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自己：如果放弃眼前的一切去太原，我会不会舍得。

不知道，我不敢想。

如果和她突然断了她会不会就此毁了？

尽管她说了许多理解我的话，但我知道那仅仅是自我安慰。

当事情真正摆到眼前的时候谁也受不了。

（94）

我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着，一会清醒一会迷糊。

我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疲惫的不想动弹一下。

就这样迷迷糊糊坐了一晚上。

门开了，她已经梳洗完毕，看上去依旧神采奕奕光鲜照人。

只是她不再属于我了，跟我关系只剩下那一张纸。

老婆，也许现在这样称呼她已经不合适，那就叫“她”吧。

她有点诧异地看了我一眼，说。

你今别上班了，我替你请过假了，说你身体不舒服，可能得几天，并且谢绝了他们的探望。

说完换上高跟鞋，高昂着头离开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猥琐的像一只残废的癞皮狗，只能靠别人的施舍才能活命。

（95）

我想打电话给慧，已经拨号又挂掉。

何必呢，难道我可怜到需要慧的安慰？

这对慧来说是无理的，她没这个义务。

我困极了。

洗个澡上了床，却睡不着。

床上还存留着她的气息，一抹淡香，一丝温暖。

我把被子当作她，紧紧抱在怀里，脑子里都是我和她的点点滴滴。

仅仅4年我就忘记了。

不是。

我们开始的时候也是如胶似漆，你浓我浓。

时间真的能改变一切？

也许，但不变的是责任。

这一点我永远比不上她。

（96）

我在亚洲金融风暴施虐的时候来到这座庞大的城市。

刚刚毕业的我除了野心和懵懂，一无所有。

那时候她的妈妈是本系统另外一单位的副职，做办公室文秘工作的我有机会见到她。

她还没毕业，却机缘巧合地在她妈那儿见过两次。

那时候的她白白静静，甚至有点单薄，秀气的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说话永远慢条斯理，不温不火。

做事有条有理，成熟礼貌。

现在想想，她能不动声色就拿到我和慧厮混的证据，迅速击破我的防线，并作出安排，这和她长期的家庭教育有关。

不是说她阴险，是感慨她的心理素质过硬。

（97）

两个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总是有共同的话语。

虽然为人处事有条有理，可她在感情方面是一片空白。

所以有过恋爱经历的我很快抓住她内心，并迅速把她拉下感情的深渊。

不是说我出于某种目的才这样做，当时确实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等她毕业我们已经到了不能分开的地步。

家庭的反对，亲朋的劝阻，都不能打消她和我在一起的念头。

她一句话阻止了所有人的规劝。

就算被他抛弃我也认了。

当时的我很感动，什么都没说，心里却想着无论怎样都不能背叛她。

那时候还没有凤凰男的说法，我也从来没认为我是，抛弃世俗的偏见我觉得我们算是门当户对。

（98）

也许时间是最无情的东西，我曾自私地这样想。

无情的只有人，自私是人类特有的弱点。

晚上她和阿姨带着孩子回来了。

一岁的孩子只会喊些最基本的话语，比如爸爸妈妈等。

女儿张开双臂咧着嘴，露出几颗洁白的乳牙，呢喃地说着……爸爸抱。

我把脸紧紧贴在女儿脸上，转身进了卧室，怕被阿姨看见留下的眼泪。

她厌恶地看了我一眼，看电视去了。

（99）

该睡觉的时候我问。

我今睡哪儿？

随便。

其实她完全可以挖苦我。

比如说去书房呀，一边视频一边睡多好。

也可以冷笑说你还想睡这儿，真把自己当人了。

但她没有这么说。

就俩字。

随便。

我不能说她是想让我难受，没有道理。

她现在就是把我赶出去我也没话说。

按照惯例是孩子跟我们睡的时候睡中间。

我哄睡孩子看了会书，然后躺在了她的身边。

哆哆嗦嗦伸出手抱了她一下。

她身体明显震了一下，但没动。

我抱紧她亲吻，手摸向熟悉的地方。

她没挣扎，回过头来，流着泪。

对不起，我……我就是想补偿你什么，我语无伦次。

知道我为什么流泪么，不是因为你的背叛。

而是因为我曾经心爱的男人把自己当成了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竟然想用身体来弥补他的愧疚。

你把我当什么了？

你把你自己当什么了？

我好像被脱光了衣服在大庭广众下展览。

屈辱，愧疚，失落，甚至一点点愤怒。

（100）

那一刻她高大的需仰视才见，我卑微的像一粒尘埃。

我们的距离霎那远到天上地下。

夫妻间最大的惩罚不是身心的出轨，而是骨子里的轻视。

如果孩子不在我想我会失去理智。

我会扒她的衣服，打她耳光，强迫她做爱。

幸亏孩子在，才不至于让我彻底变成动物。

放开搂她的手我说。

如果你觉得过不下去咱们就离婚吧。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探视权。

可以，那也要等孩子大了，现在我丢不起这人。

别误会，我不是想拖你，你不配。

更不是不舍得你，只是我和父母都需要慢慢接受。

（101）

我们暂时像普通的夫妻一样继续生活。

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带孩子去公园一起去她父母家。

只是我们再也没有过夫妻生活。

有人的时候她总是装的跟以前一样，挽着我的手臂，和别人打着招呼。

别人也总是用羡慕的口气说。

都结婚好几年还跟谈恋爱那时候一样。

她总是礼貌的回答。

你们不也挺好的嘛。

我渐渐意识到我成为她生活中的一个活道具。

只是用来装点门面，好让人家觉得她生活的比谁都好。

如果说我的事情有她的责任的话，那她这种无意识的行为就勉强算得上。

当然这么说太过牵强，谁还没有点个性，再说她当初确实为我骄傲过。

（102）

记忆中那年的夏天非常的炎热，整个城市就像一只大大的蒸笼，每个人都成了狗不理包子。

她妈妈不小心得了甲沟炎。

不是什么厉害的病，可对自由行动造成很大影响。

我和她带她妈妈去医院做了处理，然后背着她妈妈下楼，小心翼翼地送上车。

回到家又背着上二楼，好在不高。

看吧孩子累的，快歇歇，赶快切西瓜。

妈，你干吗这么客气，我时刻准备为您效劳呢。

我故作调皮地贫着，偷偷看看她的反应。

她依旧一言不发，把头扭在一边。

（103）

吃饭的时候我把女儿抱在腿上，很小心地喂她鱼肉。

小心翼翼把一根根细刺挑出来，放进她嘴里。

我努力地尝试做一个好父亲。

等妞妞大了我看你俩再要个孩子吧。

一个孩子有点孤，对她成长也不利。

我会给你们单位领导打招呼，不要担心什么。

她尽力挤出一丝笑容，说。

妈，到时候再说吧，妞妞还小着呢。

我随声附和。

就是就是。

丈母娘笑了。

呵呵，小杨被你管怕了，我还以为你是个闷葫芦呢。

不像我，别看我能说，可你爸一点也不怕我。

（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