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4）

有种沉默横亘在慧和我们之间，

不对称的身份，

理不清的关系。

慰问？补偿？

种种思绪交织成狗血一片，

谁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谁也不知道怎么交流。

仿佛行走在雷区，

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每句话每个词每个字都可能会引起歧义，

如同包着薄如蝉翼的悲伤，

轻轻一碰，

悲伤就会蔓延。

我妈不是能说会道的家庭妇女，

长期单一的工作生活环境，

让她不知道该怎样和慧打交道。

确是也是难为我妈，

难以定义的关系让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开始后悔不该整这一出。

阿姨，你们吃早饭没？

慧主动打破这尴尬的沉默。

吃了吃了，

你们呢？

我妈拉着潮生的手，

边看边说。

（985）

没有什么明确地目的，

我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那就通过这次见面让她们熟悉熟悉吧，

虽然没有人承认她们的婆媳关系，

但只要我们认可就行了，

也算有了双方父母一点可怜的祝福。

当生活已经支离破碎的时候，

一点点能够把握的希望也会让人感到温暖。

宝贝，你去玩吧，

我和你妈你奶奶说点事情，

她很高兴地去玩了，

脸上带着自豪的神情，

悄悄对我说，

爸爸，这个奶奶好漂亮。

孩子走了，

气氛有一次紧张。

妈，慧，

不管怎么说现在咱们是一家人，

妈，我希望你能每年能来几次，

每次住上个十几天。

反正你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也别去少年宫兼职了，

就叫孩子学琴吧。

本来这些话不适合在这儿说，

之所以这么说，

一来让慧明白，

虽然没有那一张纸，

我依然把她当真正的妻子看，

二来“逼迫”我妈答应我的要求。

果然我妈顺着我的话说，

可以的可以的，

我就帮你接送孩子做饭吧。

应该说我妈对慧和孩子很满意，

后来她对我说要是紫霏不出现就好了，

我叹了一口气，

没有紫霏还有这霏那霏呢，

都是命呀。

（986）

唉，对于你们的事情我只能说抱歉，

我妈长叹了一口气对慧说，

都是我管教不严的结果，

我儿子从小就不听话，

没少惹事，

还都是大事。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再说谁的责任也没必要了。

反正我会把你当儿媳看的，

当女儿看也行，

反正我也没女儿。

潮生这孩子我喜欢，

好好培养她，

至于说以后怎么办，

那就看天意吧。

我和慧都低头不语，

长辈的责备也有种温暖的感觉。

我妈把慧叫到身边，

拿出一张卡。

慧，我没什么好送你的，

这里有十万块钱，不多，

就当是我和你爸的一点心意吧，

拿我当婆婆就一定要拿着。

慧急忙摆摆手，

阿姨这个不行，

我们不缺这个，

您还是流着养老吧。

拿着吧，就当给你和孩子的见面礼，

我说了一句，

没想到我妈还给我来一惊喜。

（987）

慧不仅仅是男人喜欢的类型，

也是长辈们喜欢的。

我在想可依和紫霏也属于男人喜欢的类型，

为什么就不招我父母待见呢，

撇开她们和她们的父母对我父母少言寡语，态度冷淡外，

慧那种柔弱淡定谦虚内敛的感觉让长辈看上去很舒服，

给人一很好处的感觉。

你们聊聊吧，

我去准备午饭，

带着某种满足我迈着轻快地脚步走向厨房，

总算让慧心灵有点安慰和欣慰。

慧是传统的，渴望认可的，

我想她能够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吧。

我妈不健谈，

更不会聊些家长里短的话题，

好在有着相同的职业，

能聊些共同的话题。

半小时后我妈进来悄悄对我说，

除了有点土和老，

慧是个不错的儿媳。

妈，你别瞎说，

她前几年非常年轻漂亮，

这不是被我们的事情折磨的吗？

（988）

锅里炖着菜，

我就和我妈在灶台边聊了起来。

妈，您以后恐怕要受点委屈，

这里的环境气候等不比我们那儿，

你要做好吃苦受累的准备，

特别是饭菜的口味。

没事的，

为了你和她们受点委屈没什么。

就是不能常来，

也不能待太长时间，

你看每次一个礼拜行不行？

你爸要照顾不好自己。

可以的，谢谢妈。

我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还是您最疼我。

开饭了，

我端着盘子招呼着孩子和慧，

跟普通的一家人没什么两样，

不知道有多少家庭像我们一样，

仅仅只有表面的温情。

（989）

我的生活就像水里的几只葫芦，

按下这个又浮起哪个。

看着眼前的一切，

我不能不想到可依妞妞紫霏她们，

回去一定好好对她们，

就把我分成几半吧，

一人一块，只要她们愿意。

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把慧拉到一边问，

我差点忘了要是你妈来怎么办？

她假期应该和你嫂子你侄女来看看你。

慧笑了一下说，

我已经考虑到了，

把你们要来的事情告诉她们了。

我知道我妈的脾气，

这样她就不会来了。

好淑慧，总是考虑的比我周全，

跟她比我差的太远了。

那我明天一早就回吧，

要是我妈有什么做的说的不好的地方，

你多担待点。

慧刚才还亮晶晶的眼睛一下子灰暗下来，

用力点点头，

好像在发泄什么情绪。

这时候手机震动，

是短信，紫霏发来的，

老公，我怀孕了！亲下。

一行字显得那样地突兀，

我借口上厕所，

回了个短信。

好的，我明天一早回去。

我正和别人吃饭呢，

待会给你电话。

然后坐在马桶上良久，

有点累，有点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