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

突然我又想起慧的脸，

突然我又想起那当天，

一想起慧内心就无法平静。

这么多的漫长的夜晚，

慧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此刻的她一定夜不成寐。

宽大的双人床，宽敞的卧室，

就算慧很高大也会显得那样弱小伶仃。

最无心，微雨夜敲窗，莫伤怀，有人亦无眠，

我怎么就做不到不顾一切呢。

但愿丈母娘一直对我这样冷下去，

那样我就有了一点勉强的理由。

可是我不敢想我会怎样，

难道让紫菲变成另外一个慧，另外一个可依？

不会的，我不舍得我放不下，

她这么年轻这么漂亮这么可爱这么俏皮我怎么能舍得呢。

我需要在她身上撒点野，

好吧，就为了这个无耻而自私的理由吧，

反正我是不能离开紫菲。

直到看完湖南卫视的肥皂剧才有了点睡意。

记得我答应过六一儿童节去太原，

我想潮声已经盼了好久了吧。

一想到孩子我心里就隐隐作痛，

她完全继承了母亲的隐忍善良，知书达礼。

与妞妞相比她更令人心疼。

特别是小时候的遭遇让我一直觉得亏欠她太多，

可是越想弥补越没机会弥补。

现在就是有机会弥补也没能力了，

我身上的钱很少有超过1000块的时候。

怎么办呢？

找可依？我没那脸，

找紫菲？她一转身就把我卖了，

再说她也没钱。

实在不行我去申请小额贷款，

先让银行直接扣掉。

哇，我几乎跳起来了，我太聪明了，

这是个好办法，

我先贷款，然后每个月从银行里面扣一点。

可是我仅仅高兴了一会，

丈母娘肯定改了我的工资卡密码，

没有密码业务没法办理。

算了，先睡吧，也许明天就有新办法呢。

（211）

我无论如何也去不成太原了，

我想了一个晚上也没想出去太原的理由。

可是我太想了，

越是去不了我越想。

我想让她们来这里，

可是学校不不放假，也不是周末，

我犹豫了再三拨打了慧的电话，

她却关机了，

她一定知道我会给她打电话的。

我还需要理由吗，跟上次一样喔直接去不就完了。

开我的车肯定不行，一是慢二是GPS不敢关掉，

丈母娘会起疑心的。

那我就借个车去吧，

正好可依新提了一辆红色的S5，

刚办好手续。

不管了，我厚着脸皮说我明天一早要用她车，

她问都没问就让我一早去公司停车场取，

钥匙在办公室，明天一早会有人在办公室等我。

我睡到4点就醒了，

怎么也睡不着了。

看看紫菲熟睡的样子我的心又痛了，

原谅我，我没办法，

我不会让你变成第二个可依的，

我默默念叨着。

（212）

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打开电视调到静音。

好不容易等紫菲醒了，

我给她们准备好简单的早饭，

然后和紫菲亲吻，离别。

我们一直保持这样的习惯，

没感觉不自在。

我今晚可能回来比较晚，晚上有饭局。

那你尽量别喝酒，带上伞，今又大雨呢。

紫菲的一句话让我差点挪不动脚步，

偶尔的贴心更让人感觉难得。

下楼打车直奔可依公司，

拿了钥匙冲向车库，

S5太棒了，轻点油门就窜出去好远，

几乎有开法拉利的感觉。

也不管什么限速雷达了，让可依缴罚款吧，

半个小时候我就接近保定了。

正开的爽呢手机震动了。

手机震动了，

有预感，肯定是很重要的短信。

我们今日下午4点左右到火车站，

车次DXXXX。

连车次都那么吉祥。

是慧的信息，

我欣喜若狂，

马上回复好的，知道了。

赶紧找能掉头的地方，

开了好久到一服务区才得以掉头。

带着兴奋地心情我开的更快了，

也不敢给慧打电话确认什么，

老怕她会变卦什么的。

这是慧5年来第一次来这里，

一定是孩子的原因，

孩子求她了，

不然她不会来的，

我知道她的脾气，

她不愿意给我增加一点麻烦。

（213）

我甚至关了机，

怕收到慧反悔的电话。

就算她反悔我也能保持一天的期盼和兴奋，

这对我来说比捡到一万块钱都高兴。

车太棒的，我太兴奋了，

到了单位离上班还差20分钟呢。

这么好的车开进单位太张扬了，

不知道的肯定说我傍富婆了呢。

把车停到附近的收费停车场，

然后不行进入单位。

哟，杨处今春风满面的，

大半年没见你这样，

肯定有什么喜事了。

打卡的时候大家开着玩笑，

平时不苟言笑的我也难得跟她们互相调戏一下。

坐下来用2个多小时完成日常工作，

然后思考怎么接待慧和潮声。

住酒店，尽管她哥在北京有多套房子，

可大都没人住过，

唯一的一套装修的她侄女住着呢。

我定了离家最近的酒店，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看来我还得开可依的车去接她们，

我怎么解释呢？

不能说是可依的车，

就说我车坏了借别人的，

可慧会怀疑的，

怀疑我开的紫菲的车，或者我自己买的车，

我开这么好的车竟然让她开一宝来，

慧会难过的。

干脆我就打车去吧。

我翻来覆去的想呀想，

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因为慧变得异常紧要起来，

不得不说我太在乎她们了，

我不想让她们有一丝一毫的误会。

最关键的是什么伤心事她都会默默承受不说出口。

（214）

要是我买的车该多好呀，

我会让她开走，

那我多有面子呀。

此时此刻我又回到了少年时代，

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我竟然没想到可依和紫菲以及我们的孩子，

不经意间我就禽兽不如了。

只有慧能让我这样，

一想到她我心里就没别人了。

好不容易捱到3点半我就冲出去单位，

连假也忘了请了。

还好，提前10分钟左右到了，

显示牌提示着慧的车次就要到了，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唉，真没用，

又不是没见过，

不过分开才2个月不到嘛。

我暗自骂着自己没出息，

算了，没出息就没出息吧，

因为慧没出息是一种骄傲。

（215）

目光穿透散乱的人影，

我终于看见她们了，

宽松的长袖米白T恤，深蓝的A字群，

绝对没有黑丝，慧拒绝黑丝，

白丝，半高跟的乳白皮鞋，

一切都是那么的协调，

如果再夹本书，

那背影可以冒充女研究生了。

我设想过很多种见面的情景，

可现在我只是对视着微微一笑，

爸爸，

潮声一眼就认出我来了，

我迅速把她抱起，

亲吻着她的小脸和头发。

我看到她脸上的眼泪了，

她和慧一样内敛和善良，

可是她太小，

小到没有能力隐藏自己的情感。

我几乎就要流泪了，

可我没有，

我装作没看见她的眼泪。

很高兴地问这问那。

走吧，

我们上来车，

我让慧抱着潮声坐在副驾驶上，

尽管有点挤。

慧和潮声对我开的车丝毫没有兴趣，

谁也没问这是谁的车，

我又笑自己中午的多虑了。

能待多久？

我不知道该怎么问她了。

明天9点半的车，不耽误下午上课。

我沉默了，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

先去酒店吧，

慧没说什么。

（216）

天一直阴沉着，

车窗外的雨时大时小。

街上的行人车辆匆匆而过，

仿佛都在想早点回家。

去酒店的路上经过了丈母娘的小区，

我不禁往大门看了看。

进入酒店的时候雨越下越大了，

天空也暗了下来。

我中午跟别人借了5000快钱，

基本能应付一晚的开销。

慧去里间看看，

我又抱起潮声，

她也很高了，

我都不好意思抱她在我腿上了。

过来宝贝，

给爸爸说说最近表现怎么样？

很好呀，就是老想你，

妈妈说你最近工作特别忙，

所以不能回家了。

我说六一你肯定回来的，

你答应的。

我妈说你还是忙，

后来我求我妈带我来找你，

我妈还打了我一下，

我没哭，可是妈妈哭了。

你别说了孩子，

是爸爸不好，

我的眼泪抑制不住了。

没有什么可丢人的，

流就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