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吃饭的时候我多少次欲言又止，

我想说我晚上还是要回去，

我想说我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陪你们，

可当我看着慧和孩子洋溢的笑脸的时候我又忍住没说。

吃过饭潮生一直跟我我，

好像跟我亲不够似的，

一个劲地黏住我讲笑话讲故事。

看着她欢快的样子我心里真发酸，

几个小时后我们又将见不着了，

很有可能这是09年最后一次见面。

慧能看出我的心思，

她总是最理解我的人。

潮生你去看电视吧，

我和你爸说点事情。

她支开孩子，

不是想跟我亲热，

只是想知道我最近发生的事情。

紫霏最近反应大么？

你可得注意，不能让她流泪，不能让她着凉，

我眼睛有时候会难受就是跟怀孕时候流泪有关系，

还有对孩子情绪和发育也有影响，

你看潮生习惯也有点内向。

慧像长辈一样交待些问题，

对你紫霏没有一点点醋意和嫉妒，

我只有频频点头来表示我的谢意，

慧的伟大和无私让我又一次愧疚和遗憾。

（16）

吃过饭我们去商场转转吧，

给你和孩子买些过冬的物品。

我拉起慧的手，

她的手依旧丰润，

但多了数不清的细纹，

宛如岁月刻下的痕迹。

不用了，我都预备好了，

我一直握着她的手，

她有点不好意思，

也许她想到了紫霏，

想到了紫霏肚里的孩子，

甚至想到了可依和妞妞。

其实买东西不是目的，

想让孩子高兴一下，

我还没和你们一块出去过呢。

我们一块去了商业街，

什么好看买什么，

比如造型各异的手套、护耳、围巾等，

还买了厚实的羽绒服、高领毛衣和靴子，保暖内衣等。

以及各种护手霜、保湿霜。

当然不能少的是一套精美的餐具、卫生间用品和各式水杯、以及床上用品，

毕竟搬新家了，一切都要新的才好。

（17）

老天也非常帮忙，

这是一个难得的冬日晴天。

我们在街上逛了好久，

吃“老鼠窟窿”汤圆，担担面，杨记灌肠，

以及好多记不起来名字的小吃。

这一天我们真的像“吉祥三宝”，

这一天她们真的开心了，

这一天多像我们所有幸福日子的缩影。

也许若干年后我仍然清楚地记得这一天的每一个细节，

吃了几个汤圆，几串糖葫芦，孩子叫了几声爸爸，慧笑了多少次。

也许将来我不愿再回忆这些，

当物是人非后，所有甜蜜的回忆都变成了记忆的伤口，

不忍触碰，不愿提起。

（18）

我订的票特别晚，

我是想潮生睡着后再离开，

这样她的梦里也许不会有离别的伤痛，

她也不会在梦中哭泣。

我们一直到7点种才回到家，

由于吃的东西过多就没做晚饭，

上班吃了点零食凑活了。

跟慧一样，潮生也是很懂事的，

她借口玩游戏就去休息了，

临走前对我耳语，

爸爸，你今和我一起睡吧。

羞，你都读小学了还好意思跟爸爸一起睡？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说，

她不好意思地跑开了。

不一会潮生又拿出来一张纸，说，

爸爸，我是我们年纪的小小主持人，

这是我礼拜一要念的稿子，

你给我看看。

我拿过稿子看了看，

嗯，写的很好，

先给爸爸念念。

行，但不许笑我，

潮生一板一眼地念起稿子，

还抑扬顿挫声情并茂地。

念得真好，不，主持的真好，

以后你就主持新闻联播吧，

我夸了夸她，又在她脸上亲一口。

孩子，爸为你骄傲，

不知怎么的，说这话的时候我老想流泪。

（19）

新家的装修基本按照我的意思，

纯绿色田园风格，

在冷硬粗糙的太原冬天里显得异常温馨可人，

大面积的壁纸，原色实木家居木地板，

以及点缀其间的绿色植物，

各种人文气息浓厚的摆件，大幅的风景油画，

让人有种置身春天的感觉。

相信这样的环境能让她们的心情好起来，

即使我不在也能让她们感受到温暖。

好像还缺点什么，

书籍。

宽大的书橱有点空荡荡的，

我准备回去后在当当订个上千册适合孩子读，适合慧读的书籍杂志发过来。

对于孩子来讲，

没有什么比书籍更好的礼物了。

下午走了许多地方，

累的潮生很快就睡觉了，

没有了孩子缓冲我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和慧相处了。

我在犹豫，

犹豫心里那一点不能说出口的事情。

我想和她那啥，

可是我怕她误会我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

会让她很伤心的。

可是我也怕她也想那样，我却碍于面子没给她。

她会一个人难过。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变得特别犹豫，

我再也说不出“慧，咱们**吧”这样直白的话语。

以前的我不是这样，

也许有了牵挂有了责任才会这样吧。

（20）

有了搬家的喜悦和下午的温情，

我们这次见面几乎没有了悲伤。

傻子，你怎么在我门口傻等呢，

万一被别人误会你是小偷怎么办？

慧刻意和我保持着距离，

不让我能一下子抱住她。

没事，丨警丨察要盘问我我就说我是你的学生，

噢，是不是老点？

没事，我就说我少年老成，

小时候给地主放羊不让吃饱，饿的。

什么呀，什么时候还有地主，

胡扯也不会扯。

我们一言一语地逗着，

仿佛时光回到了从前，

不过好像从前这样的时候也很少。

我很欣慰慧能有现在的心态，

我很高兴我们还有心情开玩笑。

（21）

我们终究还是没有迈过那一步，

我不能冒险，不能为自己的猜测而冲动，

如果万一我猜错了，慧其实不那么需要我，

她会以为我是因为紫霏怀孕才来和她上床，

她会由此怀疑我对她的感情是不是真诚，

那我就会在她心里重新划下一道伤痕，

她已经够让人心疼的了，

如果再对自己坚持了7年的信念产生动摇，

那她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尽管她不会说，

尽管她装作和喜欢，

但我知道她一个人的时候会默默流泪，

毕竟7年的时光不算很短，

她知道我想什么，

我也知道她怕什么。

春节我让我的父母来太原吧，

你也别带孩子去你哥嫂家过年了，

如果，如果节后有时间我会来的，

我用了如果，

因为我也不确定我能不能来。

不用的，你妈根本不能适应太原的气候和饮食，

就别让她们为难了。

我还是去我父母那儿吧，

毕竟这么多年春节都是这样过的，

我们都已经习惯了，

要是突然不去她们会担心的。

我们说着将来，说着过去，说着孩子，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到了我该走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