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品装着焦虑不安的样子不停张望。

老婆和丈母娘大包小包出现在边检门口。

我朝她们挥挥手，丈母娘笑了笑，老婆有点无动于衷，不知道是坐十几个小时累的还是依旧对我记恨。

过了边检我急忙接过她们的大包小包，挂满了全身，像个卖包的。

妈，可依，累了吧，快上车吧，我已经恭候半天了。

妞妞好吗？她俩几乎同时在问。

挺好的，就是特想你们。

上了车老婆就想睡，看来确实有点疲惫。

丈母娘依旧很精神，跟我说着在欧洲的见闻。

（148）

先送丈母娘回家。

她没让我们上楼，说快回去看看孩子吧。

只剩下我俩，还有沉默。

我脑子飞快乱转，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可依，玩的高兴么？

还行。

孩子没生病吧。

没有。

我和阿姨照顾的很好。

说到这里我一阵脸红心跳，幸亏她坐后边看不见。

她没有提半句有关我和慧的事情。

这愈发让我心跳，难道又学上回？

（149）

见了孩子老婆眼睛红红的，不停地亲呀亲。

想死我了，妞妞。

妈妈再也不一个人出门了。

妈妈玩都没心思。

妈妈不放心你。

我很尴尬地站在一旁，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依，你累了，休息去吧。

我抱起孩子，可她乱蹬着腿不让我抱。

虽然她还不会用语言表达，却会用动作来抗争。

要不你带妞妞一块睡吧，她也想你了。

（150）

老婆一直睡到华灯初上才醒来。

我特意下厨炒了两个拿手的小菜来向老婆献殷勤。

菠萝豆腐，外婆泡酥藕，青豆鸡丁，酥炸小黄鱼，都是她爱吃的。

当初就是靠这几个菜打开了她紧闭的心扉。

如今故伎重演不知效果如何。

（151）

晚上孩子依旧跟我们睡。

7天未见看来她确实想孩子了。

在床上一直逗孩子玩。

对了，给你买了件菲拉格慕衬衣，比王府饭店还便宜许多呢。

看来洋鬼子就会忽悠中国人。

我有点意外，感动，内疚，哭笑不得。

等孩子睡了我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

抱住她笑笑，她轻轻挪开我的手。

今实在太累，你也累了，都早点休息吧。

也好，我心想，你就是要我还没东西给呢。

这几天快把我耗干了。

（152）

几天过去了。

我忐忑不安的心也逐渐放了下来。

看来阿姨也没说什么不利于我的话。

得罪了谁她都做不长，毕竟我们给的薪水还是不低的。

我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上班，回家，逛街，逗孩子，陪老婆。

跟这个城市中大部分已婚男人一样，平凡，实在。

但我没有忘记慧。

只是我们的交流逐渐少了许多。

她不再主动给我短信。

回复我的也很短。

无非是很好，别挂念，你也一样等等。

（153）

开学前的某一天她发来短信。

亲爱的请你原谅，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联系。

我很好，没有任何事情，勿念。

只是我想明白了，彻底明白了。

咱们彻底分手对你我是最好的选择。

孩子和她更需要你。

我没忘我说过的话。

我这辈子只属于你一个人。

有缘再见。

别来找我，你找不到我的。

不用回信，更不用打电话。

你看完这条短信的时候我已经把手机卡扔了。

有缘再见，多保重身体。

爱你的慧。

我懵了，彻底懵了。

好一会才想起来打她手机。

当然是没任何反应。

一遍遍打，还是没反应。

万念俱灰，眼前一暗。

（154）

我的心已经被掏空。

没敢开车，怕一头撞向护栏。

回到家倒头就睡，晚饭也没吃。

以前也想过会有这一天，但又不希望有这一天。

失去她好像把我自己也弄丢了。

明知道这样是最好的结局，却不能接受。

老婆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劝。

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我就死鱼般地躺着，一言不发，直直看着天花板。

凌晨3点我迷迷糊糊睡着了。

（155）

我看电视剧的时候老是笑男人失去爱人的时候歇斯底里的样子。

比如马景涛在琼瑶剧中的卖力演出。

黄日华版的乔峰在失去阿朱后的仰天狂啸。

有那么夸张么，大哥。

终于轮到我了。

原来他们没有演出来一点这种心情。

没有生活就没演技。

什么也不想做，不吃都不饿。

这才是真实的感受。

我希望老婆安慰我。

又不希望她安慰我。

我想我该去太原了。

（156）

我一厢情愿地认为这是慧一时的冲动。

她还是爱我的，不会变。

一个月过去了。

我的耐心到了极限。

我终日郁郁寡欢，形如槁木。

老婆没有责怪我一句，这样太傻。

也没有安慰我一句，这样太假。

（157）

我始终无法调整自己的心情。

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慧。

我总是打开电脑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她的博客。

总是不自觉地看看她的照片。

我把它加了密，藏在隐秘的文件夹里。

一天晚上我忽然想喝点酒，想体验一下醉酒的感觉。

平时我没有一个人喝酒的习惯，也不习惯借酒浇愁。

没想到以前不习惯喝白酒的我竟自己喝了半斤汾酒，喝的迷迷糊糊，昏昏沉沉。

快三个月没和老婆缠绵了，慧走后我实在是没这个心情。

佛前净凡心，酒后乱人性，老婆现在在我朦胧的眼里就是苏妲己，还没到床上就把她抱了个满怀。

我心里迷迷糊糊，分不清是慧还是她，身体里压抑多日的欲望喷薄而出。

在酒力的作用下放纵开来。

老婆圆舞曲里夹带着些许的痛苦的声音，此时的我早忘了怜香惜玉。

多日以来因为慧的离去而压抑的痛苦在此时此刻找到了爆发的地方。

肆无忌惮，无所不用，想把这种痛苦通过又黄又暴力的方式排泄出去。

……你别咬，真疼着那。

此时我已经忘了她是我媳妇，只是当她是花魁娘子，肆意地发挥。

事毕还没来得及洗我就在极度疲劳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睁开眼一看：九点了。

扭头看看老婆，依然在我身边躺着，脸上挂满泪痕。

我这才记起昨晚的暴行。

可依，对不起，我，我不该喝酒，让你遭罪了。

要是以前，几句玩笑就能交待过去，但现在的我已再没心思调侃。我把她搂过来，柔情无限地说着安慰的话。

看着她被摧残后样子，像是被北风吹落的黄花，豪雨洗礼的梧桐，我伤痕累累的心里充满内疚和不安。

她沉默。

撩开被子，看见她雪白的胸脯上赫然印着几个青紫的牙印，还隐隐渗出了血。

我心里一紧，赶忙用手轻抚了几下。

对不起，可依，我也……我也不知道会这样，真的对不起，还疼吗？

（159）

沉默的力量大过咆哮。

温柔的压力强过指责。

在老婆润物无声的袒护下我没有任何理由去太原。

自从挑破我和慧的关系后她再也没提起一句有关慧的话题。

但在不能说明她已经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