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有我使用身份证订机票，订酒店，甚至上网吧的所有记录。

时间，天数都清清楚楚。

后来我才明白，

在社区户籍警那里就可以查到这一切。

只要你使用身份证，

派出所里就会留下记录。

再次给大伙提个醒，

如果你老婆，或者老公是丨警丨察，

你想动花花肠子就得减少使用身份证的次数。

（487）

我长叹了口气，

眼前晕晕的，

有种休克的感觉，浑身软绵绵，

内衣已经被汗打透。

可依，别的话我也不想多说，

我刚把她娘俩送走，

已经决定以后永不相见，

你信不信我已经不关心了。

关于咱们，

你怎样我都依你，

不过我还是想求你给我一机会。

如果不能，

我带孩子走，

什么都留给你，

只要饿不死我就不会饿死孩子。

可依已经到了绝望的边缘，

使劲摇着头，流着泪。

不可能，

我们不可能继续下去了，

孩子也不可能让你带走，

你还是去找她们吧，

她们比我们更可怜。

（488）

奇怪的是我竟然没感到多么悲伤，

多么撕心裂肺。

也许我无数次设想过这个局面，

想的太多了，

已经烂熟于胸，

真到了这个时候，

就如同演练过千百次，

已经没有任何震动的感觉，

难道也许我天生就心狠？

没有下跪，

没有痛哭流涕，

这个时候我反而震惊了，

想保留一点男人最后的尊严，

即便离婚，

离的也有的鼓骨气，

我竟然怪怪地这么想。

我上前一步想最后抱抱可依，

像电影中那样。

开始手还没碰着她，

她就像被蜜蜂蜇了一下，身子往后缩。

尖叫着说。

别碰我。

我这才感到我的心被蜇了一下，

钻心般的疼痛。

（489）

也许我和可依的结合一开始就不纯粹不自然，

参杂了太多世俗的因素，

没有了牢固的感情基础，

婚姻的坍塌也就存在某种可能性。

当然我必须负全部责任，

任何借口对于我的所作所为来说都是苍白无力的。

多年以来我隐隐感觉生活在某种阴影之下，

习惯扮逆来顺受的好丈夫，好父亲，好女婿。

也许我累了，

也许我也渴望女人的敬仰和欣赏，

也许这种下意识的心理淤积的太久了，太多了，

一爆发就对我们的婚姻具有毁灭性。

不是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

就算是给自己一个解脱的理由，

谁不想活的轻松点。

（490）

可依哭够了，

我的腿也站麻了。

礼拜一下午把手续办了吧，

所有的材料我已经准备好了，

你只需签字即可。

可依拿出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

她已经签好字。

可依把签字笔递给我，

迟疑了一下，

什么内容都没看我就签下名字，

本来还想努力把名字写的帅一些，

可手抖的厉害，

有些笔画都不连贯了。

好了，恭喜你我解脱一半了。

可依擦擦泪笑着对我说。

（491）

可依把资料放到她随身的包里，说。

还有个事情想和你商量。

离婚只属于我们俩的秘密，

咱们谁也不许说出去，

不然你一辈子别想见孩子。

你知道这件事情要是被我父母知道会有怎样的结果，

她们会逼我们去复婚，

会以死相逼，

另外我也不想让孩子生活在没有父亲的阴影下，

就算委屈你了，

你什么时候受够了你就可以走。

也许我比你走的还早，

要不是有了妞妞我早去美国读书去了，

现在就当重新延续自己的梦吧。

好吧，就算看在我父母这些年来对你不错的面子上，

别让她们太为难，

还有你父母，

我们不能自私到因为我们的过错让她们痛苦到生命终结。

我想你也不会求我爸妈，给我压力，

让我们还继续苟延残喘，名存实亡的婚姻吧。

（492）

想流泪，

可惜已经流不出来，

想大喊，

好像被什么东西扼住嗓子。

行，我答应你，

其实这也是我所想的。

有点奇怪的是我并没把离婚太当回事，

我想也许是可以不能接受我们还是夫妻的事实，

以前她就这样说过想办手续，但还在一起生活。

也许经过一段时间的同一屋檐下，

然后在共同看在妞妞的面子上，

我们会复婚，

不就是一道手续嘛，

半小时就完成。

至于慧和孩子那边，

我无暇顾及。

可依和妞妞的分量和她们一样重，

在即将失去可依和妞妞的时候我没心思想别的了。

（493）

不可能睡一起了，

躺在妞妞的小床上，

看着墙上挂的妞妞的照片，

笑的特别的灿烂。

我把被子捂住头，

不多的泪花都粘在女儿的被子上。

一夜无眠，

早晨才昏昏睡去。

一早可依就去她家了，

留下我一人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噢，忘了，

查询下办手续需要带的东西，

省的跑二回。

身份证，户口本，《离婚协议书》，《结婚证》。

我一一找出来，放在文件袋里。

礼拜一下午和可依约好在区民政局门口等着，

可依已经来了一会，

带个大墨镜，防熟人的。

临近五一，

办理结婚的人特别多。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到了二楼离婚办理处，

人还是不少，

看来这年头过不下的人不少，

可有几个像我们这样情况的？

（494）

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从没想过我这辈子也会到这种地方来。

不敢看别人，

老怕碰到熟人，

可依也对着墙站着，

面壁似的，

可笑又可怜。

半小时后终于轮到我们。

验证，签字，摁手印，复印材料，

没有传说中的劝导。

也许离婚的人太多了，

懒的劝了。

狗日的区民政局还在我们受伤的心里再扎上一刀，

几张纸收了我们50块钱的复印费。

咔咔，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在结婚证上盖上无效章，

扔回给我们，

同时还多了两本暗红色的《离婚证》。

原来《结婚证》不收回呀，

是不是工作人员给忘了？

不过我没有问，

就当留个纪念吧。

办完手续可依就低着头往外疾走，

看来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495）

我紧走几步在门口赶上她，说。

可依，咱们回家吧，

她迟疑了下，上了车。

看看副驾驶上的她，

好像没有不是夫妻的感觉，

只是觉得那仅仅是一道手续而已，

改变不了我们还是夫妻的事实，

我们还是妞妞的爸爸妈妈。

进家门我就想把《离婚证》和《离婚协议书》藏到最不可能被找到的地方。

衣柜里面，不行。

卧室抽屉，也不行。

总不能在银行租个保险箱吧。

最后藏在我许久不穿的一套西装里面，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那套西装是我和可依结婚时候穿的。

这下好了，只有我能找到。

好像这样我们能忘了我们已经离婚的事实。

（496）

万事大吉，

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