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你爸要是不说话不算话我让他下车，

看你，怎么跟孩子开玩笑，

慧笑着责备我。

我还没准备好，

孩子猛地亲了我脸一下，

然后把头埋在我怀里，

羞涩地笑了。

我故意对她说，

闺女，爸爸忘了怎么唱的了。

不行不行，

潮生猛地抬起头，

委屈的要哭。

唱，唱，爸爸唱，

反正恶心死人不偿命，

爸爸今就豁出去了。

（910）

我又拾起几年前的回忆，

不知道那时候我为什么要给她唱《十送红军》，

可能是想给她唱什么歌才能让她睡的更快的时候，

脑子里突然涌现了这首民歌的旋律，

于是这就成了我给孩子的“摇篮曲”。

我抱着她，有点不好意思的哼起熟悉的旋律，

仿佛被感染，

孩子听的很入神。

虽然没有什么记忆，

我想某种模糊的印象应该存在她幼小的脑海之中吧。

长这么大，

第一次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天伦之乐，

跟妞妞在一起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

就是没这么强烈。

和孩子在一起无拘无束的感觉真好，

我本来也可以做一个很好的父亲。

（911）

真希望去学校的路能长点，

好让我再多享受一点这难得的父女之情。

下车的时候孩子有点恋恋不舍，

说爸爸你下午来接我。

我用力点点头，

竟然没意识到我这么做是多么自私，

我明天一早就得回去，

下次来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给了她希望又亲手掐死希望，

这对她是多么不公平。

（912）

望着孩子蹦蹦跳跳着逐渐远去，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手摸着额头，半遮着双眼，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一动不动。

怎么啦，

慧摸摸我的头说。

我慌乱地擦擦眼，

说没什么呀，

可能是想睡觉了。

我不能把我伤感的情绪带给慧，

她的伤感已经足够多了。

（913）

自从我亲眼目睹了慧生孩子，

我对慧一大半的感情就倾注到孩子身上。

但是我对慧的感情非但一点也没减少，

反而更加浓烈。

不知道是因为孩子我更爱慧，

还是因为慧我更爱孩子，

抑或她俩就是一个整体，

我分不清那种爱谁给孩子的，那种爱是给慧的，

只知道我们已经融为一体，

谁也没办法把我们分开。

也许我明年就会和紫霏拥有我们的孩子，

但我确信我对慧母女的爱一点也不会减少。

走吧，回家，

我对慧说，

我没意识到自己的失语，

潜意识中把她家也当成了我家。

（914）

慧，你看你的车也忒旧了点，

要不换辆新的吧，

新君威蛮适合你，

要不现在就去4S店看看吧，

我带首付款了。

嗨，你怎么还跟小孩似的，

想到一出是一出，

这车保养的多好，跟新的似的，

你也是凭工资过日子的人，

再说你也不是一个人，

把工资花完怎么给人家交待？

就算买车我也有能力，

我哥马上要换车，

那辆凌志准备给我开。

你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多对俩孩子好点，

我们大人不需要什么，

这个道理你不懂么？

亏你读那么多书。

我被她一阵淳淳教导，

不知道说什么好，

再说下去就就成我不自量力骑虎难下了，

闭嘴，反正我有着心了，

你不愿意我也没办法，

天哪，

我竟然还这么自私的想。

（915）

进了门慧说你不是想睡吗？

那就去睡吧，

我打扫下卫生。

那你陪我睡行不行？

我又说傻话了。

慧轻轻摇摇头，

哭笑不得地说，

我真该把你脑袋拧下来看看，

到底有没有被驴踢过的痕迹。

说啥呢，我跟你开玩笑呢，

我是有事情给你说。

我拉着慧做到沙发上，

把她的腿放在我腿上，

轻轻地给她揉搓着，

她只是微笑没有反对，

这些举动还在她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916）

那天为什么骂我？

还挂我电话。

你还好意思说，

中学生也做不出来你做的事情，

要不是我认识你7年了真当你是白痴。

慧装的咬牙切齿愤愤不平。

对不起，是我考虑的太不周全，

我让你们见面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咱们的以后，

紫霏是个非常单纯的女孩，

单纯到你想象不到。

要是你们见面后互有好感，

那我们以后就有可能。

慧又苦笑起来，

用力敲敲我的头，

无语了我，

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

你和那女孩倒是挺配的，

一个傻一个痴，

你也不动脑想想我们能见面吗？

见面那该多尴尬，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生活在封建社会？

（917）

咱不说这个了，慧，

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不会真生我气吧？

我试探着问她。

我要跟你生气还不得气死，

我就把你当从来没长大，

跟潮生一般大，

慧无奈地笑了。

我不知道慧真正的想法是什么，

我就是为自己的无知可笑的举动而后悔。

慧，咱们去外面走走吧，

这几次来我都没出过门。

好吧，我也好久没出门溜达了，

慧有些兴奋地说。

（918）

初秋的汾河两岸依旧葱茏，

午后的阳光依旧灿烂，

还带有夏日的余威，

但照在人身上却没那么灼人。

骄阳当空不透汗，

微风送爽未扬尘，

北方的初秋总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

美好的如同女人的超短裙。

可是我们已经过了人生中的初秋，

还没来得及回味锦绣年华就悄悄溜走。

我把青春付与荒唐，

她把年华系于执拗，

错与对是与非，

已经尘埃落定，

既然回不了头就让我们硬着头皮往前走吧。

有几对老年夫妻在河边晒太阳，

带着大大的水杯，

还有买菜的竹篮，

一幅美好的人家烟火画面，

很平常，

我们踮起脚却摸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