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影响肖凡上课,我还是等她下了课才进去找她.我径直走进她宿舍,看见一个女孩子正在收拾床铺.她看见我,问道:"你找谁?"

"你是新来的吧?我找肖凡."我以前从未见过这个女孩.

"是啊!"女孩莞尔一笑,"你找肖凡姐啊,等下,她马上过来."

"听你口音,不是本地的吧?"我问道.

"不是,我是邻县的.下午才应聘过来报道."

这时,肖凡走进来.她看见我,先是惊喜,转而冷眼相对.

"大作家,你怎么有时间来这啊?"肖凡的话带着调皮的味道.

"哦,我想通了."我走到她身边.

"想通什么了?"肖凡装不明白.

我想继续说,但看见那女孩,总觉得不好意思,示意肖凡出去说.

但肖凡没理我.

"说吧,没关系."沉默了片刻,肖凡接着说.

"我同意你家提出的条件."我转眼看那女孩,她也在偷偷看我.接着她说:"肖凡姐,你们说话吧,我先出去."

"不用,没事的."肖凡谦让道.但那女孩还是走了出去.

"你终于想通了?"肖凡看着我问.

"是啊.我答应你提出的一切条件.人就这么一回,得让你风风光光的."我说话很镇定.

"你没房子 ,我爸妈都同意了.给你要的财力钱和别人是一样的,可是你还嫌多."

"回家我好好劝劝我妈,行吗?"

"好吧."此时的肖凡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我请肖凡出去吃饭,但肖凡说我没有吃过她们学校的饭,就尝尝吧.我问肖凡学校平时都是什么饭?肖凡说,学校的饭菜很简单的.老师每月扣50元的伙食费,可以随便吃,但饭菜里难见肉.我说那还是出去吃吧.肖凡说让我体验学校的艰苦生活.

待肖凡打回饭,我一看,晕了.就是馒头和菜.而菜是白菜萝卜,一点肉心都没有.肖凡只拿了3个馒头,我说这馒头不是不限数量吗?肖凡说,话虽那么说,但每次打饭的时候,校长都在那看着,她们也不敢拿多少.

"哎!真够气人的!"我感慨.

"可以理解,每个月老师就交50元."

"长时间这样,非得营养不良!"

"呵呵"肖凡笑道,"不是有你吗?自从我们相识后,经常和你在外面吃饭,这样不就改善生活了吗?"

"是啊!那你找我找对了吧?"

"呵呵,看把你美的?"肖凡小嘴一撇,矫情地说道.

就这样我们和好了,但我知道下一步说服妈妈会很难.因为我们家实在出不起那3万块钱.爸爸留下的钱都给哥哥结婚了,哥哥现在住的还是我们的老院子.院子很小,一间窑洞,一间平房.窑洞妈妈住,平房哥哥一家住.我想从姐姐那里借点钱,姐夫是技术工人,工作快20年了,家里应该有些积蓄.

和肖凡见面的第二天,我就回了家.

回到家,妈妈依旧给我做了我最爱吃的菜.吃完饭,还没等我开口,妈妈先问起肖凡的事情.

"墨儿,你和肖凡的事情怎么样了?"

"哦,妈,咱还是同意人家的条件吧."我直接点到主题.

"同意?墨儿,咱哪有那么多钱啊?"妈说话有些无奈.

"不就差那一万块钱吗?我姐姐不能出点?"我给妈出点子.

"你姐姐?不行啊!那不是亲......"妈妈欲言又止.

"妈,你刚才说啥?我姐不是亲的?"我疑惑地问妈.

妈妈叹了口气,平和地说:"墨儿,这么多年了,有件事妈一直瞒着你.你听了千万别怪妈.你哥哥和姐姐都不是亲生的."妈的话还没说完,我就急了:"不是亲生的?那是?"我不明白.

"孩子.咱本不是山西人,老家在河南.你亲生爸爸在你两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他给市里筑大桥,工作没日没夜的,后来得了肺结核.因为没钱医治,最后病死了.后来我们经人介绍来到了山西,跟了这家.你的哥哥姐姐都不是亲生的,而是这家的."

"啊?怎么会是这样呢?"我大脑很乱.

"孩子,你别着急,听妈给你说.你也有两个姐姐,但是她们的命很苦,没能活在这个世上.你大姐那年得了重病.你爸爸在市里打工,地里的活都是我干.等我下地回来,发现你大姐发烧,不停地哭.去村里诊所,人家说看不了.可去城里,咱又花不起钱.我和你爷爷买了退烧药,可孩子还是不停地哭,你大姐就这样哭死了.那年她才5岁."妈妈说完,潸然泪下.

而我,泪水也打湿了眼睛.

"那我二姐呢?"我问妈.

"你二姐命更苦.她3岁的时候,和我去山里摘野草.不小心跌进山崖了,等妈下去找,已找不见你姐姐了.妈那时候真的不想活了,可想到你爸爸一人在外打工,家里还有老人,地里还有农活,妈还是想开了."

"妈,您的命咋这么苦?"我声泪俱下.