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事与其说是巧合,莫如说是缘分,缘分真是天赐的。那天我参加市里的一个座谈会,在走廊上突然与R相遇,我一点精神准备都没有,我想当时我的样子一定很尴尬。R还是微笑着,面对着我,没有夸张的表情也没有出奇的惊讶,他神态自若地伸手给我。不知为什么我的脸一下子红了,我害怕他看出,忙低下头,递手给他。R只是礼节性地和我握了一下,我感觉我的小手在他厚重的掌心中像一个光着身子的少女。我们随便问候了一下便分开了。我忙去卫生间照镜子,我发现镜子中的我好丑,衣着也不光艳,我没有想到会遇见R。
会上我静静地坐着,感觉有一股锐利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直穿过我的身体。我恍惚地在这目光里飘着,不敢回头。晚上聚餐的时候,R有意挨着我坐下,那天我穿了职业短裙高跟鞋,我的腿与R的腿并在一起,R并没有把他的腿靠向我,只是偶尔和我交谈几句,目光淡定,我更加对其有好感。席间R端起酒杯邀我共饮,那一刻他的眼睛盯住我,我看见我在他的眸子里闪亮着,我满满地饮下了一杯酒。晚餐结束时,R执意不要我开车,由他开着我的车把我送到家,尽管他也喝了许多酒,但没有酒意,依旧谈笑风生。R把我送到小区并帮我泊好车,叫我向老公问好,便站在那里目送我走向楼栋。我不敢回头,我害怕看见他的目光后我迈不动脚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一轮波在我心里荡漾不散。我尽量多做些事情来消解自己的情思,但我总是发呆,想着他的身影。我不是个坏女人,哦,别误会我没有说伊人是坏女人的意思,我绝对不会背着老公扑入R的怀抱,但思想却总是这么想。那一夜,我很久都没有睡实,第二天很早就起床梳洗打扮,因为第二天还有半天的会程。我把所有的衣服都拿出来试了一遍,始终没有自己很满意的,最后我选了一件浅灰的小肩披陪麻质长裤,仔仔细细地化妆,我知道我是为R打扮,女为悦己者容这话我那时才有深刻体会。老公看着我有些慌张的样子,问是什么会议这么重要,我撒了个很少说的谎话,说我要上台讲话。
第二天半天的会议很快就结束了,我知道R就要赶回县里,不禁有些伥意。R说要感谢我和老公上次的招待,他要请我喝咖啡。面对一个男人的邀请,而且R并没有说邀请我老公,我竟愉快地答应了。
在外面去咖啡屋的路上,我设想了好几种过程,或许R会亲吻我拥抱我或许会和我讲些生活情节,我没有想过R会带我去开房。
咖啡屋的小间不大,似乎刚好容我们两人,我们对面而坐。为了避免尴尬,我主动问起了他的家庭生活,R说妻子也是一名老师,只不过,R有些狡猾地朝我笑笑,她不象茹是大学老师而是小学老师,个子也没有茹高,在临市的一所小学,他们暂时两地分居。一定很漂亮吧?我问。R说,人是个好人,样子也还过得去。R这时没有夸我漂亮,我想R很有修养。对着别的女人说自己的妻子不漂亮的男人,肯定别有心机,而且不怀好意。这一点,我暗自佩服R,尽管我知道自己的容貌绝不会输给R的妻子。
R在和我说话的时候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我当然没有推开。R很绅士地捧着我的手指,细细玩弄,像在鉴定珍贵的美玉。我不禁有些慌张,也可以说是盼望,当时的心情是既盼望又害怕R拥抱我,我想那个时候如果他用他的大手揽住我,我一定会软在他怀抱里。R拉起我另一只手,一起把玩,久久才把目光投向我。我看得出来,他的目光没有淫荡的期待,但也略显炯亮。我知道他也和我一样,忍受着情感的折磨。男人如果在自己心仪的女性面前表现得不失本份,真男人也。最后,他轻轻地吻了一下我的手,然后站起又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我的目光期待着他下面的行动。
他拉起我,轻轻和我抱了一下,说,我们都不是鲁莽的人,多思考一下,事情该怎么做。
我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下,不是为我的期待没有实现,其实我知道我本质的期待并不希望那样。而是为R的理智和自控而折服。好男人突出的优越品质在于他能够让女人没有任何外力作用下作出真正独自的决定!
R最后说,一周后我给你电话,好吗?
茹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我,我注意到她胸部起伏的幅度很大。
“结局呢?”我问。
“你以为像你写小说呢!不过我倒要问你,如果你的小说些到这里,你想如何把情节继续下去?”茹说。
“按照大众的口味,男女主人公胶合一起是阅读意识与认知意思结合的必然。但从茹的角度去构思,我觉得茹最后应选择逃避,独自忍受情思煎熬来维系家庭。但这种作法正是我所批判的,如果人非得要逃离自己的意识,那是违背做人的自然原则的。”
“这么说来,我还是一个很俗气的人。我原来还以为我的气质和内涵至少要比大众的人要高出一些。”茹递给我一只山竹,“人啊人!”
我确实考虑过逃避,甚至为如何逃避都做好了周密的计划,比如去长途旅行。但是到了第三天我就开始顺应自己的意识了。我为自己辩解说,我的本意是不想和R进一步发展的,但他的一个电话就可以彻底改变我的决定。从第五天开始,我就期盼着R的电话,那是一种渴望与害怕相间的心情。我把R的电话在手机里记载为张来福,把手机设置为震动并且时刻不离地揣在我的衣兜里。如果有来电我急忙走到没人的地方心跳剧烈地掏出手机,可惜都不是R打来的,但心跳却剧烈地震荡着耳膜。我想这恐怕就是传说中偷情的心情,在害怕中期望,刺激的感觉袭遍全身。
R的电话如期而来。那是第七天的中午,那天是周二,当时我刚下课开车回家。口袋里手机震动,我一看是张来福,赶紧把车子停在路边,深吸了一口气后我按下了接听键。
“茹,我想邀请你去看海。”话筒里传出R稳健的声音。
一切都在预料中又仿佛那么突然,我听见自己喉咙里吁出一个“哦”音。
我给老公打电话,第一次重大撒谎,我是那么不自然。我说要出差去A市,明天回来。
当金黄的落日把融融的光洒满海滩时,我和R已经携手在沙滩上漫步。海风扯着我们长长的身影,海鸥快活地鸣叫着,脚下的沙滩温热地翻上脚背,那真是一个浪漫的傍晚。我们都赤着脚,情侣一般依偎在一起,我沉睡了多年的童心好像突然苏醒,在他面前我不再害怕不再害羞,我欢快地跳跃着,海风掀起我的洁白的长裙,海浪俏皮地扑上我的大腿,辽阔,心境茹大海般辽阔!
R静静地看着我,慈祥而关切,神情而凝澈,我就像R的女儿一样,撒娇开心。
我们坐在高高的礁石上,指点苍海,辽阔心胸。在那里我有事没完没了地说着我的开心,我伏在他胸前听他的心跳和潮水一起涨落。女人啊,尤其是我这样的知识女性,平时把自己掩盖的太多了,以至于我不知道真实的自己是什么样子。那天,我找到了真正的自我。
回到宾馆洗浴以后,当他轻轻把我剥得一丝不挂时,我竟被这甜蜜的幸福浸泡得哭了。
茹娓娓叙述了很久,我翘腿托腮仔细倾听下面的过程,茹却停住了。
“潮了吗?”我问。
“和窗外的潮水一样,最后把我自己都潮的不好意思了。”茹有些羞怯。
“想继续吗?”
“身体想,内心却有罪恶感。我不知道以后该如何发展?”
“别苦了自己,适时把握,关键是别让风吹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