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不应呆太久,便起身告辞。牧的女人送我出来。
医院走廊里的灯光有些昏暗,把我的影子炸开,向四围辐射着。田玉洁送了我很远,这段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我也没让她留步。
田玉洁终于立住,站在我面前。
“伊人,你觉得牧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当然是一个坚强的好男人。”
“那么,是不是这样的好男人总会有许多女人对他有非分之想?”田玉洁的眼睛盯住我。
“任何美好的事物都会受到青睐的,这是自然规律。我想*书记会把握的。”说完,我优雅地转身而去,不再回头。
晚上,我躺在床上思考着。此行由于牧的腿伤,原来我的计划已经无法实现。但我还是忍不住设想着和牧在一起温存的图像,也许是在和牧一起郊游的水库边,也许是在宾馆那松软的大床上,我在牧坚定的目光下裸露着,骄傲地打开自己,没有丝毫的羞怯,月光溅在我细腻光滑的皮肤上,流向我的神秘处……想到这里,**开始潮湿起来。
我的一只手在丨乳丨房上轻轻抚摸着,另一只手慢慢滑向腿间,用食指和中指分开我的鲍鱼两侧已经充血的软体,鲜嫩的肉质滑滑的,仿佛有月光泻入,它静静地舒展着,簌簌律动。一朵花儿在妹妹里开了,开得那样的骄傲、舒服,一股畅意痒痒地从里面爬出来,茹花儿的脉络般分裂开来,向腿间扩散,袭遍全身。我用中指探向花芯儿,立刻有花粉粘满手指,亮晶晶的闪着光华。我努力分开双腿,想象着牧狠狠地袭击着我,我跟从着他的节奏动作着,一阵眩晕,我忽然不存在了,一切都是空空的,空旷得一塌糊涂。一条小河从草丛中流了出来……
田连成的事迹报道是在三天后见报的,由小水执笔,刊登在市报的B版。生活卫生版的大姐借机凑过来,伊人啊,我听说那G县的叫牧的书记政绩不错,很有女人缘的,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啊?我知道她想套我的话,大概听说到什么风声了,于是顺着她的话儿捋,见过两次,是个很男人的男人。其实我说的等于没说,那意思就是我不想和你讨论关于男人的事。大姐见我不想再继续话题,就转到了我的穿着上,我就觉着伊人穿衣很有个性,总恰好体现自己的气质,你看,这套米色裙装多漂亮,和你挽起的头发相称太吸引眼球了,连我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别说那些男人了。我呵呵一笑,说大姐你电话响了吧?
大姐说的不假,干净舒适的女人总会更多博男性的青睐,假如我的皮肤能够赶上茹可能我就完美了,我想。我们编辑部人员不算多,正式员工才12人,男性公民5人。如果问人间谁最能伪装自己?我想答案一定是知识分子,而那些从事与文学有关工作的知识分子可能会把自己隐藏得更深一些,首先因为他们与人交往交流少,其次因为他们有一定理论化的阅读总结,所以他们肚子中那个真我一般情况下不会贸然冒头,憋得血管快要崩裂时才会找个没有熟人的地方或适当时机换一口气。属于知识分子的这拨人,同类相聚时可以口若悬河说得唾沫星子乱飞,一旦与外人交往则总找不到说话的时机或者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昱就是这一类人,也是五位男性中唯一不戴眼睛的。应该说昱很聪明,文笔也好,大概和我同岁。昱平时总找机会接近我,有时也会玩点小心眼儿,比如知道我没吃早餐后会马上借买烟的机会给我买点营养饮料小食品等,聚在一起吃饭时会有意无意地替我挡点酒,也会和我开些适度的荤笑话。我在前面的叙述中已经表明了对男性的兴趣,也和多为男性有过性行为,但我还是说,我荡而不乱。对不感兴趣的男性,我不会主动或在勾引中把自己送上去,对昱便是如此。昱这小子在一次酒后,终于壮着胆子对我说,伊人,我喜欢你。他的眼睛里有火,但我感觉出一丝邪恶,有一声狞笑在下面隐藏着,让我感觉很不男人。我不会与很不男人的男人上床,那样会有许多罗乱。对着昱喷火的眼睛,我用食指钩了钩他的下巴,说,谢谢你喜欢我,但是我不能。说道这儿,我就打住了,他应该知道下面的话的内容。
有些男人之所以不能成为优秀男人就在于他不能从卑劣中爬出来勇敢地面对与他对视的世界,迎风站直。昱在他得到我的希望落空后,一些行为是我不齿的。比如我们从G县回来后,昱就总往小水那里靠,问小水一些我们采访的情况,看来关于牧的情况是小水上次告诉他的。昱过来对我说,看来G县是个吸引人的好地方,有机会伊人也带我去一趟。我把手中的笔横放在桌面上,食指轻弹,笔轱辘辘滚到了地上,我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笔,捏在手里。昱没趣地走开了。男人,大坏可塑成刚极,卑劣注定成就不了伟大。
我控制自己不给牧打电话,但牧的电话却先来了。牧说看到报纸上的报道了,谢谢你和你的同事,还有谢谢你到医院来看我。我问了他目前的病情,牧说已经出院,走路都没问题了。如果当时能走路,就不用他妻子送我了。说到这儿,牧停了下来,似乎在等待。我知道牧是想知道我和他妻子当时谈了什么,以牧妻子的聪明她是不会和牧说起我的,当然牧也不可能主动去问。我对牧说,你老婆挺聪明的。牧突然说,伊人,和你在一起,我感觉很愉快。这多少有些让我惊愕,牧多年在政界,以他的谨慎他是不会轻易说出心底的话的。正因为如此,牧选择了“愉快”而不是其他词。我知道,我在牧心中已经有了一席之地。而牧在我心中正逐步丰腴着,正如一方沃土,开花结果是必然的事。
晚上吃过饭,我和老公阳带着儿子出去散步。我们经常散步的地点是流经市中心的一条河的河堤,秋后的河面水不是很阔,在夕阳下波波漾漾地闪着温和的光,一直铺向远方。秋水长天夕阳薄,泠风戏柳身姿瘦。儿子走在我们中间,两只手各拉着我们的一只手。儿子今年11岁,是个帅气的小男子汉,上小学六年级。我们一路走着,儿子在说着学校的一些事情,教师节他们的老师收到了一个巨大的克比画像,儿子比划着比我们老师都高呢。我知道儿子老师是个娇小的女孩儿,刚师范毕业,是个克比迷。那儿子送老师什么呢?我问。对于教师节送老师的礼物,都是由儿子自己做主,我负责拿钱。我觉得儿子自己选择的礼物应该可以代表他的一份心情,让儿子快乐就是我的快乐。儿子说,我给老师买了一个大沙漏,可漂亮了,28元钱呢,还有一个18元的我看着有点小就没买。哦,是吗?我说,有什么特殊含义吗?儿子说,白色的沙子代表纯洁的爱,沙子慢慢向下流动代表永远不停止,合起来就是纯洁的爱永恒。我主动亲了儿子,我觉得孩子已经慢慢长大。
我们在河边的青石上坐下休息,儿子跑到河边玩打水漂去了。这时,天已经朦胧,对岸灯光点点。老公低头用枯枝拨弄着败叶,在地上划出了许多条痕迹。
“伊人,有个事情本来我不想现在问你,因为我还没有确定。你认识一个叫牧的人吗?”阳说。
很突然。小小地惊了我一下,我直觉是我们社里的人根据他们的猜想而制造出了事实,旁敲侧击地说给阳了。“哦,认识。是G县的副书记,我采访时接触过两次,怎么……?”
“只是这层关系吗?似乎不对。”老公的目光看着我。
说起来我和牧的接触还是纯洁的,但我的目光却有些不自然。“哦,对了。上次和你说过的在省城帮我抓住了抢我项链的就是牧。”
“就只这些吗?”阳的目光坚定地扣进我的肌肤里,想抠出一些东西。
“再没什么了?”按照实际,我确实和牧很清白,但我想起在宾馆为牧写的诗和自己意淫与牧交欢,还是觉得底气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