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别喜欢孩子，无论是妞妞和潮生。

因为没有爸爸在身边和她的病，

我心里更疼爱潮生一些，

每次她从我身边离都让让我心里空荡荡的好长时间。

感谢上天给了我另一个可爱的孩子，

让潮生不在我身边的时候给我一点心灵的慰藉。

对我来说最大的惩罚就是让我失去任何一个孩子。

以后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再要孩子了。

我的爱全部分给了这两个孩子，

一点也没有余下。

我想我是因为我爱这两个孩子才爱她们的妈妈，

我经历过她们的分娩，

知道那种痛苦，

特别是慧那声痛苦的叫声，

我想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感谢她们，

给了我这么好的孩子，

让我在尝尽人生的心酸后还有最后一点欣慰。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也许男人更懂柔情。

我暗暗发誓，

就算把我这把老骨头榨成油我也要看好孩子的病，

否则我死不瞑目。

带她们奔向公寓，

让慧抱着孩子坐在副驾驶，

心里有了一丝安慰。

这3天我替她们买好了一切东西，

包括牙刷牙膏卫生纸等一切生活用品。

就这样一点一滴地赎罪，

我一直认为老天把对我的惩罚错误地降临到潮生身上。

是她代我们受过。

这种感觉也许会伴随我一辈子。

（359）

慧对我准备的一切非常满意，

张口想说谢谢，

被我捂住了嘴。

淑慧，把孩子抱来，

嗯，她理解我疼爱孩子的心情。

我抱着孩子，亲亲这边脸再亲亲那边脸。

想到以后我们见面很难，

也许见不着。

我再也控制不住压抑一路的悲痛。

让无声的眼泪打湿孩子的外衣，

她只是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

漠然地看着这一切。

慧关上门，

把我和孩子紧紧搂在怀里，

让心中的苦闷辛酸四处流淌。

只愿让我们的生命在这一刻胶着，

在我们在有限的人世里铭记这聚少离多的千古情愁。

窗外4月的阳光清澈而温暖，

被百页窗分割成一道道或明或暗的场景，

像极了一道道擦不干净的泪痕，

永久留在我们的记忆里。

（360）

直到离开公寓我都没离开孩子一步。

告别的时候我们还是么能将那些绝情的话说出来。

慧的妈妈叫住了我。

眼泪红红地说。

感谢你给孩子做的这一切。

只不过希望你以后别来了，

我们能照顾好孩子，

孩子从此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国庆或者元旦慧会结婚，

她也该有个属于自己的家了，

你既然不能给我们任何说法，

那就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大家都是读过书的人，

希望你能理解我们。

慧还没擦干的泪水又一次夺眶而出。

巨大的悲痛使我失去了理智和尊严，

我想都没想就跪在老人家面前，

用力把头往地板上不听地磕。

阿姨我求求你，

你以后让我见孩子吧，

一年一次，

两年一次也行，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行不行？

你不可怜我也得可怜孩子。

（361）

慧使劲拉我也拉不起来。

孩子姥姥也哭的非常伤心，

把我拉起来。

擦着泪。

唉，都是我上辈子做的孽。

孩子，你们就是前世的仇家。

这辈子的冤家，

下辈子的爱人，

你们只有等下辈子了。

你先回去吧，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别再逼我了好不好。

你看你们把我和她爸逼成什么了，

生不如死，不敢出门，没脸见人。

我踉跄着走出公寓的大门。

坐在车里仅仅不肯离去。

慧打来电话。

别担心，我妈是一时激动，

你随时可以见孩子和我，

我们都是属于你的。

我们在这儿的几个月就不要来了，

对不起，是我让我妈来的，

我就是不想再让你苦自己，

你也该对自己好点了，

你也该对她们母女好点了，

别让我一辈子心都不安。

拼命拍打着方向盘，

我们，是不是真的该结束了。

（362）

我去了常去的酒店要了钟点房，

整理下自己的衣装，

洗洗脸上的泥灰，

平息下情绪，

看看快到下班时间，

出门，下楼，回家。

装作一幅轻快的样子，

不让可依和妞妞为我担心什么。

那一段颠倒黑白，暗无天日的日子耗尽了所有的气血和勇气。

导致我现在对什么都提不起来的兴趣，

虽然有一息青春尚存的外表，

内心却像个垂暮的老人。

只好拼命让自己看起来依然活力十足，幽默风趣。

褪去的白天的喧嚣，

我的内心和黑夜同时来临，

璀璨的灯火也不能照进我心里的黑暗。

又是疲惫不堪的一天。

妞妞恶作剧地抱住我的退，说。

妈妈，我抓住爸爸了，

你拿绳把他捆上吧，

这样他就不能到处乱跑了。

我连抱妞妞的力气也没了，

轻轻摸摸她的头，

乖，爸爸累了，你自己玩去吧，

以后爸爸天天陪着你。

（363）

我紧缩的内心被妞妞的调皮舒缓许多。

有女如此，安羡万户侯！

阿姨不在，还是得我准备口粮。

稍稍休息。

淘米下锅，

切菜，

到冰箱拿牛奶馒头。

半个小时后，一桌丰盛得的晚餐新鲜出炉。

油煎牛奶小馒头，新鲜蒜苗炒腊肉，姜米酥藕，外加一锅紫米粥。

都说想留住男人的心，就先勾住他的胃，

对女人也一样。

这么多年来我对可依无微不至的照顾多少能赎回点我的罪孽吧，

我常幼稚地这么想。

（364）

可依和妞妞非常喜欢我做的饭菜，

其实也不是我做的口味多么好，

而是她们已经习惯了饭菜里夹带的浓浓的家的感觉。

看着她们香甜地吃着，

我却没什么胃口。

妞妞又开始说话了，

爸，你是不是想吃我的巧克力了？

我待会给你拿去。

嗨，这傻孩子，

大人的心事你怎么能懂呢。

可惜，

如今在大洋彼岸的你再也吃不到爸爸做的饭菜了，

爸爸现在也不做晚饭了，

饿了就给自己下碗素面。

（365）

到现在我才明白，

只要你和派出所的户籍警熟悉，

没有什么行踪查不到的。

依可依在这个城市的人脉想查到我在外面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易如反掌，

可她并没有这么做，

大度？理智？

都不是，

只是想麻木自己，

不愿意面对现实而已。

宁愿相信我总有回头的那一天，

也不想让自己彻底绝望。

表面看起来家庭生活是简单有序的，

吃饭，看电视，做家务。

时间长了谁都有厌烦的时候，

于是边有了形形色色的小动作，

不同的是有些人浅尝即止，见好就收，

有些人却踉踉跄跄地带入深渊，

想爬上来却已力不从心。

只有在回望这些的时候才能理解平凡的珍贵，

世俗的温馨。

（366）

接下来4个多月我就会和慧，孩子共同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里，

但我们无法在一起，

我心里暗暗发下的誓言，

她妈妈无奈而决绝的眼泪，

对家庭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