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豪迈地大步离开前岳母家门那一刻,
我心里涌出无数的酸楚和自豪,
忍不住想起来初中时候看《英雄本色3》,
看到小马走出大楼,带上墨镜,竖起风衣领子,
额头是一块“创可贴”。
整个城市都陷入杀戮的疯狂,
面对深陷危险的爱人,
我想小马那一刻心里也是酸楚交织着无奈吧。
我仍然清楚的记得我当时观影的心情,
没想到20年后我也体会到这种滋味。
拉开车门,我没有马上上车,
索性让刺骨的北风吹透我火热的胸膛吧。
这时候才感觉右手疼的厉害,
仔细一瞅,还嵌着一个细小的玻璃渣,
拔出来后血涌出来一点,
我用舌头舔了舔,咸涩中带着甜腥,
心里有种残忍的快感。
我渐渐明白自己内心有一种不动声色的阴毒,
面对天大的事情也会笑出来。
记得那年开快车撞断小腿胫骨,
面对医生和可依我还能笑的出来。
热情渐渐散去,无数顾虑爬上心头,
可依怎么办?按她的性格她绝不会再回那个刚刚建立的家,
也许会一直在前岳母家住下去。
男人打女人,跟滥情一样,都属于狗改不了吃屎,
所以可依只有离婚这一条路。
生活,不,是我,对可依太不公平了,
本来她可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本来她值得每一个女人羡慕,
可到头来却落得人未而立却已经离婚2次,
这对心比天高的她的打击是致命的。
我绝不能不管她,
就算对不起紫霏我也得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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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无耻到极点的话,在我心里慧、可依、紫霏排名是不分先后的,
谁过的不幸福对我来说都是比天还大的事情。
慧那边我已经顾不了,
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拯救可依。
可是我又能做什么呢?
给的再多也于事无补,
没有的法律意义的关系,
做的越多越让自己和别人难堪。
我拍拍口袋,想找烟,可我已经戒了好多年,
只有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我才会有如此举动。
紫霏的电话来了:你还回家吃饭么?
不了,和同学一起吃。
挂了电话我上了车,没头苍蝇似的乱撞了一番,
进药店买了创可贴贴在手上,
然后找个地方胡乱吃了点东西,
要了杯饮料坐了好久。
花落始知花更艳,爱极才晓爱无痕。
我特别想给可依打电话,特别想紧紧拥她入怀,
亲亲她手腕上的划痕,摸摸她的脸,然后额头抵着额头诉说衷肠。
就如别人所言,我最亏欠的其实就是可依,
她最有理由对我提一切要求,
可是她连电话也不给我打一个,对我冷若冰霜,
我知道可依的狠心实则是伟大的成全,
可依绝情却隐藏着深厚的情感,
正如慧一样,拒绝藕断丝连,是为了隐藏心中的悲伤。
突然想起几句话语,
风絮飘残已化萍,莲泥刚倩藕丝萦,珍重别拈香一瓣,记前生。
情到浓时情转薄,而今真个悔多情,又到断肠回首处,泪偷零。
不知可依会不会在某个无人的夜晚,
也让自己的伤心和泪水也放肆一次,
一面在心里狠狠地骂我一面在回忆中狠狠地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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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我竟然理直气壮地回家了,
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紫霏对我的事情一向不多问,
我也一直遵守两点一线的生活,极少外出,
我知道我把我所有的时间都给紫霏也不够。
老公你手怎么啦,衣服怎么弄这么多污渍?
紫霏看见我就惊呼,
我一向视仪容为天职,容不得半点邋遢。
没什么,吃饭的时候服务员把菜汁弄洒了,
我跟餐馆老板辨理的时候把杯子弄碎了,扎了个小口,
我轻描淡写地说。
和谁吃饭呢?
噢,同学好久不见了,说节前聚聚。
紫霏第一次问这么多,
我想她是关心我才这样问的,
而不是为了监督我什么。
紫霏和我商量着过年的事情,
由于肚子的问题就不回老家了,
让父母过来。
紫霏在一边说着,我有一句没一句地附和着,
脑子里全是可依。
要是我现在能和可依复婚她该多高兴呀,
相信不亚于我们结婚时候的喜悦。
我总是愿意想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好让自己有暂时的麻木和安慰。
说了一会话后紫霏说想睡觉了,
那你还等我干吗,想睡就睡呗。
我知道紫霏在我在她身边的是才睡的安稳,还故意这么说。
讨厌,你不在我哪睡的香,明知故问,不搭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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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回答不出意料,
但我却仍然很感动,
感动后又多了许多羞愧,
刚才我还一直臆想和可依复婚来着。
丫头,对不起。我这辈子注定对不起你了,
下辈子我只属于你一人,
我心里默念着,把被子给她掖好。
头发,讨厌的头发,紫霏说,
是头发耷拉在她眼睛上了,
她就喜欢让我给她把头发整理好,
她手放被窝里就是不愿意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