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9）

晚饭后我一家三口到汾河边上散步。

应该说太原夏日的夜晚特别舒适，

基本不用开空调。

夕阳映着宽宽的河面，

余晖在天际浮现，

微风吹的脸微微地凉。

晚风伴暮色沉寂。

我挽着慧的手，

慢走徐行远望，

河面波光粼粼，

跳跃着金色，

流水潺潺，

能否载我离愁东去？

多么美好的时光，

多么和谐的场面，

我不禁沉醉其中，

久久不愿离去。

我不该这么早来找慧，

应该和紫霏厘清关系后再来。

但我实在是太着急了。

如果不是没有顶到机票，

我昨天晚上就来太原了。

等见了慧，

说出了心中的话，

才明白自己犯了个错误。

依慧善良的本性，

她不可能答应我的，

并且以后也不会答应我了。

感谢慧的理解和无私，

如果她真答应了，

我真不知道面对紫霏。

她是那样的无辜和可怜，

我无法狠下心来伤害她，

也许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忍心这么做。

我只能是走投无路四面楚歌，

以死来谢她们。

（640）

一直到8点多我们才回去，

我一直没舍得撒开她们的手。

慧比任何时候都表现的轻松自然，

而且不是为了让我有压力故意装给我看的。

像一个长辈那样说着我的工作和生活，

指出我的缺点和不足。

尽管我已经腰酸腿疼我还是想做，

随着紫霏渐渐长大和意识觉醒，

以后见慧的机会不会很多，

我想在这难得的几天里对慧进行好好的补偿，

让她享受到作为一个女人，

一个妻子应该享有的一切，

哪怕是暂时的。

我明白我的想法是幼稚可笑的，

还有点荒唐，无厘头的感觉。

怎么做也不能弥补不了我带给她的遗憾和愧疚。

（641）

慧躺在床上侧着身子看了我一会，

好久才吐出一句话。

我怎么感觉你从来也没长大过，

脑子里净是青少年的想法，

真傻，跟我学生差不多。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淑慧，

等潮生到我那里读大学的时候你能一起来吗？

那时候你肯定是博导了，

说不定还能成为知名学者，

就去潮生所在的高校某个职位吧，

这孩子长这么大也没离开过你，

两个人也算有个依靠。

慧点点我的脑袋，

想什么呢？

潮生才6岁呢，

等她读大学还得12年，

早着呢。

不早，我天天盼，

真想她明天就读大学。

这12年对我们都是漫长的煎熬，

尤其是对慧。

慧，如果以后遇到你喜欢的男人，

……你就去做你想做的吧，

我不会像以前那样傻傻的嫉妒了。

不可能再遇到我喜欢的人了，

一个人的感情是有限的，

我已经毫无保留地给了你和孩子，

我连爱我自己的力量都没有了，

怎么还能喜欢上别人，

就算有我喜欢也喜欢我的男人，

为了孩子，为了你，为了我们的这苦过来的6年，

我也不可能接受了。

（642）

我把她的头放在我的胳膊上，

望着她，

一时语塞，

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

跟她相比我太渺小了，

上天安排的也对，

我没资格和她生活在一块。

饭后走的路太多了，

我们都有点累，

在昏昏沉沉中睡去。

一阵手机铃声把我吵醒，

是紫霏。

接听后才知道是紫霏妈妈。

紫霏今上吐下泻的，

医生说患了急性肠炎，

你赶快回来吧，

明不就是周末了嘛？

礼拜天不用出差吧。

我来不及多想，

连声说好的好的

你别着急。

慧也醒了，

是她的电话吧，

要是有急事你明就回吧。

我假装轻松地说没事没事。

心里却七上八下。

这一折腾就有点睡不着了，

就喝和慧闲聊。

淑慧，

说实话你后悔过认识我吗？

你完全有机会比多数人都幸福。

不后悔，

一点也不，

过去不后悔，

现在也不后悔，

将来更不可能后悔。

甚至执意生下潮生我都不后悔，

你知道吗，

我一直坚信我的感情之路跟人不一样，

所以当别人卿卿我我花前月下的时候我在坚守。

至于坚守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只想等到那个我甘心情愿想把自己交给他的男人出现，

应该说老天对我不薄，

没让我等太久，

在我30岁以前遇到了你。

在我们这这个床上渡过第一个夜晚的时候，

我就对自己说，

这辈子就他了，

无论好也罢坏也罢，

甜也罢苦也罢。

我真该庆幸我的想法是正确的，

你那年五一来看我，

那年四月份来陪我生孩子，

那年7月份陪我给孩子做康复。

想起来这些我心里就暖暖的。

说真的就算你对我们不管不问我也不恨你，

我们称得上患难夫妻，

所以我现在很看得开，

没有什么可后悔的。

（643）

我脑子里过电影似的翻阅着往事，

六年，

概括了我一辈子。

我们曾经的幽暗岁月，

昨日听来还如提琴声如低低的呜咽，

仿佛诉不尽离愁别恨。

附和着风的声音久久回荡在夜里停留在心间。

仿佛可以看见你抑郁眼神望断天涯茫茫归路，

在眉下凝成一弯解不开的秋天的薄雾。

所有的笑泪都幻化成凄美的花朵，

深藏心间。

若干年后

岁月冲淡日渐远去的哀怨，

时光逐渐模糊旧日的愁容，

有一种欣慰的疼痛在无边蔓延。

（643）

是她的电话吗？

要是有事你明天就回去吧，

我和孩子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都挺好，

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没什么要紧的事情，

就是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我特别注意措辞，

不说“回家”说“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