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8）

时光无法倒流，

但感觉可以轮回，

我恍恍惚惚感觉又回到2002年的那个3月。

一样的不忍离去，

一样的徘徊悱恻，

一样的时间短促，

一样的备受煎熬。

人生无端多事故，双鬓半苍又一年。

何苦来着。

下次来不知又是什么时候，

已经是21世纪，

为什么还会有牛郎织女的传说？

所有的一切都源于我的不够坚决，

如果我02年果断不再去太原，

如果我02年果断和可依离婚，

如果我07年我果断说出真像，

现在我们很可能生活在一起。

不想再说这个决心太难下，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想要的太多，

结果什么都失去了。

（819）

吃过饭看了会电视剧《50玫瑰》，

讲的也是婚外情以及老夫少妻的故事，

我看了几眼就换台，

用眼睛的余光瞟了瞟慧，

很自然的样子，

看来是我过于敏感了。

已经8点多，

看来孩子是不会回来了。

慧，待会我睡哪儿？

我不是故意把皮球踢给她，

而是不确定她的态度和想法，

还是由她自己决定的好。

哪儿都可以，

你闺女的房间，沙发上都行，

看的出来慧不是和我开玩笑，

她一向不喜欢跟人逗。

慧的话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

这都一年多没亲热了，

现在连一块睡都不让，

是不是有点狠心了？

看来还得我主动，

厚颜无耻就厚颜无耻吧，

谁叫我是男的呢。

（820）

我还是想跟你一块睡，行么？

我憋了好久才有勇气说出这句话，

这句话说出来容易，

有勇气说出来太难的了。

我得冒着被她误会的风险，

尽管她不会因此怪罪我，

但比她怪罪我还很难受。

要是她能像普通人那样跟我生气跟我闹，

我心情反而会好一点，

不过我是不是会像现在对她一如既往就不好说了，

有得必有失，什么时候什么事情都是这样。

慧低着头沉思一会，

抬起头笑了笑，

随你吧。

我还没来得及高兴，

慧又来了一句，

我觉得最好不要这样，

我刚兴奋起来的心又凉了半截。

（821)

我们并排躺在亚麻凉席上，

没有对视，

都在直直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仿佛不安地憧憬某件不确定的事情发生。

我们头部的距离只有20厘米，

我们的肩膀几乎贴在一起，

只是突破这最后一点的距离好像需要许多勇气。

我的臂不经意地轻轻蹭了她臂一下，

感觉她的身体竟然有点凉意。

我的思绪回到了去过，

却不能复原当时的场景。

7年的时间改变的我们，

不再是青春年少，

不再是无所顾忌。

我们在凄风冷雨中别离，

又在和风细雨中相遇。

邂逅是一种伤心的美丽，

就像那躲进大海的雨滴。

我们匆匆的来，又匆匆的去，

所有的倔强不就是一支脆弱的琉璃，

看似坚硬无比，

轻轻一碰就碎了一地，

透明无暇的东西连时间也受不起。

只好慢慢学会了牵挂，

最怕你在没人的时候哭泣。

（822）

我给你说件事情，

慧说，

依旧没把头转过来。

明年我有个短期交流项目，

伯明翰大学，

大概要去一年，

属公办性质，

已经通过了选拔考试。

有了这次经历对我凭高职有直接的帮助，

博导也好申请。

现在高校招聘教师的门槛越来越高，

有了国外学习工作的经历，

再加上博导的头衔，

将来去你城市找工作也更容易点。

慧已经把她自己忘了，

所有的一切都为了孩子和我。

除了感动我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只好用肢体动作来表示，

我俯下身在她唇边轻轻一吻，

微凉的唇能让感觉她内心的孤独和悲凉，

为了一个漫无目的的未来，

她已经赌上了全部。

（823）

慧没有想像中的激动，

太过漫长的一个人的生活，

已经消磨了她所有的热情，

及时面对我的时候，

她也无法聚拢起四散的精气神。

支撑她所有的只是孩子和对未来盲目的企盼，

她很清楚这种企盼是非常不靠谱的，

最好的结果，

也不过是能从半年见一次面变为俩礼拜见一次。

而且随着紫霏的长大，我们孩子的出生，

这种微薄的希望恐怕也仅仅存在理论上的可能。

可是慧需要这种画饼充饥的希望，

望梅止渴有时候对一个人来说是不可笑的。

（824）

我不甘心我们的一切就此冷却，

即使经过漫长的冰冻期，

那曾经盛开的生命之花肯定会留下倔强的种子，

在合适的时候，有合适的温度，

它一定会慢慢发芽，

重新长成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

枝枝蔓蔓地缠绕着我们的心。

我不相信慧的心已死，

只是她不再有勇气来面对重逢和分离。

被岁月打磨的单薄无比的心，

已经再也不能承受一次折磨。

我的到来对她是祸是福，

我很难确定。

我压在她身上，

拼命吻着她的嘴唇和脸颊，

让我的热情慢慢融化她冰冻的内心。

我没有采取挑逗的手段，

感觉会侮辱了她。

她眼睛一点点闭上，

眼角涌出两颗巨大的泪珠，

慢慢滑向两边，

对称的泪痕如同演戏用的妆。

（825）

淑慧，

我轻轻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如同呼唤爱人的名字。

无论如何，

这辈子我已经把她当爱人了，

唯一的遗憾是没有婚纱没有钻戒没有祝福，

可是我们不在乎。

轻轻褪去她的睡衣，

手指轻轻拂过她身体的每一寸，

依然是那样的柔滑细腻，

谁忘记了重前，谁辜负了红颜？

为了这一天一晚，

你的生命再也没有春天，

我在繁华世界缠绵悱恻，

你在多情人间有爱难言。

（826）

我轻轻问她，

慧，可以吗？

她微弱地点点头，

动作细微的几乎不易擦觉。

两颗悲喜相随的再次交汇在一起，

整个过程慧没有半点兴奋，

一直在默默地流泪。

我用毛巾给她擦干净身上的汗水，

她侧着身子，蜷缩着双腿，

一动不动，紧闭双眼，

像只受惊吓的小鹿。

仿佛在说，

我累了，我的爱人。

在你灯火辉煌的眼里，

多想就这样沉沉地睡去，

泪流到梦里，醒了不再想起。

在曾经同向的旅程后，

请听我说，请靠着我，

你的归你，我的归我。

请不要难过我此刻的沉默

再看一眼，一眼就要老了，

再笑一笑，一笑就走了。

在曾经同向的旅程后，

原来的归原来 往后的归往后，

各自曲折 各自寂寞。

（827）

慧在三月的手术的时候顺便也做了绝育手术，

为此她哀求的医生好久，

还请她同学来说情。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是她同学看不过去才告诉我的。

我依然记得她同学在医院对我所说的每一个字。

我真想替她求求你，

你就算负了所有的人也不能负她，

我要是个男人，

拼了命也会娶她，

你不了解她有多好，

她这么做也是断自己的后路，

一辈子都决定交给你了。

无论如何我再也遇不到比慧更好的女人了，

老天对我最大的惩罚就是我这辈子没几乎和她做真正的夫妻，

也许是老天看我不配吧。

那年偶然匆匆走过你的身边，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

如莲花般开又落，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蜇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的心如小小的窗扉紧掩，

我哒哒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对你来说，

我不是归人，我不是归人，

是个过客，是个过客。

没有人能够拥有这么好的女人，

我也只是她生命中一个唯一的过客。

我说了这么多，

却不及她轻轻一个微笑厚重。

（828）

我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柜上，

把慧扶起，

喝点水吧，

晚饭做的有点咸，

我想你应该有点口渴。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