”高大形象。
(225)
晚饭后慧在这个城市上学的侄女来了,
是我让她来的,
我们也好久没见面了。
女孩见了我没有任何招呼,
甚至连看都没看,
和慧、潮生开了几句玩笑就要走。
把潮生带走吧,
她一直想跟你玩。
孩子恋恋不舍地望着我,看看慧,
她是不想离开的,
可是她明白妈妈的话是不容怀疑的,
也许她真的喜欢和她表姐玩,
仅仅犹豫了一下她就跟她表姐走了。
我们送她们到楼下,
潮生指了指我开的S5,
姐姐,看那辆红色的车,
我爸爸开那车接的我。
姑娘斜了我一眼,
把车从停车场开出来,
日产GTR,
看来你哥去年冬天大发了一笔,
我对慧说。
感谢慧的家人,
她们在孩子面前从没说过我的任何不是,
她们给了孩子尽可能多的爱,
孩子是不幸的,又是幸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