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喊爸爸妈妈。

比同龄人较早。

难道上天对她如此溺爱，

把所有的智慧、聪明，能力都给了她，

却不肯分一点给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我无端、自私地替淑慧嫉妒可依。

你有个让人羡慕的好女儿，

就不要再记恨我们，

上天已经替你惩罚我们了。

我内心的天平全部倒向慧和潮生。

对可依和妞妞的愧疚烟消云散。

也许是我已经没时间，不愿意，再去想这些。

（290）

不知不觉外面已漆黑一片，

已经6点了。

我连给可依打电话的心情也没了，

发个短信，

今外面有应酬。

推开门，整个大楼已经空无一人，

平时拥挤的电梯只剩下我一个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影子。

没去车库，

打车，奔向一个人常去的酒店。

关上门，

酩酊大醉。

这是我认识淑慧后第二次醉酒。

本想麻丨醉丨自己一次，

可及时喝的走不成直线但心里一直无比清醒。

巨大的伤痛如同雪亮的柳叶刀不断划开内心，

血，已经止不住。

没有痛哭，

只有无尽的眼泪。

（291）

尽管对不起可依，

可我总是在她面前流露出无助脆弱的一面，

6年的感情，

我已经把她当成了最亲的亲人，

最后的依靠，

所以当我把她伤的体无完肤的时候依然把她当作最后的依靠。

对不起，我自私到厚颜无耻。

在这个待了许多年却依然陌生的城市里除了家，

我没地方可以去。

可我在慧面前我总是压抑我的难过与悲伤。

她已经够可怜，

不忍心再给她多一丝一毫的压力。

我的眼泪化为温暖的笑容，

陪她一起走过漫漫长夜，

追寻画饼充饥望梅止渴的明天、

（292）

想起来对慧许下的诺言。

等着我，在你30岁以前一定娶你。

苦笑自己的荒唐。

我已经28岁，慧已经29岁了。

在这个生理年龄不断延长的时代，

仍然算得上正直青春年华。

但我们的内心都已经薄脆卷缩的像秋天的荷叶，

一碰就碎。

这个城市的无数和我们年纪相同的男男女女，

正在三月初春的清风暖阳里花前月下，你卿我卿。

我们却已经经历过恋爱生子，

伴随的不仅仅是带泪的微笑，

更多的是带笑的眼泪。

在外面认为可以稍微喘口气的时候，

命运再一次背叛了我们。

本来对命这玩意一直不太相信的我，

也只得无奈的屈服。

想不通，

只会让自己更难受。

那就把一切推给命运的无常。

我骨子里是一个胆小自私的人。

（293）

胃里翻江倒海。

本来就没什么酒量的我空腹喝了半瓶牛栏山。

对我来说已经是极限。

到卫生间吐的七荤八素。

没吃晚饭，

吐出来的都是清水，

还是难受，

使劲抠喉咙，

把能吐的全吐出来。

仿佛有种自虐的快感，

身体的难受稍许冲淡了心里的悲伤。

冲澡，漱口，

收拾的没一点酒味。

照照镜子，

脸色苍白的如同吸血鬼。

没有表情。

10点下楼，打车回家。

这就是潮生一岁带给我的喜悦？

自嘲地摇摇头。

跟慧的痛苦比较，

我没资格抱怨什么。

（294）

回到家可依还在看电视，

也许是受了刺激，我忍不住先看看妞妞。

孩子已经进入梦乡。

我忍不住摸摸她滑嫩的脸庞，

想想潮生，

她现在也一样睡的很香吧。

出了卧室，

尴尬地想对可依笑笑，

却挤不出来一丝笑容。

我想那表情一定非常的难看。

可依没有诧异，

也许她已经习惯了我的不正常。

（295）

回到家我才感觉特别的饿。

也许是家的感觉让我意识到我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下来包速冻饺子，

那是给可依一个人的时候预备的，

她不喜欢进厨房。

怎么，没吃饱？

是呀，光顾说话呢，忘了吃了。

对了，过两天老家有个亲戚要带孩子来我们这儿看病，

我得帮着给联系联系。

可依哦了一声。

她对这些事情从来不关心。

（296）

躺在床上，

我不敢看可依，

也不敢侧卧背对着她，

怕她误会什么，

嗨，没有误会，

她只是不让我难堪而已。

就这样仰卧着，直挺挺地躺着。

结婚后我们平时的话就不多，

该说的都在恋爱的时候说完了。

如果我和慧真的在一起，

会不会也这样呢？

心中暗骂自己，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

想想这些年了的一点一滴，

我和可依像每对平常的夫妻一样，

上班，回家，睡觉，带孩子玩，

平淡的如同一夜白纸，

不是为我的所作所为开脱，

谁的生活不是这样呢？

婚前还八卦，调笑。

婚后却只剩下了家庭生活。

经过这么多我认识到平凡的宝贵，世俗的甜蜜。

对于慧和孩子来说，

这些都是奢侈品。

我还能抱怨什么呢？

（297）

礼拜六本来打算带孩子去海底世界玩玩，

可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待着我，

慧和孩子礼拜五晚上就已经到了。

告诉可以亲戚到了，

请她们吃饭，

安排住宿已经联系医院。

可依喜欢清静，

婚前就约定，

除了父母，和直系亲属以外，

别的亲朋好友不要往家里带。

她特不喜欢和不相干的人打交道。

不是指责她什么不好，

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习惯。

（298）

我深深理解慧为什么选择推迟一礼拜来,

孩子的生日在礼拜天，

这对我们来说有着特别的意义。

我依然坚持订5星的酒店，

每次慧都埋怨不需要订这样档次的，

可我总感觉这样才能弥补一点对她们的亏欠。

进了门，

看见孩子坐在地毯上玩，

对我的到来没有感觉。

我疾走几步抱起孩子，

一遍遍亲她光滑的小脸，

眼泪无声流下。

我苦命的孩子，

你不仅没有父爱，

连最起码的幸福也给剥夺了。

天地良心，

你不分好歹枉为地，

你不分善恶枉做天。

你就是让我死也不能把惩罚落到我的孩子身上！

（299）

慧张开双臂仅仅抱着我们，

一家三口终于团聚，

却以这样悲情的形式。

就这样久久地拥着，

就这样无声地痛着。

满腹心酸无处减，漫天愁思又重来。

而立已近黄泉路，无需风烛残年青冢埋。

（300）

孩子漠然地盯着一个方向，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年我在《花城》上读过广州作家张欣的小说《依然是你》，

写的并不特别好，

但我读了许多遍，

只因为女主人公离异，还带着一个患有重度自闭症男孩。

今年这篇小说被改编成电视剧《嫁衣》。

我已经没有兴趣去看，

许多事情已经过去，

就不再非得跟自己较劲了。

（3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