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让我不敢轻易再去贸然打扰她们。

即使想把慧约出来也不容易，

公寓我是去不了，

在外面的时候她会带着孩子，

孩子的姥姥也会跟着。

我也可以见缝插针，

可我已经有点累了，

想给自己放点假，

不再愿意整天偷偷摸摸地做什么事情。

（367）

日子流水般的趟过，

每个人都是其中的一弯细流，

偶尔溅起几多细微的浪花，

但终究改不了百川归海的命运。

我尝试着几天不联系慧，

却期待她能联系我，

又不愿她联系我，

我知道我已经因为孩子的原因不太敢面对慧。

每次上班我都有意无意绕到康复园，

不是为了等待慧和孩子，

就想看她们一眼。

仅仅一个礼拜我就等的受不了了。

但是我还是不敢贸然去约慧和孩子出来，

这附近认识可依的熟人还是挺多的，

万一被看到就一切全完了。

（368）

也许人之初性本贱。

现在我和慧，孩子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里，

想见她们的感觉没有以前那么强烈，

有种安心的感觉，

反正在一个城市里，

相距不过两公里，

想什么时候见约出来就是。

这种想法让我害怕，

是不是慧也会这样想？

如果我们结婚了，

天天面对面，

是不是生活也会慢慢平淡下去？

也会从熟视无睹到拌嘴，争吵，

或者……

不敢想了，

庸人自扰，

何必给自己压力呢。

眼前的就有麻烦一堆，

怎么还能因为自己的假设而分神。

（369）

又过了一礼拜，

慧还是没联系我，

是不是因为我没去看她们才和我赌气？

不会的，

她不是这样的人。

归根结底还是我的不对，

让一个女天天带孩子去康复园治疗，

一天两天她能忍受，

可时间长了呢？

看到别人有老公来陪会不会难过？

被别人问起为什么孩子她爸不来陪会不会伤心？

不能这么绝情，

况且我还特别想孩子。

明知道这么做把刚竖立起来的想法给破坏了，

可我实在是忍不住那种冲动，

为了孩子为了孩子，

我一直用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搪塞自己。

（370）

正想着呢，手机响了，

潮生刚才竟然出声了，叫了一声妈！

慧在电话的喜极而涕。

你们在哪儿？

我马上到。

康复园对面的小公园，

巨大的惊喜让我来不及等到中午下班，

哪怕只需等10分钟。

至于刚才的忧虑已经抛到九霄云外。

一路上风驰电掣，

连红灯也不耐烦，

雷达限速探头也不管不问。

平时20分钟的车程我用了不到10 分钟。

见到慧和孩子第一句就是：

孩子出声了，真的吗？

慧还没从刚才的激动中走出来，

忙不迭地说，是的是的，

我听的特别清楚，

她伸手要我抱，

我在接电话一时没顾得上，

她一着急就喊出妈妈，

特别清楚！

慧抱着潮生说，

乖，再喊一个。

潮生低着头玩着手里的手表，

一言不发，

慧，别逼孩子，

好兆头好兆头，

这说明孩子有语言能力，

只是需要长时间去开发。

（371）

走，我带你们吃好吃的去，

作为对孩子的奖励。

看起来我们的心血没有白费。

我带她们去一家刚开张的炖品店，

特意点了几个养颜补身的炖品。

慧，这段时间你太辛苦了，

多吃点补补身子，

看，小脸又瘦了。

慧眼圈发红，

既有感触也有高兴。

还说我呢，

你不也比以前更瘦了嘛。

不过也更帅了。

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揪心，

无数次反反复复的惆怅。

换来了这一刻的轻松，

原来我们一直没开过这类玩笑。

（372）

送她们到公寓我们又一次恋恋不舍地分开。

等我几分钟，慧说。

一会慧从公寓出来，

手里多了个袋子。

给，知道你喜欢这个牌子的休闲鞋，

前两天在国贸附近玩的时候在专卖店买的。

试试吧。

我拿出来一看，

竟是我最喜欢的款式，

很贵，

我也得狠狠心才舍得买，

试了试，刚刚好，

看来慧依然记得关于我的一切。

慧，谢谢你，

不过孩子还需要钱，省着点。

我在车里搂过她，亲亲，

不舍得撒手，就这样靠了10 分钟。

看看快到下午上班时间，

无奈地告别。

（373）

没有约定下一次见面的时间，

我的怯懦和她的隐忍让我们彼此心照不宣。

也许这样的日子已经开始倒计时，

离她结婚的日子尽管还有很长时间，

我却异常的紧迫。

也许是上天可怜我们，

潮生的症状一步步好转，

尽管各种能力还达不到同龄的孩子，

但已经让我们看到了希望。

一个月后，

她能喊妈妈，外婆，

唯独不会喊爸爸，

因为她外婆不让教。

2个多月后她能站的稳稳的，

快3个月的时候她已经能够扶着墙走路，

对别人的笑和逗也能报以微笑。

每次见面都增加一份喜悦，

也增加一份无奈。

孩子的症状好转了，

可我的心病加重了。

（374）

又一个暑假到来了。

天气炎热而湿闷，

可依本来就不太喜欢外出，

这样的天气更让可依有了在家不食人间烟火的理由。

礼拜六的上午我照常去超市储备下个礼拜的吃喝拉撒睡。

本来很正常的一天却让我再一次坠入深谷。

四个人，

慧，孩子，孩子的外婆，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

男人推着购物车，孩子坐在车上。

我就是反应再迟钝也能明白怎么回事，

慧说的那个即将和她结婚的同学来看她来了，

我看着她们要转过来我急忙躲到一边，快步走开，

可恨这附近就这一个大型超市，

我今真不该来。

等他们过去我才敢偷偷摸摸地离开，

什么都没买。

男人推着孩子的画面不断在我脑海里炸响，

最让人郁闷的是。

我以为这样一个老实巴交，并且痴情到傻的男人一定很丑，

但是我太一厢情愿了，

他居然很好看，

文质彬彬，风度翩翩。

比我高比我看上去年轻。

我本来就很沉重的心里多加了几分郁闷和嫉妒。

（375）

我在附近的星巴克坐了足足3个小时，

快中午12点的时候才去超市买了需要的东西，

付款的说时候竟忘了购物卡和零钱，

幸亏收银员的提醒。

他为什么会比我想像的好呢？

我想不通。

慧和这样一个男人长期生活在一起会不会守不住她给我许诺的话呢？

我也不敢确信。

第一次对我们自以为坚贞不屈的感情画了问号。

（376）

对不起，慧，我想我已经自私透顶了。

尽管你心甘情愿我也没资格让你为我守候一辈子，

我希望你过得好。

希望你幸福，

前提是和我一直保持这种为世人不齿的关系，

其实是用我的无理要求维护我的私欲。

没办法，我一开始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