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藏山的风太大，

卷带着晋北和鄂尔多斯高原的风沙，

打在脸上有隐隐约约丝丝缕缕的疼。

我们只好全副武装，墨镜，竖起的领子，外加围巾，

就差带口罩了。

我不仅内心彷徨了30多年，

连外表也是虚无缥缈、柔若无骨的。

我不能忍受粗砺坚硬北方的初春，

可我却爱北国的女子，

慧、可依、紫霏，还有不知名的那些，

她们的美丽就如同大漠草原那迎着朔风盛开的小花，

鹅黄、深紫、灼红，

虽然开的简简单单，挺立的颤颤巍巍，

却有一种不动声色的倔强和柔情。

那倔强的柔情，火热的冷静，

把她们淬炼的无比纯净，

好似地壳深处最纯净的水晶，

冰冷中透着美丽，

只要一点阳光，只需一点爱，

她们就会绽放出无尽的光芒。

我对南方女子怎么也爱不起来，

就像最初的那个。

也许我已经腻歪了玲珑乖巧甜美可人的江南女子，

从小就向往大漠风沙下的飞红巾、霍青桐们。

如果我有儿子，

我一定要他娶个北方女子做老婆，

当然也希望他不要走我的老路。

相信有我的前车之鉴我会好好教育他的。

景区的饭菜永远是那么难吃，

还好我们提前做了充分的准备，

就连一碗热腾腾的方便面也赛过七碗八碟。

何况我们还有各种各样的饮料，元祖的西点，

这些都不重要，

和慧和潮生在一起就是吃糠咽菜我也觉得非常非常地满足，非常非常地幸福。

潮生一点也没怨我给她起了这么一个不分男女的名字，

还说她感觉特有个性。

一坐下来我就感觉有点累了，

景区的路很好走，

只是昨晚的劳累和路上的颠簸让一把年纪的我感觉有点力不从心。

（89）

来太原之前我摈弃了所有的杂念，

在慧面前我不需要有什么的犹豫和顾虑，

也许我流露的徘徊会让慧误会和难过。

我就应该以一个正常的丈夫的身份去爱她，

尽管她从来也没叫过我老公，除了向别人介绍我的时候。

对我来说她的一个眼神一丝微笑就能让我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什么叫水乳交融？什么叫真爱无言？

就是我心甘情愿为她做任何事情，

就是她无怨无悔为我等待和付出，

就是几年不见也能见面时候仅仅相对浅笑，人在眼前却怀疑人在梦中，心里却千言万语说不够。

就是一天不见想的心慌意乱，相隔千山万水却感觉一伸手就能揽她入怀。

我相信这就是真爱，可惜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上天总要给你留点遗憾，仿佛这样才对其他人公平似的。

有时候我就很奇怪和无耻地想：

也许这样才能产生真爱，

没有了人间烟火的牵绊才能爱的纯粹。

我被自己随风四散的想法吓的心慌，

要是慧能感应到我的想法该多么难过，

看来我真的是配不上她了，

可是我又感觉是最配得上的那个人，

别笑话我，我也有虚荣心。

昨天晚上我很正常地那样了，

我真的没有了任何犹豫，

是想通了升华了还是无耻了破罐子破摔的了我已经来不及去想。

只要慧高兴慧能感觉我是最爱她的，

那别的一切都不重要，

就算一切都没有了我想我还能拥有慧，

我依然可以无限接近幸福。

我付出了我所有的力气和勇气，

不管慧怎么想了，

我就要狠狠地爱她。

我也有时候会想，如果慧刁蛮一点点，

向我提点要求，也许我能抛下一切呢，

可假设是可笑和无聊的，

只是给自己的胆小和自私多找一点托词，

如果慧是那样我还会这样爱她吗？

善良和隐忍是女人最值得爱的品质。

其他人还没回来，

我们就坐在学校巴士上面等。

慧和孩子说笑着，

眼睛弯弯的，嘴巴也弯弯的，

要是这一刻能定格该多么好，

毫无征兆，我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慧怔住了，脸红了，然后不好意思地笑了，

毕竟我们都奔四的人了，

这些举动和我们已经绝缘了。

回来的路上我们的手一直紧紧拉着，

我感觉她手心的汗水，心里的温度。

（90）

回想这么多年以来，

我好像没和慧开过什么玩笑，

尤其是和身体有关的。

当然让人笑是我的拿手好戏，

幽默也罢贫嘴也罢，讨人欢心也罢哗众取宠也罢，

可是在慧面前我仿佛不敢这样了，

在可依面前也有点这样。

只是我这样是怕会玷污我和慧的感情，

对于可依我是有点怕的，还有点七年后的微痒。

可是这次不一样了，

我胆子大了，我不在把慧当圣母玛利亚供着了，

我把他她当普通的女人了，当然她是普通人中的一员。

我把她当紫霏来爱，

我把她当可依来爱，

我“调戏”她“勾引”她，用最坏的方式最深的技巧。

当然我还是有一点点的担心，

不过我又侥幸地想：说不定她喜欢我这样呢，

说不定以前我对她的理解有偏差，

是我无形中把她供起来了，不敢碰不敢摸，

现在我把她还原了，我就当她是一快40岁的中年妇女来爱，

她需要的一切我都要给她，那是我欠她的，

不是我在还她什么，而是我也需要她，

不管怎么样我就这样做了。

我不欠她不欠她，我们是平等的，

我欠她的我欠她的，而且已经还不清了，

我总是这样翻来覆去的想，

越想不明白越要去想的，

最后我也糊涂了，

可有一点我能肯定，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而且这辈子不会变。

慧一天都不敢和我面对面，

还好有孩子可以转移视线。

是不是我昨晚吓着她了？

可是她真的很受用，这点我还是有把握的。

我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

只要她一回头就能看见我热切的目光。

她不停地说：你干吗呀，白痴似的，让别人看见多难为情。

她不是在责备我，只是有点不好意思，

我能感觉到她的幸福满满的，快要溢出来了。

我决定今晚不回去了，

既然已经让她幸福了，

那我就让她的幸福溢出来吧，流淌的漫山遍野，

太多的清苦浅愁已经埋没了她，

让她有点回忆的甜蜜吧，

就算榨干我这把老骨头我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