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人生不息,折腾不止,
这一个月来我经历了太多的大起大落,
心情过山车般的忽上忽下,
当我怀抱着紫菲的时候我还是不能入眠,
因为清明快到了。
我就像一个背了数家银行按揭的超级房奴,
刚还完了这家的月供,还没来得及喘息,下一家的账期又到了。
四月忽至仍半春,清明未临亦断魂,九扣心门来复去,梦断江南丝竹音。
带着不安和惭愧,
我向丈母娘和紫菲说明了情况,
说这是最后一次拜祭她,
等孩子出生后我哪儿也不会去,
连我最喜欢的旅行也彻底放弃,
如果去就和她们一起去。
丈母娘已经被我的反复和无耻折磨的失去判断力,
跟去太原见慧相比,这算不得什么要紧的事情,
这几天来我孙子般的恭恭敬敬,儿子般的嘘寒问暖,也该让她找回点平衡了。
在办公室接到一个电话,竟然是可依,
这段时间我事情太多,我隐隐约约忽略了她的存在。
你今年还回家拜祭她吗?
是的,你和妞妞都好吗?
我没想到她说出这样的话来。
一切都好,只是我想和你一起去,这么多年了我想我也该了却一点心愿,毕竟她是因我而……
后面的话不必说出来,我们都懂。
想了想,说好吧,
可依,可是我已经订票了,你现在订是不是有点晚了?
我试试吧,订不到的话我就坐今晚的动车去。
你……我,
我支支吾吾半天,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挂了电话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桌上的报表也无心看了。
半个小时候可依来电话说她订到了明早的机票,
而且是两张,看来头等舱永远不太紧张,
可依让我退票然后和她一起去,
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也许我下意识离也想这样。
我有一个奇怪的观点,
因为我们曾经是夫妻,
现在就算做任何事情都不过分。
(129)
晚上我很早就睡了,
紫菲一边靠着厚厚的靠枕换着台一边摸着我的脸,
哎,死鬼,你说现在的女孩怎么都胆子挺大,
竟敢参加什么交友征婚节目,
还都赤裸裸地表达对富二代的向往,
她说的是近来火热的征婚交友节目等节目,
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敢进,不奇怪,现在的女孩胆子都挺大,哪像你整体宅在家里,不过我喜欢,嘿嘿。
你们那儿的女人怎么都阴损尖刻,长的也不咋的,
她现在说的是情感访谈类等节目,
是呀,所以我才找了你这么一头北方大妞,
我很少看电视,看也是陪紫菲一起看这些家长里短情感婚恋的节目。
老公你摸摸我肚子,我感觉他在踢我呢,
我把手伸到她睡衣下面,没摸出什么来,
然后把嘴凑过去,在她肚脐眼上亲了亲,
儿子哟,你爹我来看你来了,乖,亲一下。
哟,你丫怎么知道是一儿子?要是姑娘咋办?你会不会不要我们了?
紫菲说这话的很认真,一点不像是开玩笑。
怎么会呢,我还是喜欢女儿多一些,
而且女儿像爹,你想呀,那她不出落的跟仙女似的,
哎呦喂,转了半天是夸自各呢,我怎么就没瞧出来您哪儿帅呢?
难不成姐姐我不懂审美?
贫了好一阵,紫菲神秘一笑,你好久没那样了,今一定补上落下的功课,
说完就摁我脑袋。
算了,为了心中的愧疚就装回孙子吧,再说也已经习惯了。
鼓捣了半天我来一句,孩他娘,你说咱这场景要流出去,肯定比SSM门火爆吧,你肯定比SS火多了。
滚你丫,夹死你丫挺的,紫菲一曲身子,用膝盖夹住我脖子,猛一用力,靠,还真憋的荒。
逗了好久紫菲才放过我。
我想起了我们恋爱时候说的话,她说她没打过人,就想知道打人是什么滋味,
所以她有点气受点委屈的时候就踹我两脚,
我也一脸贱笑着装作很受用。
我想我已经把紫菲融进了我骨子里,
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假如需要我用生命换取她生命的时候我连想都不会想,
这跟我对不起她没有关系,就算我没有一丁点对不起她我也会这么做。
(130)
第二天一早可依就来了短信,
说在小区外等我。
紫菲也和我一块醒来,
每当我外出的时候她总是这样,
我亲了亲她脸和眼睛还有肚子,
说我今晚回家看看,
明天一早就会回来的,
紫菲不说话,用力点点头。
等我快走出房间她才来一句:你明早不回来我就打我肚子。
出了小区门就看见可依的车在初升的阳光下闪着亮光,
看见我过来可依出了车门迎我,
今天是个好天气,气温回升,阳光明媚,
可依略施淡妆笑语盈盈,感觉像极了慧,
她不如紫菲和慧漂亮,但气质绝佳,见过的她的人都这么说,
家庭的熏陶和从事的工作以及天生的个性让可依有种与众不同的感觉,
我也是离婚后才感觉她是典型的气质女,
也许气质这玩意只有把距离拉远才能看清楚。
可依特意把驾驶座让给我,
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我很自然地一只手拉住她一只手开车。
紫东,我怎么感觉你有点憔悴,精神很不好,
可依关切地问。
没什么,也许近来工作忙点,
她还好吧,
嗯,挺好,
我不知道可依问的是谁,就含糊地回答。
妈、爸都好吧,妞妞还听话吗?
我一直对前岳父岳母保持这样的称呼,感觉非常自然是。
都好,常惦记你。
一句话说的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们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还好,机场到了。
(131)
我们像夫妻一样手挽手上了头等舱,
我还是第一次坐头等舱,感觉挺新鲜,还能很舒服地睡觉。
可依放下包后递给我一个纸袋,
这是一点钱,给妞妞的爷爷奶奶买点像样的东西,
过去我很少回去,也很少给她们买东西,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我估摸着有好几万,心里有点复杂,
从理论上讲我们已经是路人,
可我觉得好像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
……不用了,我带着钱呢,
你就别推了,你那点收入我还不知道,
瞧你身上的衣服,脚上的鞋,恐怕没有超过200的吧。
我很顺从地收起了我的虚伪,
我对可依有点怕的,她从不和我开玩笑,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依……算我借你的,
行,你愿意怎样就怎样,
我觉得我的话有点画蛇添足,底气明显不足。
离婚的时候可依给我说过几句话,
别可怜我,其实你最可怜,
你本来有两种选择:做最好的男人和最坏的男人,可是你却想将两者中和,结果你成了四不像,你这辈子注定比任何人都活的累,可是却没有人同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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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航的空姐就是比东航的漂亮,
我忍不住多瞅两眼,
在接她递过来咖啡的时候不小心用手指蹭了下空姐的手背,
她报以更甜蜜的微笑,
我把咖啡递给可依,
知道吗,刚才我突然有个无聊的想法,
我想让你要到刚才那位空姐的电话,
看看您和她搭讪的方式是不是和你第一次和我搭讪的方式一样。
我笑了笑不说话,
这是可依第一次和我开如此轻松地玩笑,
我知道可依是想故意让我们之间变得自然一点,
可是她却选择错了玩笑的内容。
能说说她的故事吗?景雪凝。
没什么好说的,挺简单的故事,没有你想象中的悲情浪漫风月无边,
看,还记得这玩意吗?
可依拿出一张照片,背面有一行字:我的心遗落在1999
正面是一张有些泛黄的照片,那是景雪凝初中毕业时候我给拍的。
我曾经找了好久,原来在你这儿,
是的,我保留它10年了,
一个人的时候我有时候会拿出来看,
想看到她的内心和过去,
有时候我会恍恍惚惚地觉得她还活着,
就在这城市不动声色地看着你和我。
甚至我还记得她的电话,
有一次我竟然鬼使神差地打过去了,
接电话的是一位老太太,我想那是她妈妈。
是的,她父母一直保留着她的号码,
说有一天也许会听到她的声音。
别说这个了,怪吓人的。
飞机开始降落,隐隐能看到露出云层的几座高楼,
我没有告诉父母我的到来,
实际上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瞒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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