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9)
夜深人静,给大家讲一个关于信的故事。
跟慧无关,跟我有关。
上大学以前,
跟一位高中爱好古典文学的异性朋友约好,
至少一个月写一封信,
要一直写到毕业,
写到工作,如果可能,写到死以前。
她毕业后就出国了,
以后就没什么机会见面了,
但是,我相信通信不断,友情就不断。
我是不喜欢说话的人,所以也非常排斥打电话,
往往拿着话机不知道说什么,只想对着电话点头,
可是电话另一端的人是看不到的。
所以,没有必要,我不会主动打电话。
我更喜欢写信,虽然在上大学前没有写过,
我却固执的认为,我喜欢写信,认为那会代表真实的我。
可是,信是一直在通,她每次只是薄薄的一页或两页,
我写的多一些,也多不到哪去。
后来我们都恋爱了,
通信的频率少了。
后来结婚了,
信和信之间的间隔拉的更长了,
后来我离婚了,
痛心慢慢就中断了,
直到现在,我还欠她一封回信。
我提起笔,想写,却写不出,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是个虚伪的过程吗?我有些迷惑了。
也许,我和她都在过不是自己的生活,
我们的生活,是别人所希望我们成为的样子,
而这样的我们,又有多少真心话想对对方说呢。
曾经觉得她是离我最近的人,
可是,十几年的未曾谋面,
却让我连她的样子也不敢确认了,
至今保存她一张照片,一寸的,学生照,
我只有在看到这张照片时,才能找到最熟悉的她。
在我面前真实的脸却总让我不能认定,
这就是那个最好的朋友,
于是想念的时候,也是经常的沉默。
虽然以前相处的时候,也大部分时间是沉默,
可是沉默和沉默是不同的。
其实我和慧也应该这样,
慢慢地,慢慢地,就没了,就淡了,就不难过了。
(1020)
真的,男人和女人之间有时候,
是说不清楚的。
也许所谓“伟大”的爱情总是发生在错位的两个人之间,
发生在错误的时间里,发生在“妾不如偷”的刺激下,
再深爱的人,只要一步入婚姻,就不存在爱情了,
尽管亲情也可以浓的化不开,
可我们却总是忽略它平淡隽永的滋味。
就如同我上面讲的那位通信的异性朋友,
我曾经想过我和慧要是成为这样的朋友该多好,
某些沙发,比如爱好,
我和慧也确实和我们之间的状况很像。
可是,我现在却无法确定了,
如果她也在国内,
我是不是也像看慧那样去看她?
现在自己宁愿坐在电脑前打一些无聊的东西,
也不想提起笔给她写信。
这是无奈吗?我想我需要这种无奈。
我和她都需要这种无奈,
我和慧更需要这种无奈。
我认为我们不应该再通信了,
让我静下心想一想,
我和她真的关心彼此吗,
我和她真的在乎彼此吗。
通信究竟是让我们更加熟悉,还是更加陌生了?
其实这样真的很好,
如同飞机尾翼拖着的一缕长长的青烟,
在青色的长空慢慢散去,慢慢消失,
除了一丝凄凉的美,
没有太多的遗憾。
(1021)
太原的十月是个十分舒适的季节,
微凉不寒,半冷半暖。
不知多少对男女在这深夜里相拥而眠,
不知又有多少对你男女此刻在相对无眠。
这一次是真的无眠,
即使半梦半醒之间我的意识也是清醒的。
慧太需要我留下来陪她,
可我不得不狠心离开她,
还是为了她最不愿意知道的另一个女人。
这种伤害是无声无息地,
是另一种“润物细无声”,
等你感觉痛的时候,
你会发觉却已经遍体鳞伤体无完肤。
在心里我狠狠扇了自己一大嘴巴,
我怎么能怀疑我们之间的感情呢?
这些年我们的所作所为已经证明了一切,
为了我们的理想我们的苦难,
为了我们曾经的哭泣,共同的欢笑,
我们不可能忘记那一段血泪汗的日子,
已经深深埋藏在我们的生命里。
(1022)
竟然忘记了拉窗帘,
窗外已经隐隐泛起青白,
又是一个大好晴天。
慧,我马上要起床去车站了,
什么也不要想,
好好的过日子,
只要我不死我就不会不管你们的,
相信咱们的感情,
相信我,
我能坚持7年,
就能坚持一辈子。
我想好了,
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我们的关系是第一位的,
婚姻是第二位的,
我决心一条路走到黑了,
碰了南墙也不回头,
到了黄河也心不死。
表达完决心,
我好像完成了什么重大决定,
依然决然的起床,
跟她们最好早饭后我才离去。
慧一直没出卧室,
临走我看了她一眼,
穿的整整齐齐地坐在卧室的沙发上。
慧,我走了,
要我送你去吗?
不用,你再睡会吧,眼圈都黑了。
嗯,照顾好自己,在车上好好睡会吧。
如同告别的夫妻,
我好像只是出趟远门,
早晚还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