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3）

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十几年，

春节和开学总是令人感慨的两个时候。

春节前的隐隐企盼，

春节后的莫名失落。

让人有点感慨流水落花的酸腐，

富贵浮云叹黄土，人事多舛半寂寥，

尤其是这7年来，

让人仿佛经历的一辈子的生死缠绵。

开学的日子渐渐近了，

离开学校已经十几年，

但我依旧对这个特殊的日子有着莫可陈便的感情，

其实我的内心从未长大，

总以为还是青葱年少花月春风的时代。

认识了可依，认识了慧，

两个孩子也已经读书好几年，

我对这个特殊的日子又有了新的感触。

不知道她们离开学校踏上社会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是不是也会碰到她们的父母所遭遇的一切？

那时候的我和谁生活在一起呢？

09年第三次踏上去太原的行程，

也许还有第四次第五次。

北国的8月末总给人繁华中夹杂着一抹伤感的味道，

听着脚步渐进秋声，

看着第一片叶子落下，

仿佛拉开了离别的序曲。

树能黄了又青，花能拜了又红，

生命的枯竭与消逝到哪里轮回呢？

也许就在孩子身上吧。

凄凉，不舍与无奈总是挥之不去的萦绕在我的心头。

依旧望着窗外，

阳光已经不似7月份的浓烈和恣肆，

多了一丝柔的气息。

我欣赏秋天的风高云淡，

我沉醉于她的清雅脱俗。

但同时也总是不可避免的陷入凄然的情绪中去。

（884）

等从太原回来我还得面临一次重大的选择，

与其说是选择不如说是任务。

岳母想让紫霏在秋天怀孕，

说是明年是我俩的本命年，

本名年出生的孩子有福气。

另外如果今年11月份秋天怀孕的话正好等到明年初秋生孩子，

秋天出生的孩子比较聪明云云。

看紫霏那样，

我怎么也没办法把她和母亲联系在一块，

她自己还不会照顾自己呢。

不过女人的母性是天生的，

等到了孩子出生那一霎那自然就会激发，

可依和慧都是很好的例子。

本来紫霏是不想这么快要孩子的，

她还准备30岁左右生孩子呢，

说她表姐说的那个时候生不太疼。

我们也一直采取严格的避孕措施，

绝不能让她受到一点点身体的伤害。

（885）

当然紫霏是对她妈妈言听计从的，

她似乎也对做母亲有点向往，

我明白她仅仅是新鲜好奇而已，

她哪里知道做母亲的苦和累。

岳母的计划是09年10月初怀上，

明年9月初生产，

那时候的天气不冷不热，

特适合孩子的生长。

不得不佩服岳母的周密细致，

连这种事情都做好科学周详的安排，

看来这当领导确实需要一定的素养。

对于我来说要孩子不是特别急需考虑的，

紫霏还小，

最主要的原因我对未来还不确定，

生怕又多了一个可怜的孩子，

那我基本就活不下去了。

（886）

岳母的用心是良苦的，

目的是实用的。

作为一个生活、政治经验都很丰富的中年妇女，

她十分清楚孩子在家庭中的分量。

我也听前岳母提起过现岳母年轻时候的一些事情，

说她30岁左右的时候也遭遇过家庭危机，

岳父和她们单位一新来的大学生好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那时候套套不好买的缘故，

后来岳父搞大了人家的肚子。

岳母一方面暗中调查一方面不动声色，

等拿到确凿的证据后才摊牌，

基本做到一招制敌一击即中的效果。

还以威胁利诱的办法迫使那女的打了胎，

结果是那女的调到更好的单位，

岳父依旧安然无恙。

我想那件事情给了岳母深刻的教训和经验，

一定要用孩子来增加掌握男人主动权的砝码。

（887）

岳父的这件事情基本没有人知道，

只有少数几个参与那女人调动工作领导，

等我前岳母知道已经过去了快10年了。

我也找到了岳父在家毫无地位，

对岳母唯唯诺诺、言听计从的根本原因，

我以为那是爱呢，

原来是理亏加内疚。

幸亏紫霏的性格和她妈妈完全相反，

不然我们一天也过不下去。

岳母在说这件事情的时候跟安排某项任务一样，

我看你俩都是长不大的孩子，

等有了孩子以后你们自然就会长大。

那个，你俩下个月就准备做怀孕的准备，

现在就开始禁酒禁辣禁一切必要禁的东西，

这样的生出来的宝宝才健康。

我想说，大姐，

您以为怀孕跟吃饭睡觉一样简单么？

您是不是打算现场指导一下？

交待一下注意事项，动作要点什么的，

比如关键时刻掀大腿什么的。

看着她一本正经煞有其事的样子，

我没敢说出口，

她不但敢抽我，还敢踹我。

（888）

在岳母眼里，

紫霏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

她要关照她一辈子。

本来还指望我能接替她照顾紫霏，

可渐渐发现我也只能在生活上照顾她，

别的还不太放心。

紫霏也一直把岳母当姐妹来看，

我和她之间所有的事情她都会和盘托出，

像告诉闺密那样告诉我们的秘密，

连床上那点破事也不放过。

岳母毕竟是60后，

好多我们看来很正常的事情她却认为是我对紫霏的“虐待”，

并且因此对我大加挞伐。

我很佩服岳母这种从没减少的舔犊之情，

也很羡慕紫霏能有这么伟大的母亲。

只是这种关爱是以我为假象敌人来进行的，

好像是我从她手中抢走了紫霏，

却不知道珍惜。

（889）

为了明确掌握我对紫霏到底好不好，

她还经常搞突然袭击，

就为能看到第一现场，

以免紫霏在我的威逼利诱下不说真话。

有一次礼拜天晚起了一次，

顺便缴了次党费，

岳母在门外按了好久门铃，

又敲门又打电话的，

可是我们还没进行完呢。

什么事情都可以缓一缓，

唯独这个不行。

结果好久才打开门，

把她脸气成了猪肝，

又不好发作，

就以睡懒觉不勤快为理由说了我一顿，

等她走后紫霏狂笑了好久，

说她妈妈更年期到了。

（890）

我是利用紫霏去外地出差的机会请假去太原得，

为了防止紫霏往家里打电话，

我把家里座机的号码转移到手机上，

不知道出省能不能用，

反正紫霏也没打过。

这些问题还没想完就到太原了，

虽然上个月才来过，

但我还是无限激动，

一个月不见面对我和慧来说不算长，

可是就算时间很短，

可现实中的距离感仍让我们没有了时间的概念。

就算以后的日子都能在一起，

也弥补不了这7年多来无处不在思念的空缺。

来之前我给了没敢告诉她，

怕她拒绝我，

那样我们都会很难受。

（891）

也许我应该感谢我们的分离，

也许我们才能因此仍然保留着对彼此的思念。

如果我们7年前结婚了，

或许我们也想大多数夫妻一样，

已经有了淡淡的倦意，

甚至有了所谓的七年微痒。

任何戏剧到最后不过是闹剧，

任何感情到最后不过是薄情，

无数正在上演或已经谢幕的故事已经深刻证明了这个道理，

谁都希望自己是例外，

到头来才发现原来都是俗人。

人生不是独幕剧，

真情之所以珍贵，

那是因为它的短暂。

要是若干年后慧苦笑着对我说，

你这个人，明明这么喜欢我，却为什么让我如此难过？

遥想数年前你在窗前的那句话，

我不相信幸福，我相信你。

我求的不是一个人，是一颗心。

那我该情何以堪？

人不能为假设活着，

可不妨碍我们总是禁不住去设想，

我想这也是一种逃避吧。

假设也是种期待，

人生充满无奈，所以才有期待。

（892）

跟上个月来的心情又不一样，

除了害怕还多了一点绝望，

绝望的是当我和紫霏有了孩子后，

我还能不能像现在相对自由地来太原？

等紫霏成长为独立的母亲，

她还愿意忍受这赤裸裸地背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