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这种复杂的心情踏上开往市区的出租车，

不知不觉就到了，

人在集中精力想事情的时候时间过的真快。

（893）

到了市区还不到9点，

慧刚刚上课，

我不能去学校找她。

对于她的同事来说，

她的身份相当于“二奶”，

而我就是“包她”的那个人，

不要说慧，

就是我也不能接受这样的眼光。

为此我只能去她的住处等她，

车子经过她所在的学校时，

我突然想到我应该去潮生所在的学校看看孩子，

慧每天中午都会带孩子去她学校食堂吃饭，

这样我就很自然地见着慧了。

在这种小事情上我显得特别“聪明”，

这是我的长处，

也是我的局限，

还是岳母说的对，

我只会耍小聪明，

而没有大智慧，

老老实实做人也能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就是不能参与到大的事情中来，

这也是她一直不让我在仕途上有所进步的原因。

（894）

离放学时间很早，

我让司机去了铜锣湾那附近转转，

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孩子和慧的礼物。

物质上她们是不缺的，

但我也只能在这方面表示一下。

流连了好久，

买了一部3G手机，

这样我们就能视频通话了。

又给孩子买了几身品牌童装，

几件流行的玩具。

其实我最想给慧买辆车，

慧的宝来已经太陈旧了。

首付款我都带来了，

早就看上了新君威2.0T，

无论外观还是风格都适合大气成熟的慧，

只要她同意我就去4S店订购。

我也想到直接把钥匙摆在她面前，

可慧已经不再是容易感动的小姑娘，

我们也早已经过了那个卿卿我我的甜蜜阶段，

就跟夫妻过日子一样，

我必须考虑她的感受，

这样的大事必须和她商量。

（895）

一转身经过珠宝柜台，

造型各异的钻戒晶莹夺目，璀璨生辉。

我忍不住驻足观看，

那个配上慧细长的手指最好看？

先生你好，喜欢哪个我可以拿给您看一下，

我尴尬地摇摇头，

飞一般逃离那里，

慧需要不是婚纱不是钻戒，

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依靠，

而我却让她无依无靠又不甘心放手，

却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

也说服不了她各自走开，

我们都太执拗了，

执拗到错还不承认。

到了潮生的学校门口才11点不到，

离放学还有半个多小时呢，

我走进学校斜对面的一家西饼屋，

要了杯饮料等待着慧和孩子的出现。

（896）

阳光温暖和煦，

透过巨大的玻璃窗可以看到接孩子的老人三三两两地交谈着，

不时发出微笑和无奈，

一举一动都是生活的真实传递。

而我，

只是慧和孩子生活的旁观着，

偶尔的关心竟如打扰办令人不安。

如同渐渐飘零的黄叶，

2000多个日子随风四散而去。

生命感悟岁月的力度一直不曾退减，

沧桑的唯剩渐渐褪色的容颜。

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交响曲中，

往日的那些欢喜和悲凉都去了哪里？

看一看这窗外的初秋阳光，

平凡的日子琐碎的让人忧郁。

慧是适合这样日子的女人，

也许我也是，

为她停留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值得的。

不管你喜不喜欢，愿不愿意，

你我都在命运的河里争渡，

而我正在与洪流作无奈地挣扎。

这如同暮春般明媚的光、这喧闹的景，

瞬息变幻着，让人目眩神迷。

在这里，我捡拾着一些人的故事，

也留下自己的悲欢、以及流年，

一如被风吹落，飘落玻璃落地窗边上的微黄落叶，

即使打着卷儿，也依然拥有纤细的脉络。

慧已经放下了一切，

决绝也是一种能力。

而我独自在困境中穿行，在海角凭栏，醉得流离失所。

原来所有的繁华都只是一幅正在风干的画，

而我只能在水边唱着自己的歌，抒着自己的情，

想念一个站在来路也站在去路的让我牵挂的人。

请不要问我她是谁，

那张可亲的面容是一条湍急的河。

不暗水性的我总也无法泅渡，

只能让她的声音成为每日每夜绝望的歌，暗自缠绵。

不愿心如雨滴，轻轻一碰就碎。

我欲挥剑斩情丝，怎料情丝太软，

依然将利刃缠绵，眉间心上又多一寸相思、两份凄然。

原来，我并未改掉旧习惯，

依然在水边做着旧日葵花的梦，

总想籍由梦境的高度，

采撷几颗闪亮的星星，得到一些温暖和光亮。

似乎只有这样才会更多一份勇气走向远方，

即使远方的远方是那么虚无与缥缈。

一个熟悉的身影飘过马路对面，

毫无防备的，

心中某个柔弱的地方被牵扯了一下。

（897）

我不禁站起来，

在定睛看看，

原来是和慧身姿差不多的一位女子，

看看时间，才11点20。

不敢再胡思乱想，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

上次来听慧说过，

她一般让潮生在学校右侧的“聪明屋”玩具商店等她，

而我现在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那里。

哪个跟慧十分相像的妙龄女子又让我陷入某种过去。

一条路从脚脑海延伸开来，

从我的回忆和想象出发，

荆棘和鲜花铺满了来时的路。

思绪的骏马飞驰而过，

青的山，绿的水，从身边急速退去。

远处如画的景致扑面而来，又一闪而过。

风吹拂着我的发，缠绵不休。

我不知自己将奔向哪里，

只是紧紧贴在马背上，任其飞奔，

好象路的尽头是梦中的天堂。

马蹄踏水乱明霞，醉袖迎风受落花。

仿佛走了很长很长的路，

你我被彼此无端深深吸引，

离完美就差一步，

这一步却是千年。

不知不觉间将一扇经年的心窗微微开启。

而你目光中的爱怜合着我的血脉与心跳，

闪烁成西天一抹动人的色彩。

多年以后。

琉璃锺，琥珀浓，小槽酒滴珍珠红。

为多情的三晋女、古老的晋国魂、以及共同的血泪，一饮而尽。

瞬间，内心如春天般的暖。

心花犹自半开，一轮明月静悬杯中。

假象的推杯换盏间，

几缕清风盈满衣襟，人已微熏。

只是更让人感慨的，

还是匆匆的时光和锦绣的年华又将逝去。

想起起过往，还有遗失的青春，

以及眼泪、疼痛和伤，

我就禁不住泫然欲泣。

你轻轻地叹息，活着就是幸福，哪怕拼却凄凉，

也该不气不馁，不嗟不怨，不露声色地走下去。

我只有羞愧的微笑，

将你俯身相拥，臂弯里的脸，沧桑而妩媚。

（898）

跟慧决绝地放下一切，

只为孩子和我活着相比，

我只能是人人唾弃的对象，

再充分的理由也比不了一个人全身心的付出。

我宁愿慧付出中夹带着怨恨，

那说明她还爱她自己。

其实我也明白慧根本不在乎我给她的希望，

她已经无所谓了，

我做不到的她绝不会勉强我，

而我会勉强我自己。

这不是她的手段，

是她应该得到的一点点可怜的安慰。

大批的学生按班级顺序出来了，

流动的人群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急忙走到马路对面，

期盼着潮生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