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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紫霏醒来的时候我已经把午饭准备好。
昨在雪凝家耽误时间太长,
等找到酒店睡下已经快12点。
7点未到还得往机场赶,
争取来得及给紫霏做午饭。
短短一天时间,
趟过10年时光。
我像个被不断抽打的陀螺,
旋转不休,只放不收。
时间的河,慢慢的流,
我被冲刷的踉踉跄跄,
不能驻足,不能回首,
被时光裹挟着前行。
想停下来盘点一下伤痕,
却发现自己成了一个伤心家,
各种悲伤在我心里有序排列,
随便抽出一个都让我心痛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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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惊扰紫霏,
托着腮在床边静静等她醒来。
快12点的时候她慢慢睁开眼,
看见我在床边,
轻声细语温柔的眼,
看着她的脸。
不好意思地笑了,
上来就啃我一口。
还是年轻好,
没有口气。
老公,我饿死了,
你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昨和同学玩到12点多,
困死了。
快起来吃饭吧,
傻孩子。
我把她衣服拿过来,
说我给你穿衣服吧,
为什么?
你怎么又把我当小孩了。
不是,就想这么做,也不知为什么。
紫霏很乐意地让我给她穿好衣服,
闭着眼,很享受的样子。
以前我就算把她当孩子看,
也没给她穿过衣服。
在穿衣服的过程中我把紫霏当成另外一个,
或者几个女人,女孩。
比如雪凝,慧,可依,还有孩子们。
好像做了这些就心安,
我已经到靠欺骗自己的感觉来给自己安慰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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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下午、晚上怎么安排?
吃过饭紫霏问我。
我想了想,
这样,下午我夏天的衣物拿出来洗洗,
然后就陪你逛街,
晚上嘛。
我想到可依给的某剧院演出套票,
晚上去看韩国歌剧《地铁一号线》。
好呀好呀,
紫霏很惊喜,
我还没带她看过歌剧呢,
怕她不喜欢。
把夏天的衣物全拿出来洗了,
累的我腰有点酸疼。
又陪她在CBD某商业中心逛了逛,
买了几件T恤,
净是些H/M,迪赛等国外的班尼路品牌,
价格还恨不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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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点多到某剧场,
好在这些地方和我家都在二环附近,
逛起来不太累。
金敏基是个不错的歌剧导演,
但歌剧班底有点差。
近年来随着国外演出市场的不景气,
一些演出公司开始把目光投向中国。
这里有庞大的物质丰富的人群,
正等着往自己脸上贴上有文化的标签。
于是各种打着高雅艺术旗号,
实则三流班底的业余艺术团体来中国淘金。
很不幸,
可依的公司也是干这个的。
她公司运作的辛辛那提广播合唱团,
波士顿青年交响乐团等演出,
其实都是教会业余艺术团体,
或者学生合唱团。
给演员一张来回的机票,
外加几天的食宿,
一点零花钱就行。
演员也乐的免费来中国旅游,
在美国可没这好事。
就这票价最高就敢卖到2000左右,
唬人的名头,
演出公司的炒作,
剧院的策划。
一群业余演员就敢来中国忽悠钱,
这也充分说明,
去剧院看所谓高雅艺术的人群90%不懂什么是艺术,
更别说什么高雅不高雅。
据可依说,
一场音乐会下来,
她的公司能挣200多万,
出去给剧院分成演员报酬其它成本,
也能剩80多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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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意指责可依,
艺术也得靠盈利来维持,
她就算不干也改变不了演出市场的这种潜规则。
歌剧整的花里胡哨,
添加了太多时尚元素。
拜托,
不能因为故事发生在韩国就加上街舞。
紫霏倒是看的津津有味,
很符合年轻白领的需求。
舞台、歌舞、音乐各种元素的混杂,
让人眼花缭乱,
尽管故事蓝本来自德国,
汉城纯粹是移栽。
声光电喷薄起来,
看剧的人仍有在暴风骤雨里酣畅淋漓的感觉。
地铁车厢拥挤不堪犹如我们的时代,
个人生活的混杂,
信息强迫性填塞,
无意识受虐,
社会比任何艺术形式都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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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果你不理解国外乐团的情况就不要贸然去买票充高雅,
哪怕你看场蔡依林的演唱会,
也能看到你需要的感官刺激,
足以抵消耳朵所受的折磨。
受可依的影响,
或者出于和她交往的需要,
我刚毕业的时候也渐渐热爱古典音乐和歌舞剧,
特爱看气势恢宏的交响乐,
就算凑个热闹。
经历了这么多情感的波折和生活的无奈,
现在的我已经不去看这些东西,
偶尔听听小提琴独奏。
瓦艾玲,听听,小提琴的英文单词发音就很美。
小提琴音质敏感、细腻、纤柔,
呼应人性饱满、温暖的时代,
所以现在听来特别受用。
相对人性弥漫混杂的今天,
手指里的软弓,肩胛托举的狭小琴身,
显出一点孤高无助的特征。
手指轻轻滑动,
华丽、忧伤、孤独就流淌的漫山遍野。
无奈的是,
这是个用体积硕大的大提琴缓滞,沉郁音色更容易描述的时代,
小提琴的光倒映在大提琴幽深的水潭里,
飘渺,精致,
仿佛夜晚中若隐若现的玲珑宝塔,
易碎,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